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可那張臉,分明就是(14)
唯一剩下的位置,在上面一層的中間,不需要問,那就是洛家的了。
正門打開的位置正好是大國主的後面,而她要走向自己的位置,兩個選擇,從上面,所有家族的後面繞過去,要麼從大國主的旁邊走下去,在所有人的正中間,走向自己的位置。
從後面繞,其實並沒什麼,但是她姍姍來遲,眾人矚目,若是她從後面走過去,怎麼看,都像是慫了。
而從中間過去,這些個大佬的刀子眼,那真是要切人的。
黎仁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眯著眼,笑道:「洛少主!大會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快點入座吧!」
黎仁看到洛幽的第一眼,心中就明了了什麼,笑著,但那眼神,像刀子,淬了毒。
「多謝黎家主提醒!」含笑,客氣,禮貌,真是一個好青年。
然後,邁步走下,經過大國主座位的時候,她突然頓住,朝大國主伸手:「我一直非常敬仰您,第一次見面,不知可否跟您握個手?」
帥氣的女子,落落大方,坦坦蕩蕩,語氣也能聽出很真誠,且眾目睽睽,大國主非常和善的伸手:「當然可以!」
雙手交握,一觸即離,很禮貌:「真是榮幸!」
握完之後,轉身,一步步走下去,目不斜視,步伐從容。
要知道,這個大殿中間是直徑為十米的圓形空地,從這裡走過去,需要的時間不短,可又不能跑,被所有人看著,心理承受力但凡小一點的,估計腳都軟了。
而一個女子,卻非常從容的走過去,就這份氣度,足以讓人側目。
走過中間,要往上走,她的前排,是十三大家族之中排位最後的謝家,謝家家主是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旁邊跟著一個二十歲的青年。
洛幽微微彎腰,見了禮節,然後才從旁邊上去自己的位置。
不曾想,還沒坐下,手被抓住了。
她旁邊的位置,一個身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但是坐在這麼嚴肅的地方,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風流不羈的輕浮之氣。
「洛幽少主,緣分讓我們坐在一起,我們是不是該握個手?」
旁邊坐在輪椅上的閻家家主閻瑞誠差點沒直接氣死:他好說歹說才把這個混賬帶來,是讓他長長見識,以後好振興家族,可不是讓他來作死的!
纖長的手腕一轉,不見她有什麼情緒,卻已經掙開了他的手,淺笑:「閻少主客氣,不過我不太習慣跟人握手!」
明明剛剛才跟大國主握了,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不巧,那個浪蕩的風流男人正是閻霆,他看著面前的女人,那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春心蕩漾得忍不住發笑:「抱歉!我唐突了!嗯,如果可以,等下能請你吃個飯嗎?」
閻瑞誠:「.……」想死!
不再搭理他,坐到自己的位置,因為間隔至少一米半,也就隔絕了騷擾。
很好,人來齊了,會議可以開始了,不過,總覺得氣氛有那麼丟丟不對。
燕北軒垂下的手捏得骨節都泛白,幻想過,期望過,可突然而來,簡直猝不及防,而且以這樣的方式,沒有一點點防備。
洛家少主,洛幽,可那張臉,分明就是.……
那張臉,那抹笑,那氣息,雖然時隔幾年,但他絕對不會認錯。
燕北軒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激動,忍住不去看那上面的人,而是看向了旁邊的司胤衍,本以為昨天激動得不行的他今天怕是會更激動,可一看卻發現他無動於衷,彷彿沒有看到那人一般,這樣的反應,出乎意料,還有些詭異。
本以為最激動的人,結果卻成為了最平靜的人。
大國主先開頭,說的無非是場面話,十年一次家族更替,大同小異。
下方,坐在師老爺子身邊的師宴清撥弄著手裡的鋼筆,向來冷清的人,此刻唇角的笑意卻一直沒有壓下去,淡淡的,昭示著他的愉悅。
大國主說完之後,是新入的家族家主發言,其實就是象徵性的宣誓,表示自己加入內政,必定嚴於律己,以身作則,然後為國出力。
洛幽宣誓的時候,瞬間就收斂了身上那幾分優雅邪氣,嚴肅起來,微冷,卻很鄭重,讓人挑不出毛病。
一系列流程完成之後,已經是中午了,中午飯不包,不過晚上有晚宴,在國宴大廳,可以帶家人的晚宴。
閻霆還想去撩洛少主的時候,被他老子扯走了,生拉硬拽的那種。
大殿外面的走廊,很長一百多米,很寬,可容兩輛汽車的并行,三三兩兩的人走在上面,很寬敞。
在一群老頭子和年輕男人當中,那獨自一人的倩影很扎眼,哪怕穿著很利落,卻依舊一眼看得出是女郎,很出色的女郎。
「洛少主!」師宴清從自己爺爺旁邊邁步過去,和洛幽並肩而行,沒有挨得特近,不過這個距離,也算親密了。
「在下師宴清,能否交個朋友?」
洛幽看著旁邊的男人,明明是個清雋如蓮一般美好的男子,這突然沾染了凡塵俗氣兒的搭訕,還真是感覺挺怪異的。
「師少主!幸會!」客氣的語氣,足夠疏離。
師宴清眯眼,他們明明前天晚上見過,可這麼疏離的語氣?
很多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動用了那一票的權力給洛家上位,而師宴清在看到洛幽的時候就知道了,是韓老爺子,她說動韓老爺子拿出了韓家的底牌,所以他才會在韓家見到她。
「幸會!」師宴清是文人,但他的心裡,是獵人,很有耐心的獵人,如今確定了獵物的所在,他不急。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洛幽說完,繼續往前走。
師宴清眯眼看去,不遠處站著的,是那個娃娃臉少年,看起來很無害,但武力值很高,他覺得洛幽走得有些急,好像在逃避什麼,他的企圖好像不是那麼明顯吧?
況且,現在就算走了,晚宴還不是一樣要見到?這樣一想,那枯燥又煩人的晚宴,似乎也有期待的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司胤衍和燕北軒走在後面,不巧,把剛剛的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