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抉擇
淹沒天地的劍光，洶湧激蕩，有席捲一切的恢弘之勢。
劉雲在人界活了兩千多年，卻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浩蕩的劍勢。
哪怕超階黃金，也決然用不出這等神劍。
更可怕的是，高玄劍意又如此純正高妙，顯示出絕頂劍道修為。
劉雲暗暗嘆氣，只說劍法高玄已經稱得上兩千年來星河第一。
她面對這等劍法，也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過，她一路殺上來積蓄了無盡的精神能量。這些精神能量她也無法轉化，此時正好用來抵禦高玄。
劉雲伸手一指身旁的黑貓，養了這傢伙千年了，在最關鍵時刻，也該它賣命了。
通過殘缺神格，劉雲把無盡的精神能量轉化為一重重符文。
黑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在無數符文催發下它身體就猛然膨脹變大了無數倍。
如此激烈的能量變化，讓黑貓痛苦嚎叫起來。
它張開的大嘴也把鋪天蓋地的劍光盡數吞下去。
作為負空間的魔虎，它天生就有種神通能吞噬一切。只是這種神通使用代價極大，尤其是高玄催發劍光，半虛半實，內蘊無盡劍意。
黑貓雖然把無盡劍光吞掉，巨大身體卻呈現出半透明狀。能看到它體內激蕩洶湧劍氣。
黑貓就像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炸的巨大氣球。它自己更個痛苦的不斷嚎叫，無盡劍光就像億萬萬把劍刃，把它身體內外都要戳出無數窟窿。
偏偏它又吐不出來，還有無盡劍光不斷湧入。
劉雲催發的符文又一直維持著它身體結構，這更加劇了黑貓的痛苦。
等到黑貓膨脹到了極限，它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劍光的破壞，身體轟然爆碎。
黑貓身體表面的無數符文卻沒破，而是化作一張巨大天網籠罩八方。
以黑貓死亡為代價，劉雲催發了她的特殊神通：絕對空間。
在這座絕對空間內，包括源力粒子都會暫時陷入絕對靜止狀態。
劉雲也是借著無盡精神能量，通過神格控制法則，又借用了黑貓的吞噬虛空的特殊神通，這才用出這一招。
絕對空間範圍內，一切都進入絕對靜止狀態。
黑貓崩碎成千萬片的身體碎片，呈現噴射狀的血滴，包括激蕩的水色劍光，盡數凝固在空中。
握劍催發劍光的高玄，也成了一尊凝固雕像。
完全靜止不動的高玄，也呈現出一種高級美感。他的表情，眼神，包括運劍的動作。
在劉雲眼中，她甚至能看到弘毅劍把源力粒子轉化為劍光瞬息變化……
一切都是那麼美妙，充滿了美感。
劉雲在心裡嘆息一聲，這樣的高玄，她都不太想殺掉了。
這和男女之情無關，只是做為高級的智慧生命，她對美自然的欣賞。
可惜，高玄太強了。她可沒信心把高玄轉化為神仆。一個不好，反而可能會被高玄反殺。
這麼危險的敵人，再好看也不能留著。
只是如何殺死高玄，卻要慎重。因為高玄身上積累了龐大精神能量。如果他沒消化掉，那高玄死後精神能量必然轉移給她。
劉雲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殘缺神格已經接近極限，絕無可能再接受高玄那份精神能量。
所以，她取出一塊陳舊的懷錶，青銅錶殼已經滿是銹痕。
這塊懷錶就叫凝固的時間。可以讓時間凝固。不過，懷錶只對死物有效。而且，只能對一件物體生效。
劉雲打算殺死高玄以後，就用懷錶把他屍體凝固在死亡瞬間。這樣可以把高玄身上積累精神能量暫時封死。
等她封神成功，再給高玄解封，把凍結精神能量釋放出來。
劉雲正要動手擊殺高玄，她突然就感應到靈魂里多了些東西。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網線，突然插入她的靈魂。
通過這根無形網線，對方正在窺伺她靈魂深處的秘密。
劉雲可是異空間生命，天生就是靈性生命。幾千年的修鍊，更讓她靈魂異常強大。
感應到不對，劉雲立即收縮自己靈魂。她雖然無法切斷外來的聯繫，卻可以保護自己靈魂不被竊密。
她知道這一定是高玄搗鬼。為了防止意外，必須儘快殺死高玄。
劉雲右手食指猛然閃亮起來，每一點靈光都是一個符文。這一招大裂解術，可以算的是神術了。
非要有龐大之極的精神能量才能駕馭此法。若不是現在她狀態特殊，以她黃金中階能力絕對施展不出這門法術。
大裂解術最霸道的地方在於無視防禦，直接把對方身體和靈魂一切分解碎裂。
劉雲伸手向著高玄一指，下一瞬間大裂解術就能徹底殺死這位絕世強者。
就在劉雲手指上神術光芒閃耀之際，劉雲就聽到了高玄的笑聲。
