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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天子神威(第一更,求訂閱,求月票!)

  周元兆等商賈相繼進入府學,在虎賁軍的引領下繞過明倫堂穿過一道月亮門來到了十分豪奢的後院。


  後院布置設計的十分巧妙,放眼望去亭台樓閣,假山水榭錯落有致。


  移步換景,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這些商賈們卻沒有什麼心思欣賞園林的景緻,大多懸著一顆心,擔心皇帝陛下拿他們開刀。


  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直往前走,便是一片竹林。


  竹林的面積雖然不大,但設計的極為取巧,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一眼望不到邊。


  眾人穿過竹林,迎面便是一方池塘。


  池塘的北面是一座二層的竹樓,一眾虎賁軍士兵把守在兩側。


  周元兆咽了一口吐沫,強自使自己鎮靜下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已經赴宴,自然不可能再找理由跑掉。


  聽天由命吧。


  眾人被引至竹樓前,再次搜身後挨個進入竹樓之中。


  這竹樓內的空間極大,別說是幾十人,便是上百人都能容納。


  周元兆等人相繼上了樓,發現一個身著硃紅色袞服,頭戴烏紗翼善冠的男子就坐在他們的對面。


  這應該就是大明皇帝了吧?

  「草民周元兆拜見陛下。」


  周元兆深吸了一口氣,推金山倒玉柱納頭便拜。


  他將頭緊緊埋在雙臂之下,屁股撅的很高,姿態確是做足了。


  其餘商賈也有樣學樣,紛紛跪倒磕頭。


  朱由榔坐在窗邊正自飲酒,此刻放下酒杯微微抬手道:「都平身吧。」


  「來人吶,賜座。」


  雖然朱由榔在此處設宴,但是眾商賈的席位並不是一開始就備好的。


  直到朱由榔開口賜座的那一刻,虎賁軍的禁軍士兵才把椅子搬了出來。


  如此暗示再明顯不過了,這是在告訴商賈們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周元兆等人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屁股只沾到椅子上小半邊,整個身子拘著縮著,腦袋也垂了下來不敢亂看。


  畢竟四周都是身強力壯的甲士,他們生怕自己做錯了一個動作就被拿下。


  「朕今日在此設宴便是想請揚州城中的豪商巨賈們聊聊,何謂家國。」


  朱由榔一開口就把周元兆等人嚇到了。


  何謂家國?


  這也是他們能評論的嗎?


  怎麼看這都是皇帝陛下這樣的至尊聖人應該考慮的問題啊。


  再不濟那也是王公貴族,宰相閣老們考慮的事。


  叫他們回答,這是鬧哪樣啊。


  「周員外,你是揚州首富,你來說說看。」


  朱由榔似笑非笑,直接點名道姓道。


  周元兆駭了一跳。


  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皇帝陛下這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了。


  揚州首富?跟天子比起來區區一個揚州首富算的了什麼?

  皇帝陛下越是這麼說,周元兆心裡越是發虛。


  這是篤定要拿他開刀了嗎?


  「回稟陛下? 小老兒覺得所謂家國天下是一體的。一個個小家組成了國,家家為國,國為家家。」


  朱由榔撫掌道:「說的好……可若是有的小家存了私心? 一心只想為小家牟利而置朝廷利益於不顧呢?」


  周元兆先喜后驚? 皇帝陛下這說話怎麼是大喘氣呢? 簡直嚇死個人啊。


  「呃……陛下,草民覺得這種人就是毒瘤敗類,當以國法殺之以儆效尤。」


  朱由榔似乎對周元兆的態度很滿意? 微微頷首道:「奏樂吧。」


  早已準備好在屋內候命的樂手們便吹拉彈奏了起來。


  一時間絲竹管弦之聲響徹竹樓? 商賈們卻是毫無心情欣賞。


  他們已經被皇帝點成這個樣子了,如何聽不出來弦外之音。


  這是在敲打他們啊。


  每個人的面前擺放著幾碟熱菜,幾份冷拼。


  但是卻鮮有人動筷。


  朱由榔見狀有些不滿道:「怎麼? 是覺得朕這酒菜不合口味嗎?唔? 原來朕吃的還不如諸位員外。」


  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朱由榔本就是不怒自威的樣子? 經由這麼一點? 一眾商賈們皆是坐不住了。


  他們紛紛跪倒在地? 叩頭道:「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怎麼?你們有罪?這不是朕說的。」


  朱由榔夾了一塊藕片,送入口中緩緩咀嚼著。


  良久他才繼續說道:「周員外,你來代表他們說說看,你們有何罪啊?」


  周元兆的壓力極大,被朱由榔這麼一問更是慌張不已。


  若不是貪生怕死? 此刻他真的想要一頭撞在這柱子上。


  「陛下? 我們小有家財卻不敢散財資助義士抗虜? 此大罪矣。」


  周元兆的腦子飛速運轉? 最終還是想到了一個不輕不重的罪名。


  「僅僅是不敢抗虜嗎?」


  朱由榔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揭過,而是逐漸加重了語氣:「朕可是聽說何員外一直在跟虜軍做生意。如果朕沒說錯的話,揚州虜軍的軍服就是何元外提供的吧?」


  朱由榔口中的何員外就是何三財? 他靠著跟知府溫穆安的關係拿到了揚州綠營軍服製作的單子。


  光是靠著這一單,何三財就賺了不下十萬兩,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聽到朱由榔點名,何三財叩頭如搗蒜道:「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


  朱由榔冷笑一聲道:「冤枉?你是說朕在誣陷你了?」


  「啊,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何三財拚命的磕頭,不一會額頭就滲出了血。


  「你不僅負責給虜軍提供軍服,還有棉衣、罩甲。這麼多單生意,應該賺了不少吧?」


  朱由榔早已將情況摸清,此刻直接點出攤牌道:「你這分明就是叛國。身為一個漢人,不說散盡家財殺虜,至少也不應該跟韃虜做生意,幫著他們來打大明。你如此喪心病狂,還有臉來赴宴,來聽朕的雅樂?來人吶,把這個無君無父,狼心狗肺的東西拖出去斬了!」


  朱由榔不發力則矣,一發力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何三財直是嚇尿了,拚命求饒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可虎賁軍士兵哪裡管這些,兩個人一左一右拖著他就往外走。


  「陛下聽草民解釋,聽草民解釋啊。」


  何三財拚命掙扎可是卻無濟於事,被生生的拖下了竹樓。


  一眾商賈面面相覷,端是連大氣也不敢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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