493 對不起

  爺爺對乾爹視如己出，會做這些事情，雖然不一定能原諒，但是可以理解的。


  但畢竟是上一輩的恩怨了，陳漾不覺得自己有審判誰的資格。


  只不過是希望等母親好起來，所有的這些人和事，到底應該怎麼繼續走下去，都應該由母親來決定才對。


  所以她這麼久沒來看老爺子，也不過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不全是因為怨念。


  「對不起！」


  「對不起！」


  就在陳漾轉身的時候，兩個人同時說了「對不起。」


  「我知道爺爺的事情讓你很為難，但是爺爺是我在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另外一個最親的人。他的日子不多了，而他現在唯一沒有實現的願望，就是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們一家三口在他眼裡才算是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莫黎風牽著陳漾的手，誠懇萬分的說。


  兩個人有了默契，話便不用說的過於明白。


  陳漾朝莫黎風點點頭，看著莫先生釋然的笑了，陳漾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只是笑著說了一句：「他也是我爺爺，乾爹不也是他一手養大的嗎？」


  莫黎風伸手捏了捏陳漾的臉。


  「謝謝。」


  搶救室的門打開，熊主任一邊摘口罩，一邊往外走。


  「熊叔。」莫黎風牽著陳漾的手，走了過去。


  「老爺子醒了，要見陳漾，你跟我去辦公室吧」


  老爺子要先留著搶救室觀察，參與搶救的人都陸續出來，只留下一個護士守著。


  陳漾進去的時候，老爺子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稀疏的頭髮已經雪白，原本紅潤的面龐浮現著一層死灰白，眼袋浮腫。


  乾裂的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陳漾看到床頭有一杯溫水，用棉簽沾了些溫水，給老爺子潤了潤嘴唇。


  老爺子沉重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陳漾聽到了一聲嘆息。


  「是漾漾來了嗎？」


  老爺子的聲音虛浮著，緩緩的撐開了眼皮。


  陳漾伸手捂住了老爺子沒有溫度的手，似乎感受到那種死亡即將來臨時候的恐慌。


  生怕一鬆手，老爺子的命就被搶走了。


  緊緊的握著，希望能把老爺子的手捂得暖和一些。


  「爺爺，是我。」


  老爺子努力撐開了眼睛，眼前陳漾的臉很模糊，但能確定是陳漾。


  老爺子就這麼看著陳漾笑了，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


  「懷孕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張媽做的東西好不好吃？……」


  老爺子說話很慢，但即便是這樣，陳漾也插不上嘴。


  陳漾在來的路上，心裡就有無數的設想。


  老爺子問她恨不恨他，她到底應該怎麼回答。


  結果，卻是老爺子對她的關心，還有不放心。


  其實就算老爺子什麼也不說，只看了他一眼，陳漾心裡也釋然了。


  「爺爺，您好好養病，我都好，我和黎風都好，肚子里的寶寶也好。等您好了，寶寶出生了，我們一起拍個全家福好不好？」


  陳漾趴在老爺子耳邊說，老爺子笑著點頭，他做夢都想著有這一天吶。


  陳伯抱著一堆紙進來，交到陳漾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