這是從靈魂層面傳來的笑聲，以至於劉雲能輕易理解高玄笑聲裡面傳遞出的複雜層次：有好笑有不屑還有譏諷和幾分得意。
「法術不錯，思路也不錯，先控后殺。可惜，人差了點意思。」
高玄通過靈魂鎖鏈傳遞信息，這比劉雲施展法術的速度快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還能從容劉雲聊天，對她進行點評。
高玄又說：「你雖然不算強敵，卻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目標。臨死之際，你可有什麼話說么？」
劉雲不想回應高玄，她搞不清楚高玄用的什麼手段和她靈魂強行建立聯繫，而且這種聯繫還無法切斷。
和高玄溝通交流，很容易就中了他的道。
只要催發出大裂解術，就能滅掉高玄。現在就隨便他嘀咕。
靈魂層面聯繫雖然無法切斷，卻也沒有什麼危害性。
高玄似乎看透了劉雲的想法，他好笑的說：「你把空間和源力完全凍結，這一手是很強。可惜，擋不住靈魂鎖鏈。」
「卑微人類、你能如何？」劉雲故意刺激了高玄一句。
「以眾生匯聚為精神能量為天河，為你演一式天河劍。」
高玄說著催發了了天河劍意，把弘毅劍中藏著精神能量全部轉化為劍意催發出去。
龐大的精神能量，他也無法真正駕馭。
這一招其實沒什麼攻擊力。只是勉強把所有精神能量以劍意收攏，用最快速度轉移給劉雲。
劉雲卻是大駭，她拚命釋放精神能量，可消耗不過百分之一。
高玄通過靈魂鎖鏈導入的精神能量，其實對她沒有直接威脅。
就好像一個一碗飯，對人來說無毒無害。但是，如果這人的胃部已經撐到極限。這一飯硬塞進去，就能把這人胃撐爆，把人撐死。
高玄把劉雲看的很清楚，這位也是靠著黑貓和眾多手段才勉強吸收了眾多精神能量。
有了龐大精神能量的劉雲，正處在力量的最巔峰。甚至能直接把空間凝固。
這時候想殺劉雲就太難了。所以，高玄直接把精神能量倒給劉雲。到要看看她怎麼消化如此龐大精神能量。
感覺到洶湧如天河倒灌而來的精神能量，劉雲心裡生出無盡絕望。
她有千般神通法術，卻沒任何辦法抵擋匯聚而來的精神能量。
在這個瞬間，她感覺自己靈魂一下膨脹了千萬倍。
匯聚而來的無盡精神能量，也讓劉雲的感知都扭曲了。
在她眼中的高玄，已經變得巨大又醜陋。
她匯聚起來大裂解術，也因為匯聚的強大精神能量瞬間失控。
食指間無數符文閃耀，光芒越來越強。
劉雲知道她完了，這一次她死定了。她心裡無比悔恨，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能滅掉高玄，她就能成功封神。
但就是這麼一點點，卻成了無可跨越的天塹。
劉雲自知時間不多，她對在靈魂層面對高玄憤怒咆哮：「卑鄙的人類，竊取我的神位，你和你的種族都將被毀滅！」
「哦，你詳細講講。」
高玄並不生氣，他對劉雲的說法頗有興趣。
這個異族也不知潛伏在人類中間多少年了，有著完整的封神計劃。要不是他重生回來，幾乎不可能有人阻止她。
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異族，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劉雲雖然被無盡精神能量衝擊的快要失去神智了，高玄還是難以竊取她的靈魂深處的秘密。
在劉雲靈魂層面匯聚的精神能量太強了，劉雲的記憶、智慧都被這些精神能量攪亂成一團。
高玄有通天之能，也沒辦法從中抽取出劉雲的記憶。
「啊啊啊……」
劉雲開始痛苦嚎叫，聲音里又充滿了絕望。她眼中的血色越越來越濃，整個人都膨脹的變形了。
「封神就是毀滅的開始！」
「封神就是毀滅的開始……」
「封神就是毀滅的開始。」
劉雲用盡全力嘶吼著，身體和靈魂終於承受不住精神能量的衝擊，轟然分解崩碎。
隨著劉雲的徹底死亡，她施展的絕對空間也隨之解開。
劉雲死後，她身上的精神能量也全部散逸出來。
無數精神能量閃著金光向著高玄不斷匯聚，與此同時，擋在神座前方的光網禁制也消失了。
高玄一步步走向神座，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就濃厚一分。
等到走到神座前方，他身上濃厚金光已經讓他完全光化。
高玄在靈魂層面，聽到有無數聲音在歌頌歡呼：「封神、封神，偉大的神祇，宇宙間最強的生命……」
這歡呼歌頌聲充滿了喜悅，充滿了崇拜尊敬。讓人不由陶醉其中。
同一時間，劉雲毀滅時候的厲吼也在他靈魂中嘶吼：封神是毀滅的開始……
高玄看著面前的神座，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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