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古正邪不兩立
對於羅伽的復活，高玄一點也不意外。
整個宇宙，都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羅伽。
在羅伽復活之前，高玄已經啟動了次元銀鏡。
眼前的空間好像一切都沒變，卻是次元銀鏡轉化的鏡像空間。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只有打破次元銀鏡，羅伽才能離開這裡。
復活的羅伽也注意到了空間的變化，她饒有興趣的四處打量：「次元銀鏡轉化的鏡像空間，只有贏家才能離開么？不錯不錯。」
「好眼光。」高玄誇讚了一句。
羅伽明艷絕倫。在他認識所有女子中，羅伽顏值第一，無可爭議。她骨子裡還有股無視生死、善惡的洒然，似乎不受一切拘束。
不論容貌氣度，羅伽都是第一等超凡人物。哪怕雙方是死敵，也不影響高玄欣賞對方。
從某種程度上說，高玄和羅伽很像。
雙方都異常自信，意志堅定，做事不擇手段，不受任何既有的規則約束。
唯一的區別，雙方的道不同。
羅伽也不急著動手，她微笑道：「我聽說燕家花了大價錢買了次元銀鏡，就猜到可能是給你的。「
她有點驚奇的說：「不過，你居然沒一起釋放核彈，這還讓我有點驚訝。」
高玄也笑了：「核彈的威力無法控制，可能會摧毀次元銀鏡。我自己也會被波及。我不喜歡無法控制的力量。」
「你才十八歲，卻比八十歲的人還謹慎。」
羅伽點頭說：「不受控制的力量，是有點麻煩。」
她頓了下又說：「如果是我，就在身上布置遙控裝置。我一死就啟動核彈，大家同歸於盡。」
羅伽好笑的說：「你不會真的這樣做吧？」
「優秀。」
高玄到是毫不掩飾：「我就是這樣做的。我要被殺了，大家就一起歸天。」
高玄說的輕描淡寫，小白豬卻急了。它綠豆眼睛滴溜溜亂轉，卻想不到任何安全脫身的辦法。
剛才高玄一直沒動它，它也就裝死沒吭聲。等到羅伽復活，它才來了精神。可高玄一番話，卻讓它有點急了。
小白豬著急的對羅伽說：「主人，這傢伙好歹毒啊。怎麼怎麼辦？」
「你這頭豬好怕死啊。」
羅伽慢條斯理的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小白豬一副忠心耿耿的姿態：「我的生死無所謂，我是為主人擔憂。」
羅伽捏住小白豬長長嘴巴：「別給我丟臉了，閉嘴。」
小白豬感覺嘴巴都要被捏碎了，疼的四蹄亂舞。
那滑稽樣子，極其可笑。
可惜，雲清裳神色淡然，沒有一絲笑意。
白玉棠滿腹心事，更沒心思笑。
只有高玄很捧場：「姐姐，您這寵物一看就好玩好吃。」
「好玩到是真的，還沒嘗過好不好吃。」
羅伽微笑說：「等解決了你們，我就把這隻豬烤了嘗嘗鮮。」
「抱歉姐姐，這次你是回不去了。」
高玄正色說：「這頭豬也沒時間吃了。就讓它陪姐姐一起去死吧。」
高玄嘴上叫的親熱，說的話卻很兇殘。
羅伽也不生氣，她滿臉好奇的的問：「我一直很不明白，我們素未平生，沒有過任何交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惡意？」
不等高玄說話，羅伽又說：「不要說懲惡揚善，哈哈哈……」
羅伽不禁笑起來，「我不是惡人。我只是想給人類開闢出另外一條道路。」
高玄也笑了：「姐姐，你把自己說的這麼偉大，不太好吧。」
羅伽也不生氣，她慢悠悠的說：「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學校管理嚴格，不允許學生私自離校。我很想出去玩，每次請假卻總是被拒絕。
「直到有一次，有個同學帶著我翻牆跳出學校，我才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的規矩都是可以跳過去的。」
羅伽正色說：「權貴把持所有資源，腐朽墮落。人類社會再沒有任何活力。長此以往，人類必定滅亡。
「正路走不通，我就帶著人另開一條道路，推翻權貴階層，還人類一個美好新世界。」
高玄譏諷說：「你為了開闢美好新世界，就對更弱小的底層下手，用他們血肉鋪墊你成功的階梯。」
