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可惜
轟隆隆轟隆隆……
神王市的地面開始劇烈震蕩搖晃，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
包括聖堂，都是地震中開始搖晃起伏。
水雲嵐驚天動地的一擊，到有大半威力都落在了神王島上。
劍光對於地層的破壞和衝擊，也以地震形式釋放出來。
劍光斬中的中心，極樂宮當先坍塌碎裂，周圍的巨大建築也在搖晃中倒塌。
地震的能量越來越強，地面已經如沸騰的開水，不斷鼓盪起伏。
水雲嵐這會也發現情況不妙，但是，破壞很容易。暴力一擊就足夠了。
想要解除破壞，她卻沒這個本事。
要是讓地下劍光能量完全釋放，只怕神王市的人都要被震死了。
危急關頭，聖堂上方突然放射出衝天聖光，銀色聖光不斷向外擴散。
聖光所過之處，劇烈震蕩的地面立即恢復平靜。
轉眼之間，銀色聖光就覆蓋整座神王島。恐怖的地震在聖光撫慰下居然徹底消失了。
高玄也有些意外，海皇星聖堂對於能量的運轉居然如此高級。而且，海珍居然願意出手破解地震，這也很不容易。
水雲嵐也明顯鬆了口氣，真要摧毀神王市，至少要死幾億人。
這個數量級別就非常可怕了。她雖然頂級世家出身，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殺死這麼多人。
只是殺死金洪濤這些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幸好，海皇星聖堂在關鍵時刻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水雲嵐看了眼高玄：「我們回去吧。」
經過這次事情，水雲嵐也的確高看了高玄一眼。
不說別的，只是直接鎖定邪神魅妖分身，就能看出高玄的本事。
至於潛伏的海婷，聖堂都沒發現異常，卻也怪不到高玄身上。
高玄更是單獨擊敗了金洪濤，也可見他的本事。
水雲嵐捫心自問，她不動用玄冥劍，很難擊敗金洪濤。只是他身上的玄金聖甲，就沒多少辦法能擊穿。
水雲嵐心情不好，也不想說話。
高玄和袁幼緣跟在後面，兩人到是不停交流，主要是袁幼緣很好奇，高玄是怎麼擊敗金洪濤的。
「沒什麼，我就是把裂魔臂刃升級到三品。」
高玄說：「只要能破玄金戰甲，擊敗金洪濤很容易。」
「啊，你什麼時候把裂魔臂刃升級了！」
袁幼緣大為震驚，這可是三品法器，高玄能煉製三品法器？就算是煉器大師，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高玄簡單把事情和袁幼緣說了一遍，這事本來也不需要對袁幼緣保密。
這到讓袁幼緣極其艷羨，可惜，赤陽金晶她可用不起。而且，也不對應她身上的法器。再眼饞也沒用。
經過了今天殘酷一戰，袁幼緣也有了迫切升級的衝動。
水雲浩這樣的大世家子弟，還有他親姐姐護持，還不是說死就死。
她以往都仗著有高玄保護，對提升力量並不太熱心。現在她發現了，還是自己力量最可靠。
依靠別人，總歸有靠不上的時候。
高玄對她的想法頗為讚賞，這一年的安逸時間，也極大消磨了袁幼緣的銳氣。人還不到二十歲呢，已經沒多少上進心了。
對於她個人來說，這其實並不是好事。
等高玄他們回到聖堂，海珍已經站在大門口等候了。
不等海珍說話，水雲嵐先發致人，她高聲喝問：「海婷是邪神魅妖，你不知道么？」
海珍大驚失色：「閣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水雲嵐冷笑：「海婷用聖武士身份接近我們，趁著我們不備，用邪神力量污穢了我的同事。現在，我戰死了七名同事，包括我弟弟都死了，怎麼說？」
海珍又是震驚，又是不解，她頻頻嘆氣：「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我再來問你，我們和邪神大戰，你們為什麼不來支援？」
大戰的地方距離聖堂不過兩百公里，對於金丹修者來說，瞬間就能趕到戰場。
可大戰打了十多分鐘，聖堂卻一直沒有反應。這明顯有問題。
海珍有些無奈的說：「剛才邪神幽影跑過來騷擾，殺了三名聖武士。我必須鎮守聖堂……」
水雲嵐沉默了，這種大事，海珍沒膽子撒謊。再說，聖堂這有各種監控，戰鬥場面都會被記錄。說謊也沒用。
她沉著臉說：「海婷的事情，你還要給我一個交代……」
