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念成神
藏鋒堂內沒有外人，高玄一臉好奇的問鐵原：「我能試試么？」
鐵原到是大方：「你只管試。我們的內門弟子都喜歡拿這把槍比力氣。」
九千九百九十九斤，這是什麼分量！
哪怕是先天武師，都未必舉的起來。就算舉起來，只看你舉槍的姿態，就能看出上下高低。
須彌山槍不怕玩，就怕你玩的不好傷到自己。
鐵原到有點好奇，高玄能做到什麼程度。
他可看不出高玄已經是武聖了。血如銀汞這是體內的變化，高玄刻意收斂氣血，可不會輕易被人看出他的真實修為。
得到了鐵原的允許，高玄過去輕輕撫摸了須彌山槍，這柄槍表面刻著複雜花紋，只是這些花紋既不是陰刻也不是陽刻，用手摸上去完全感應不到紋路。
這些花紋應該一種複雜的文字，高玄看不懂寫的是什麼。只是這些文字有種古樸滄桑的氣息。
看著這些文字，人的心自然就沉靜下來。
隱約之間，高玄就像看到一座巍然無盡神山，圍繞神山有環繞著無數個世界。這座神山就是世界的中心中軸。
任憑三千世界生滅，神山也自巋然不動。
時間，空間，生命，一切的存在和力量，都無法動搖這座神山。
高玄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明悟，這柄須彌山槍並不是死的，內部這些文字都是武神留下神意烙印。
什麼須彌山槍法，其實都是次要的。
只要領悟此槍中絕世武神的神意烙印，就能和此槍建立感應，真正發揮此槍的神異變化。
或者，須彌山槍裡面並不是一位武神，而是眾多武神留下的精神烙印。或者是須彌山槍本身蘊含的這種精神境界。
總而言之，想駕馭須彌山槍就需要領悟其中槍意，並且和此槍契合。
這不止需要悟性，更需要武者自身心性和須彌山槍的契合。
須彌山槍代表著無盡厚重巍然，至堅至強的永恆，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消滅。
只是意境，須彌山槍可比天兵道的秘法高明多了。
天兵策講的是人道變化。刑天劍講的爭強鬥狠。十三太保橫練也不過是金身不壞，橫霸當代。
須彌山槍從意境上卻已經高過天地命運，追求永恆。
高玄自身所學的極光劍，五行十二法，包括機械戰體、八極神兵等等，這些縱橫星河的絕世秘法也不過是戰技。
從意境層次上說，和須彌山槍可差的太遠了。
不過，正因為須彌山槍意境太高，反而讓人難以把握。
畢竟人的見識有限，智慧有限。只能大概從概念上理解如此空泛廣大的意境。卻無從把握。
別說此界的強者都困在大地上，對於日月星辰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更不說涉及到宇宙、時空，命運如此宏大課題。
須彌山槍是天外隕鐵所造，製造者應該是一位強大之極的武神。對於宇宙、命運有著無比的好奇心。
這位對於世界的理解和好奇，轉化為須彌山槍的意境。
簡單來說，這種意境大半是建立在是空想上的，沒有真實的根基。所以虛幻飄渺，後人根本無法掌握。
這就像小孩子吹牛，這種吹牛甚至不遵循邏輯道理，完全是基於他們對世界最樸素的認知。
高玄能理解須彌山槍的意境，是因為他有足夠的眼光見識，智慧層面也高於須彌山槍。
他轉世重生，對於時空，宇宙，命運，都有著自己深刻的理解。只是，他還沒有真正系統的對這些進行歸納總結。
高玄雖然自認是武道大宗師，但他很明白，自己對武道缺少一種熱愛。一種發自我內心深處的至誠。
武道在他看來就是一種力量，和機械戰體、八極神兵差不多，可以算作是工具。
哪怕是成神，高玄也是為來獲得神祇的力量。他骨子裡對於成神本身並沒有執念。
譬如成魔也能獲得同樣強大的力量，那他完全可以換一條路。
面對須彌山槍，高玄第一次感覺到原本槍主所表達出那種真摯至誠。雖然所想的過於簡單，可只是對於武道的至誠就勝過他許多許多。
高玄撫摸著須彌山槍，瞬間居然就讀懂了此槍的意境。
旁觀的鐵原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高玄撫槍的這一刻，似乎和槍特別的融洽和諧。就好像他才是須彌山槍的主人。
鐵原不禁搖搖頭，這想法太奇怪了。不管高玄和須彌山槍如何契合，這把槍都不能給高玄。
山字門三大神槍，崑崙第一，須彌山槍第二。這等神物，絕不能落在外人手裡。
這個時候，高玄已經一隻手拿起須彌山槍。
以他現在武聖級別的力量，都覺得身體一沉。也就是他，換做別人絕無可能用這種姿勢拿起須彌山槍。
鐵原也張大了嘴巴，因為高玄單手拿槍，腳下還能穩穩站立。這不止是力量大，更是身體能站得穩。
也就是說，高玄雙腳在地上就要有一萬斤的力量，他才能站穩。
鐵原看了眼高玄腳下，他鞋子居然完好無損。這就更違反常理。
武道宗師力量再強，力量也是有體內穴竅激發氣血而來。這股力量外放的時候必然有所憑藉。也就是要有發力的地方。
所以武道宗師也必須腳不離地，才能真正用上力。
高玄拿起須彌山槍卻腳不受力，只能說明一件事……
鐵原想到這裡不禁張大了嘴巴，兩個月不見這傢伙已經是武聖了！