「想要改天換地，必要要流血犧牲。」
羅伽淡然說：「這都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她又微微搖頭說：「我們都是同類人，你又何必如此作態。」
高玄也搖頭：「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殺戮眾生滿足一己之私。我是秉持正道，為生民立命，開萬世太平。」
「哈哈哈……」
羅伽笑的很不屑：「正道？什麼的正道，誰來定義？」
她收斂笑容：「這世上，唯有成功不需要定義。因為成功者可以定義一切。」
高玄說：「遵循古老的人類道德，順從民心，憐憫眾生，這就是正道。」
「眾生愚昧無知。他們只能被帶領，不能做選擇。」
羅伽說：「譬如一千個人困在山裡，四面都起火了。這時候只有一個強有力的首領帶領，那不論選擇那個方向，都可以團結眾人力量衝出山火包圍。
如果讓一千個人自己選，那所有人都會死。因為沒人願意相信別人，每個人做出的選擇，其實都是最壞的選擇。」
羅伽冷笑說：「所謂道德民心，只是古老時代的需要。因為那個時候底層佔據多數。當他們團結起來，就有著推翻一切上層的力量。
「現在不同了，所有底層團結起來，也抵不過權貴階層。想要推翻秩序重建世界，就要找個邪神來合作。底層只能奉獻他們的血肉，作為新世界的祭品。」
高玄微微皺眉：「犧牲弱小，成就自己，這就是你的道？」
「黑暗的宇宙，任何弱小的生命都只能成為食品，成為犧牲品。這不是我決定的，是由宇宙決定的。」
羅伽反問：「犧牲百分之十的弱小，就能建立新世界，開啟人類新紀元，這不值得么？」
高玄沉默了下說：「你邏輯嚴謹，我都無法反駁。」
的確，羅伽並不是單純的作惡。她有自己的邏輯，有自己的偉大目標，並有堅定的意志以及超強的執行能力。
可惜，事實證明羅伽並沒有成功。相反，她在邪神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論羅伽的初心是什麼，她終究是走了一條邪路。這條路不論看起來如何的光明，終究只會走入深淵。
這世上有些道理、有些話是無法反駁的。但是，並不意味著這就是對的。
羅伽看到高玄在深思，她勸道：「我第一次對外人說我的志願，我的宏願。那是因為我們是同類。雖然你殺了我一次，但我可以原諒你。」
她嘆口氣：「這條路太孤獨了，承擔了太多的責任。我希望你能和我並肩同行。」
羅伽又補充了說：「這宇宙間有萬億人類，盡皆庸碌之輩。需要你我這般超凡絕世之才來帶領全人類？
「同情弱小很好，但不能因為同情心失去方向。縱觀人類歷史，都是天才精英引領時代前進。」
羅伽誠懇無比的伸出素手：「來吧，和我一起開啟人類新紀元。我們的名字會刻在時代功碑上，和人類一起永垂不朽。」
這番話不是迷惑心神的秘術，而是發自羅伽的內心。正因為如此，才有著激蕩人心的魅力，讓人簡直無法拒絕。
高玄看著羅伽伸過來手，修長乾淨，肌膚細膩柔滑，指甲上甚至是沒有塗抹任何油彩。
他喜歡這樣素雅乾淨的風格，也喜歡這隻漂亮的素手。他甚至有股衝動就這麼握上去。
然後，困擾他的難題就迎刃而解。在短時間內，他甚至能藉助血神會的力量迅速發展壯大。
和羅伽一起聯手，也許真的有機會做大做強。帶著羅伽走上正確的路。
從能力上說，羅伽甚至比他更強。羅伽這個人，正如她所說，邪惡只是的通往成功的捷徑，並不是她天生邪惡。
高玄能理解羅伽，他也相信羅伽所說的都是真話。
就像羅伽所說的那樣，他們兩個是同類，非常的相似。
以至於高玄和羅伽在一起，竟然有種知己相逢的感覺。
羅伽看出高玄的猶豫，「你是何等超凡絕世的強者，不要被無聊的人類道德所束縛。」
高玄嘆口氣：「我真的很想同意，可惜、」
他頓了一下正色說：「可惜，自古正邪不兩立！」
高玄這句話說的平靜無波，卻有著無可動搖堅定決絕。
羅伽立即明白了，高玄絕不可能改變想法。她也不禁嘆氣：「可惜，可惜。」
她海藍明眸中涌動著深深的惋惜，她是真的感到惋惜。
不過，事已至此，雙方再無任何轉圜餘地。
羅伽眼眸中神光一盛：「既然道不同，那只有請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