今天的大戰太過慘烈，水雲嵐必須立即向上彙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也要找個人甩鍋。
水雲嵐這會也沒心思和海珍鬥氣，只要海珍不是邪神，那就一切都好說。
回到房間，水雲嵐使用聖堂通訊渠道先聯繫了家裡長輩水晴光，把戰鬥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她還把腦機內留下的戰鬥記錄拷貝出來，讓長輩幫著分析。
水晴光是超階黃金強者，可惜，並沒有能進入三十六神使行列。
就是如此，超階黃金強者的身份，也足以讓水晴光身份超然，擁有巨大權力。
從輩分上說，水晴光應該是水雲嵐姑奶奶。水雲嵐也是得到水晴光的賞識，這才能獲得家裡資源，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
第一次單獨執行重要任務，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親弟弟都因此被殺，水雲嵐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只是鬧出這麼大亂子，她必須要處理好，現在只能強打精神。
水晴光看過戰鬥視頻，心裡也是嘆氣。
在這場突發戰鬥中，水雲嵐犯了很多錯誤。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時間就應該撤離。
水雲嵐不走，還和敵人糾纏不休。然後，她又猶豫不決，畏首畏尾，這才釀成大禍。
當然，也不能全怪水雲嵐。她畢竟年紀小，見識也少。也沒那個膽色隨意處置金洪濤。
現在事情搞得一團糟，卻找不到甩鍋的人。
這場戰鬥中唯一有問題就是袁幼緣，一直都沒參加戰鬥，幾乎沒有任何貢獻。
但是，袁幼緣本事低微，地位也低。往她身上甩鍋沒有意義。
事實上，袁幼緣沒做貢獻，卻也沒拖累戰鬥。表現稱得上及格。
水晴光考慮了一下說：「你先不要急，總部那裡我去說。金家、土家我去安撫。他們自己行為不檢，被邪神抓住破綻污染神魂，那是他們無能，怪不得你……」
水晴光說：「到了這一步，你只有將功贖罪。黑虎很有本事，你帶著他剩下邪神都殺掉，徹底平息海皇星邪神之亂。我才好幫你說話。」
「是，我一定盡全力。」
水雲嵐這會也冷靜下來，弟弟都死了，這件事更不能辦砸了。不然水雲浩就白死了。
「黑虎很不簡單，可惜了，被火無明先看中了。」
水晴光提醒水雲嵐：「你要用黑虎，就好好拉攏關係。別擺架子。」
「我知道。」
關閉通訊后，水雲嵐也鬆了口氣。有姑奶奶替她出頭，這件事影響會降到最低。
只要她把剩下的邪神都殺掉，對總部也能有個交代。
水雲嵐冷靜下來，把事情來來回回分析了幾遍，愈發確定高玄的厲害。
這人心思真是深沉，只怕都看出了海婷有點不對，卻隱忍不發。
金洪濤等人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結果，就是自尋死路。
回想整個戰鬥，水雲嵐發現哪怕是最危急時刻，高玄都是遊刃有餘。
不怪姑奶奶稱讚他是個人物！
接下來的行動，還要高玄配合，她才有機會平定海皇星邪神之亂。
水雲嵐很想找高玄聊聊，可考慮到時間不對，她還是強行按捺住了聊天的衝動。
就這樣等了十個小時，水雲嵐才主動上門去找高玄。
進了房間，水雲嵐也沒藏著，她開門見山的對高玄說：「這次事情鬧的很大，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後果。當然，我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她對高玄說：「你雖然沒責任，可作為團隊成員，也肯定會因此受到責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我們徹底剷除海皇星邪神，解決問題。」
水雲嵐說：「有了這個功績，回去我們也能交差。你也能拿到足夠的積分。」
高玄點頭：「是這個道理。我會全力配合你。」
水雲嵐心中一喜，她現在就怕高玄推脫。高玄如此懂事配合，事情就好做了。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我絕不虧待你。所有收穫神晶五五分成。」
水雲嵐也很大方，作為團隊負責人，她自然就享受團隊成員所有收穫的三成。
