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郎施為奸(第一更,求訂閱,求月票!)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錢塘繁華甲天下,自古無能出其右者,即便江南諸鎮也是如此。
在杭州的這些日子,朗廷佐心情很不錯,甚至比在南京的時候還要舒服。
皇上的旨意已經降下,只是對其呵斥了幾句,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這其中固然有皇上命他戴罪立功的意思,但和朗廷佐突襲舟山,立下功勞將功補過也有很大關係。
自救者天救之。
朗廷佐一下子從失地的罪臣便成了收復舟山的功臣。
雖然功過相抵,但總歸是件好事情。
當然這歸功於施琅的建議。
施琅一系列的舉措堪稱神來之筆,避過鄭成功的主力,專攻薄弱環節,收效甚佳。
為此朗廷佐特意找來施琅赴宴,算是當面致謝。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施琅真的是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人。
卻說施琅身著一件牙白色道袍赴宴。
如果不看他黝黑的皮膚和臉上的疤痕或許朗廷佐會真的把他當做一個書生。
「哈哈,郎總督別來無恙啊!」
施琅眯著眼睛,一邊拱手一邊笑道。
「施將軍今日心情不錯啊。」
「那可不,郎總督設宴相請,鄙人自然要好好吃一頓了!」
「哈哈,施將軍快人快語,真是有意思。本督就喜歡和有意思的人打交道。」
朗廷佐揮手道:「施將軍入席吧。」
由於是家宴,朗廷佐並沒有命人擺的很豪奢,不過雞鴨魚肉該有的硬菜基本都有。
「看總督大人心情這麼好,可是朝廷的旨意下來了?」
施琅可謂是人精中的人精,見朗廷佐主動示好,知道一定是有好事情。
現在還有什麼比獲得朝廷的認可,坐穩位置保住頂戴花翎更讓人高興的呢?
「正是。皇上聖明,命本督戴罪立功,本督自然不會令皇上失望!」
朗廷佐沖北邊拱了拱手作出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
「有總督大人這樣忠貞不二的臣子在,皇上自然可以放心了。」
「來人吶,奏樂起舞!」
朗廷佐馬屁被拍的很舒服,眯著眼睛拍了拍手。
立時便有身著薄紗的妙齡女子魚貫而入,絲竹管弦雅樂四起,更有婀娜舞女扭動腰肢。
「施將軍,本督之前酷愛飲酒。但隨著年紀大了,反倒喜歡飲茶。施將軍可知道酒和茶的區別?」
施琅悠悠說道:「酒喝了寒,茶飲了暖。」
朗廷佐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施將軍果真是一妙人爾。」
「郎總督,末將這次來還帶來一個好消息。」
施琅酌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哈哈,施將軍真是本督的福星啊。」
朗廷佐自然是沒料到是什麼好消息,眯著眼睛道:「本督洗耳恭聽。」
「鄭賊軍中有一虎將名曰余新,是施某舊日的好友。近日他寫信給施某表示願意投誠。」
朗廷佐眼睛一亮道:「這余新現任何職?」
「前鋒鎮提調。」
施琅怕朗廷佐不知道這個官職是什麼意思,便將鄭成功軍中職位等級做了個簡要的敘述。
如今清軍陣中能將其如數家珍的除了施琅也就只有黃梧了。
黃梧也是鄭成功舊將,只是他降清的時間沒有施琅早,名氣也沒有施琅大。
稍頓了頓,施琅接道:「如今余新奉命鎮守鎮江,如果我軍攻入他可以嘗試配合打開城門。」
朗廷佐很是敏銳,他當即聽出了余新不是鎮守鎮江的主將。
「這余新上面可還有人?」
施琅點了點頭道:「鎮守鎮江的乃是鄭成功的長子鄭經,輔佐他的是甘輝。」
朗廷佐聞言不禁皺眉。
「這麼說來,這個余新最多算個老三。」
施琅微微咳嗽了幾下,有些尷尬道:「這話說的不錯。不過有時也不能全看身份地位。余新的實力已經完全可以影響鎮江的得失。」
朗廷佐追問道:「他手下有多少人?」
施琅舉起三根手指道:「三千!」
朗廷佐皺眉道:「三千人未免太少了吧。鎮江至少有兩三萬守軍。」
施琅不疾不徐道:「郎總督,三千人已經不算少了。首先明賊自己不知道余新已經反正,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種情況下,如果余新突然率部殺出是很容易控制一面城門的。」
朗廷佐細細一想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他們並不需要鎮江的城門全部大開,只要打開一面城門清軍就能迅速進入。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在巷戰中清軍完全不會吃虧,憑藉人數的優勢清軍可以迅速的控制鎮江,消滅所有城中的明軍。
不過有一點朗廷佐有些疑惑。
那就是這個余新是真的歸降還是詐降。
「施將軍,這個余新信得過嗎?」
朗廷佐毫不猶豫的問道。
「哈哈,總督大人真是快言快語。」
施琅和聲道:「總督大人是怕余新是詐降吧?」
其實朗廷佐有這個顧慮也很正常。
畢竟這關乎到數萬士兵的身家性命,也關乎到朗廷佐的項上人頭。
朝廷可以准許他一次失利,不可能接受連著兩次慘敗。
如果朗廷佐攻打鎮江失利,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會被逮拿進京問罪。
很有可能朗廷佐會因此人頭落地。
所以對朗廷佐來說,攻打鎮江必須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沒有把握朗廷佐寧可去攻打。
「然也。」
「這倒也簡單,末將可以充作先鋒。如果余新是詐降那麼最多不過折損末將所部,總督大人可以拿末將來頂嘴。」
施琅說的雲淡風輕,朗廷佐聽了卻是尷尬無比。
「咳咳,本督不是那個意思。」
哪怕他心裡真的是抱著這個想法也不好直接說出來。
畢竟他還要和施琅共事,不能讓施琅覺得他是一個冷酷無情隨時可以拋棄屬下的上峰。
「總督大人即便是這個意思也沒有關係。末將可以來擔這個風險。」
施琅氣定神閑的說道:「因為末將相信余新不是詐降。」
施琅之所以這麼肯定完全是憑感覺。
或者準確點說施琅認為余新跟他是一類人。
長期和余新的共事,施琅對余新的性格了如指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