鐵原腦子就像要炸開了一樣，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兩個月時間就晉級武聖，世上哪有這種事情？還有這種事情？
高玄到沒在意鐵原，他周身氣血流轉，單手把須彌山槍轉了一周。
須彌山槍轉的很輕盈，可轉動之際發出的低沉轟鳴卻在大堂內激蕩不休。
張大嘴巴的鐵原就覺得狂風席捲，一下把他嘴都塞滿了。他雖然想竭力想穩住身體，還是被強風推的踉蹌後退。
揮舞起來的須彌山槍，別說碰到，只是鼓盪的勁風就不是鐵原能擋的。
高玄握著須彌山槍，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無堅不摧。
斬神劍、弘毅劍雖銳，距離無堅不摧卻也差的遠呢。
但在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須彌山槍一刺。
高玄突然明白了十三太保金身的感覺，這就是橫霸天下，所向無敵。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高玄豎起長槍一立，學著十三太保金身的姿態。他更明白了這個姿態的意義，站在這就是頂天立地，無儘力量橫霸當世。
這種力量甚至不必施展，只是持槍而立就能威懾群敵。
藏鋒堂內沒有別人，只有鐵原。
鐵原就被高玄人槍合一的氣勢嚇懵了。他腦子甚至喪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畏懼害怕，很想跪下來。
這個時候，似乎五體投地姿勢最穩妥，不會意外摔倒。
先天武師的倔強，又讓鐵原堅持住了。哪怕雙膝瑟瑟發抖，提醒著他儘快跪下。他的是咬著牙滿臉倔強堅持站著。
高玄到沒注意鐵原，他完全沉浸在瞬間的感悟中。
「原來，這就是對於武道的至誠，由至誠之意中生出至高武道神意。這就是武神……」
高玄感覺到無形的瓶頸被打破了，心中豁然開朗，再看天地萬物又是一番滋味。
「成了。」
高玄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突破了，以至於他都有點意外。
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只是他還需要一點時間去穩定根基。
這個時候，須彌山槍就不是必需品了。雖然這是一把絕世神槍。
高玄隨手把須彌山槍放下，心裡多少有點遺憾。
但他是講朋友義氣的，鐵原鐵岳對他很不錯，他也不能奪人所好。
當初要是鐵原鐵岳他們咄咄逼人，那該多好。雙方結成死仇，就可以直接殺人奪槍了……
高玄走過去拍了拍還在發抖的鐵原：「你冷了？身體怎麼這麼虛？是不是老婆太厲害了……」
鐵原這才醒過神來，他勉強幹笑一聲想說笑兩句，可嗓子乾澀之極，話到了嗓子眼居然吐不出來。
「哈哈哈……」
高玄大笑說：「你好好保養身體，今天乘興而來，盡興而歸。下次我請你喝酒……」
不等鐵原說話，高玄長袖一拂，人已經瀟洒飄然遠去。
等鐵原回過神來，高玄已經無影無蹤。他站在藏鋒堂門口忍不住嘆氣，這傢伙已經是武聖了，唉，人比人氣死人……
他又暗自慶幸，幸好高玄沒有張嘴要須彌山槍。
當面拒絕一個武聖的請求，他很怕自己沒這個勇氣。而且，山字門現在沒有武聖。
要是大大得罪了高玄，以後山字門的日子可不好過。
六道八門，雖然都是同道。可各大宗門之間彼此競爭，也就是表面上維持一團和氣。
就像十方道、太一道，就是因為有兩位武聖這才特彆強勢。
天兵道本來就有一位武聖，現在高玄又成了武聖，朝廷內的平衡都要被打破了。
鐵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急忙去找了師父鐵岳，把整件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聽鐵原說完，鐵岳表情也有些凝重，「你確定高玄已經是武聖了？」
被鐵岳如此正式的追問，鐵原到有點心虛了，「我覺得他是武聖了。這種姿勢隨手把須彌山槍拿起來，也只能是武聖。」
鐵原說著還模仿高玄做了一個取槍的姿勢。
鐵岳看了之後也是沉吟無語，沒錯，這個動作只能是武聖才能輕易拿起須彌山槍。
為此，鐵岳還特意去了藏鋒堂，檢查須彌山槍。他還嘗試用這個姿勢取槍，也能勉強拿起來，卻不可能像高玄那樣輕描淡寫從容自如。
鐵岳嘆氣：「天兵道多了一位武聖，應該是好事吧。左不悲和羅天罡這兩位，最近跳的太厲害了……」
「刑天大祭會不會出事啊？」鐵原擔心的問。
鐵岳搖頭說：「就算沒有高玄這位新晉武聖，還有孫尚道和齊東來這兩位。左不悲和羅天罡鬧不起來的。」
鐵原看到鐵岳如此自信，他忍不住問了一句：「要是左不悲成了武神，那他不就是無敵了？」
鐵岳不以為意的說：「武神啊，哪有那麼容易。左不悲要成了武神，那天下自然是他說了算，想換皇帝也由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