加上她才是戰鬥主力，她願意分給高玄五成，的確是很大方了。
高玄點點頭，這種事情上沒必要計較。他只要湊夠了訂閱秘法的積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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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水雲嵐離開，袁幼緣有點不滿意了：「這女人完全當我不存在啊。和你五五分，也不知道分我一點點。」
高玄哈哈大笑：「沒事，我的分你兩成。」
「我不要你施捨。」
袁幼緣有些沮喪的說：「我想靠自己實力吃飯。」
「顏值也是一種實力，性感可愛也是一種價值。」
高玄一擺手說：「把大爺伺候舒服了，少不了你的賞錢……」
「混蛋啊，我正難受呢，你還笑話我。」
袁幼緣想了下說：「我也想要三品法器。」
「給你也用不出多少威力。」
高玄說：「你還是安心修鍊，早點結成金丹才是正理。」
「哪有那麼容易……」袁幼緣雖然已經達到築基頂級，卻感覺距離金丹無比遙遠，這也讓她很受挫折。
關鍵是有高玄比著，她在哪方面都遠遠不及高玄。這讓她對自己生出了強烈的懷疑。
高玄安慰：「你是比不上我，但你不能和我比啊，我是幾千年都不出的絕世天才……」
「看把你能的……」
這件事水雲嵐說的輕描淡寫，監察總部卻反應很激烈。當天就有以為金帶監察官金義君駕臨海皇星聖堂。
金義君做事非常蠻橫霸道，為了查明情況，包括海珍在內的所有聖堂成員，都被迫要在神皇像前宣誓證明自己。
水雲嵐、高玄、袁幼緣當然也跑不掉。
金義君足足盤問了十分鐘，才算滿意。
事後，金義君又強行檢測眾人神力種子，確定眾人神魂狀態。
高玄也不例外，好在他神力符文種子早就煉化了，雖然並沒認真修鍊，應付金義君綽綽有餘。
金義君大張旗鼓的排查了兩天，沒有找出任何問題，這才帶著團隊離開。
水雲嵐、高玄、袁幼緣繼續留下來執行任務。
幽影，赤焰，紅蛇，三頭犬，鐵魔，這幾大邪神逐一被水雲嵐斬殺。
這些邪神里鐵魔最強，一身鋼筋鐵骨。水雲嵐用玄冥劍連斬三劍，才殺死鐵魔。
當然，鐵魔所在白河市也被玄冥劍徹底摧毀。這一戰至少殺死了兩億人……
為此，水雲嵐也是當場吐血昏迷。修養了二十天時間才恢復過來。
這些邪神各有本事，只是被高玄鎖定位置，面對玄冥劍幾乎都沒有抵抗之力。
賽博空間的力量加持，法器加持，真不是這些邪神能比的。
邪神終究是異空間生命，走的也是邪門歪道。哪怕有特殊神域，在人類千年修真體系面前也算不上什麼。
養好傷的水雲嵐拉著高玄、袁幼緣再次出發，七大邪神就剩下最後一個拇指妖靈。
只要殺掉這個邪神，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返回咸陽星。
至於躲在幕後的邪神，始終都是一種猜測，並沒有任何實質證據。
武士長蕭雨到底是被哪個邪神所殺，也終究成為謎題。
金義君對海皇星聖堂上下都審訊了一遍，所有人全部在神皇像前宣誓證明自己。該用的手段都用了，也沒有查出問題。
通過這些可以證明，海婷被邪神附體是一件獨立事件，海皇星聖堂並沒有變質。
金義君都查不出問題，水雲嵐自然不會再去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只要解決七大邪神，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高玄駕駛飛艦到海皇星西半球最大城市黃金城。
海皇星這一千年來不但沒有發展，經濟反而在不斷衰退。底層生活水平不斷下降，這種環境下，底層生活變得愈發混亂。
因為遵守秩序需要前提，就是穩定生活。不穩定的生活，所有秩序就成了束縛。循規蹈矩的人，在混亂的生存中必然最先被淘汰。
中央星域又為外星域提供反物質能量爐，包括最先進自動種植技術等等，確保外星域能夠養活足夠多的人。
混亂的環境，大量的人口，貧瘠的資源，讓外星域成了邪神的溫床。
黃金城就是這種典型外星域城市。這裡城市中心由精英管理，掌握著能源和食物等生存基本資源。
底層貧民遍布城市各個區域，掙扎求存。
從高空看下去，黃金城中心區域燈火輝煌，一片繁榮。中心城區周圍，大量破舊建築胡亂堆砌在一起，異常雜亂無序，就像胡亂堆疊在一起的高樂高，一直綿延到數十公里之外。
中心區域和周圍區域的強烈對比，就像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據說這座黃金城有七億人口，你能想象么……」
袁幼緣看著下方城市很是感嘆，雖然黃金城非常大，佔地兩千平方公里。但在這片區域內卻又七億多人口，簡直恐怖。
她無法想象這樣擁擠狹小的空間，城市生活設施又如此落後，七億人口要如何生存。
高玄默然，千年前他來過這座城市旅遊，和海倫一起。
那時候的黃金城，到處都是西式宮殿建築，風格誇張又華麗。不論是遊客還是居民，都衣著光鮮整潔，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待人彬彬有禮。
儘管笑容都禮節性的，但這裡的人都很自信，甚至帶著幾分幾千年養成的優雅氣度。
千年之後，這裡卻如同地獄一般。
看到街道上那些形容枯槁的行人，高玄感覺就像回到了黃泉界，看到那些黃泉惡鬼。
雖然都是生命，卻沒有生機活力。
水雲嵐對這些毫不在意，底層賤民本就是豬羊一般，在她眼中都不算人。
她淡然說：「外星域本就是大型畜牧場，唯一用途就養殖邪神。你不要把這些人當做同類。」
袁幼緣震驚的看了眼水雲嵐，她心裡其實也知道這個事實，可水雲嵐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還是讓她很難接受。
畢竟，她出身外星域。雖然世家，卻無法像水雲嵐那樣把底層視作豬羊。
水雲嵐心情一直不好，她也懶得安撫袁幼緣。不過個外星域低等世家的女人，要沒有高玄，她在中央星域只能被當成玩物。有什麼資格和她並肩坐著。
水雲嵐說完又後悔了，高玄是外星域底層出身，這麼說對高玄太冒犯了。
只是話都說了，也收不回來。再去解釋，反而顯得太刻意。
水雲嵐不動聲色看了眼高玄，高玄神色平靜，眼眸黑亮沉靜，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她心裡禁不住嘆氣，這男人，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深沉。說實話，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深沉。
她寧願高玄憤怒生氣，至少能看到他會有情緒上的波動。
三人都不說話，艙內的氣氛略有些尷尬。
袁幼緣抱著高玄手臂，頭貼在高玄肩膀上。她現在突然明白，不論之前水雲嵐對她表現的多友好，在水雲嵐眼中，她都是底層。
這讓她很生氣，又很鬱悶。在這裡，高玄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抱著高玄，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高玄感應到袁幼緣的鬱悶，他溫柔的摸了摸袁幼緣長發。
袁幼緣心情大好，撅起柔潤嘴唇輕輕吻了下高玄。高玄和袁幼緣相視一笑，心裡儘是滿足歡愉。
袁幼緣和掛互動，動作並無任何情慾的味道，卻溫馨甜蜜。旁觀的水雲嵐看的很不是滋味。
她長這麼大，哪怕和人再親密，也從沒有享受過這種溫馨甜蜜的感覺。
水雲嵐閉上眼睛，再不看這對狗男女。
好在沒過一會，水雲嵐就聽到高玄說了一聲：「到了。」
三個人駕馭聖甲從天空上飛落下來，來到一處河岸邊。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處污水排泄渠道，巨大管道中流出的水渾濁黑紅，散發著衝天的臭氣。
這裡的水不但味道難聞，還有毒。渠道兩邊草木都是一片枯黃，一些樹木更是長的扭曲變形。
最引人注目是岸邊長著的一片花，這些黑紅的花朵有些像玫瑰，卻更為艷麗。只是這些花瓣都散發著濃烈臭氣。
一個拇指大半透明小人就漂浮黑紅花朵上方。小人穿著藍色裙子，背後長著透明的兩對蝶翼，金色頭髮，碧藍眼眸，五官精緻絕倫，看上去異常漂亮。
這個小人眉眼間顯得特別純凈，和這裡惡臭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水雲嵐聽說過拇指妖靈，卻是第一次見到。她也不禁呆了一下，這小人可真漂亮。她甚至生出了強烈憐惜喜愛，很想把小人帶回家當個寵物。
水雲嵐立即又警覺不對，她怎麼會對一個邪神生出這種想法，簡直是瘋了。
但她又沒有感應到魅惑力量，神魂也並沒有被外力干涉的跡象。
袁幼緣可沒水雲嵐那麼多想法，她驚嘆說：「哇，可愛。」
但她也沒失去理智，又補充了一句：「可惜是個邪神。」
拇指妖靈對袁幼緣甜甜一笑：「你們人類總對異族充滿惡意。來自負空間的生命，並不都是邪惡混亂。用你們文明的說法，宇宙是陰陽兩分，有善既有惡，有光既有影。」
她說著收斂笑容，一臉很認真的說道：「負空間就像正宇宙一樣廣闊，有著無數生命。怎麼能把所有生命用一個很狹隘看法去定義，這本身就是一種無知。」
水雲嵐點頭：「你說的很對。但是，你還是要死！」
「等等。」
看到水雲嵐要動手，拇指妖靈伸出小手示意水雲嵐別急著動手，她說：「我有五億信眾，我是他們唯一的精神燈塔，給予他們光芒和希望。」
「那又如何？」
水雲嵐已經在默誦法咒，準備催發玄冥劍。至於拇指妖靈所說的那些，在她看來並沒有意義。
拇指妖靈沉默了下說：「我的精神和五億心中連接在一起，我死了，他們也會死。」
「那又如何！」
同樣四個字，水雲嵐再次重複就多了幾分冷冽決絕。
拇指妖靈微微點頭：「這樣啊，明白了。」
「異端，受死。」
水雲嵐催發玄冥劍，深藍劍光從天空上直斬而落。
深藍劍光越來越盛，等到劍光斬在拇指妖靈面前，已經變成一柄千米長巨大光劍。
玄冥劍森然酷寒劍意，更是旁邊污水渠道徹底凍結，花草樹木都蒙上一層白色寒霜。散發的濃烈氣味分子都被凍凝，漫天臭氣一下消失了。
冰寒的世界，一切都多了幾分雪白乾凈，就是污濁惡臭的污水都多了幾分扭曲抽象的奇幻美感。
尤其是黑紅的花朵，沒有了臭氣又多了一抹白霜，看上去尤其瑰麗。
拇指妖靈並沒有看天斬落的玄冥劍，她漂亮純凈的碧藍眼眸盯著那片黑紅花朵若有所思。
她對水雲嵐說：「你知道么，這種花的種子來自負空間，原名叫光之花。只有在純凈美麗的彩虹光芒中才會盛開。到了這個世界，卻需要腐爛的泥土惡臭污水澆灌，才能成長開花。」
玄冥劍斬落的速度何等快，拇指妖靈卻有時間娓娓講述光之花的由來。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只有拇指妖靈的聲音在凝固時間中翩然飛舞流轉。
水雲嵐感覺最不好，她神魂和玄冥劍共鳴，符文種子推動無盡源力轉化為劍光，似乎世間一切都能斬開。
但在這一刻，她卻不得不聽拇指妖靈說話，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詭異的神術，也讓水雲嵐心中警惕、戒備。
她只能慶幸拇指妖靈也動不了，只能通過聲音傳遞信息，無法真正干涉到戰鬥。
拇指妖靈繼續說道：「按照你們的文化，我把此花稱作黑蓮。出污泥不染，氣雖惡姿卻美。不論外界如何看它，它自顧生長開花。」
拇指妖靈說著落在一朵黑蓮花上，她輕輕撫摸著覆蓋白霜的花瓣感嘆：「這樣的花兒，與人無害，與世界無害，你們又何必壞它。」
看到拇指妖靈能自由行動，水雲嵐心中駭然。
從天斬落的玄冥劍光，還在一寸寸落下。對比行動自如拇指妖靈，玄冥劍慢的如同蝸牛。
水雲嵐很怕拇指妖靈就此反擊，更怕它趁機逃離。
拇指妖靈似乎知道水雲嵐在想什麼，她對水雲嵐說：「在我神域內我可以放慢時間，但只對我有效。一旦和互相干涉，神域就失去作用。我跑不掉的，你不用擔心。」
她悠悠嘆氣：：「我終究會死，早一刻晚一刻而已。你殺我也不必用這麼大力氣，搞的驚天動地，沒必要。」
說著，拇指妖靈慢慢閉上眼睛，「任務完成了，我可以進入永遠的安息。這也不錯。可惜了這些黑蓮花，可惜五億痛苦的生命。可惜可惜……」
幽幽嘆息中，被束縛的時間突然解開，緩緩落下的玄冥劍猛然斬在拇指妖靈身上。
深藍劍光中拇指妖靈化作點點晶光破碎，等到劍光消散，地面上就多了一道數千米長的深深裂痕。
拇指妖靈留下碧綠神晶，只有米粒大小，卻神光閃耀，放射出無比純凈神力氣息。
「二品神晶！」
水雲嵐又驚又喜，她驚的是拇指妖靈就這麼束手被殺，沒有做任何反抗。喜的是居然凝成二品神晶，這個邪神果然厲害。
高玄沒關注那枚神晶，他注意到周圍生命氣息瞬間消失大半。
整座黃金城的人口，在拇指妖靈死亡的時候至少損失了八成。
數億人生命氣息大範圍瞬間滅絕，這種氣氛讓高玄心裡都很不舒服。
拇指妖靈並沒有說謊，數億信眾果然和她一起被殺。
這種生死與共的神力變化，高玄也是第一次見到。
水雲嵐也注意到周圍大量生命氣息突然消失，她哼了一聲：「邪神果然可恨，居然拖著這麼多人一起死！」
她頓了下又淡然說：「信奉邪神的垃圾，死再多都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