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虎落平陽
“不想吃了。”
榮漓吃了剩下的月餅，並對陸寶兮說道，“在這裏，一定要珍惜糧食，因為有些人連白麵也吃不到。”
陸寶兮半信半疑，她還未看到過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都在危言聳聽。
她的衣物縫製好了，厚厚的棉衣穿在身上還有些熱，陸寶兮覺得自己身材圓了不少，榮漓用一種別樣的眼光看著她，“是不是很醜？”
“你穿什麽都好看。”
長昀趕來後，一行人起程離開小鎮。
陸寶兮身著男裝，在一行人裏，是最小的一隻。
到了南渡，榮漓換上囚衣，帶上木伽，隨著解差來到南渡流放犯人的營地，南渡知府見了榮漓，對他還算客套，讓下麵人把他帶到了城西外的礦山附近。
南渡和甘城之間，也隻是隔了這座名為臧柳山的綿延山脈。
這座山礦石無數，大燕的一部分鐵器出自這裏。
榮漓見到了長昀所說的監長鄭機，此人長得文質彬彬，像一個白麵書生，但這文質彬彬的樣貌下，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雖說知府囑咐了他對人客氣，但是到了礦區的當日，榮漓就被安排進入了礦洞內采礦。
南渡城北，陸寶兮和墨書暫時在一座宅院裏暫住。
墨書想給她買來一個丫鬟，陸寶兮拒絕了，在這裏想買一個丫鬟或是家丁，特別容易，但她不想，榮漓還在受罪，她何嚐不能吃苦。
三日後，墨書和陸寶兮一起上街，這街上的乞丐 特別多，她每走一處，都有人向她乞討。
一個小女孩拽著她的衣襟說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陸寶兮見她穿的單薄，心生憐憫，
她剛拿出錢袋子，卻被她一把奪了過去，陸寶兮欲要追趕時，人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墨書買了幾個包子過來，見陸寶兮一臉難色，“怎麽，夫人？”
“我的錢袋子被一小賊搶了。”
“這裏的扒手和小賊特備多，若隻是丟幾兩銀子，官府也不會管的，這種事情太多了。”
“以後，別叫我夫人，你叫我阿兮就好。”
墨書搖頭，“我可不敢，大人非得吃了我，我喚你公子便好。”
陸寶兮幹笑一聲，“榮漓有那麽小氣嗎？”
“那要看對誰了。”
陸寶兮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銀子，今日施舍了不少，又被人搶了一些，長次下去，她的小金庫就沒有了。
她如今一直扮作男子，倒是可以找一份差事做，榮漓不知道調查多久，若兩三個月的話，她不能什麽事都不做。
翌日，陸寶兮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墨書，墨書建議她和榮漓商量，直到五日後的一日夜裏，榮漓從城西礦山回來。
榮漓把一些事情交代好後，來到陸寶兮的房間。
陸寶兮睡眼朦朧，瞧著榮漓的臉，伸手摸了上去，“夫君，你怎麽又來到我的夢裏。”
榮漓喉結滑動，湊近了問，“你每晚都夢到我嗎？”
“當然。”陸寶兮兩手攀上榮漓的脖子，眼神瀲灩，榮漓低頭，覆上陸寶兮的唇，呼吸交纏，唇齒相碰，陸寶兮陡然清醒，“你……你回來了。”
榮漓目光柔和，“是，我回來了，最近這幾日好嗎？”
“挺好，我想謀個差事，可以嗎？”
“這件事和墨書商議吧，他比較有注意，記住，保護好自己。”
陸寶兮點了點頭，榮漓臨走時，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隻是在他離開後，陸寶兮徹底失眠了，榮漓多久沒吻過她了，方才的感覺竟然還不錯。
藏柳山下的礦山上，一身形高大的絡腮胡子監工朝著一男子身上鞭打，沒幾下，那人就受不住了，跪在地上祈求。
未有人敢上前勸阻，因為隻要開了口，下一個挨打的就是自己。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偷懶，不不但鞭刑伺候，還要罰你們沒有飯吃。”
榮漓搬著一塊礦石經過那人身旁，把手裏的藥塞到那人手中，“這藥塗抹之後，傷很快就好了，別被人發現了。”
鄭機進入礦區，榮漓已然明確，他就是晉王手底下的人。
鄭機直接來到榮漓麵前，上下打量榮漓，“曾經的榮大人也是無限輝煌，沒想到竟然落入這般田地，嘖嘖嘖……”
榮漓不語，繼續幹活，鄭機對著絡腮胡子的大漢道，“今日，不許給他吃飯，明日也不許，什麽時候就剩下一口氣再說。”
見榮漓不反抗，那鄭機來了勁，“你不是挺厲害嗎？”
榮漓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我認命。”
“嗬嗬……”正得意時，鄭機又覺得這話不對味，“你說誰是犬呢？”
“我又未指名道姓，你激動什麽。”
“鄭管事，礦洞那邊有人因一個饅頭打起來了。”
鄭機笑道，“就是要他們打，為了區區一口吃的，連命都不要了，真的跟牲畜毫無分別。”
縱然滿腔憤怒，也隻能忍著火氣繼續幹活。
夜幕降臨，榮漓略顯疲憊的躺在床板上，今日被打的男子走來，把一個饅頭遞給他。
“這是我偷偷藏起來的，你吃吧。”
榮漓起身，咬了一口饅頭，饅頭略微泛著苦味，幹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食物，即便身體在強健也會被拖垮。
“怎麽稱呼？”
“宋青。”
榮漓又問，“你犯了什麽事？”
“我是遭人誣陷的。”
這他和也差不多，榮漓道，“我也是。”
“我怕是挨不過多久了嗎，但是兄弟，你的身體強壯，或許可以撐到流放為止的那一天，也或者幸運一些，被甘城的買主帶走。”
“甘城的買主？”
“甘城有一大老爺，做私礦的，時不時的來挑人……”
話還未說完，便有人進入屋內，這裏住了十幾個人，老弱病殘的都有。
這和長昀調查的一致，藏柳山綿延幾座城池，晉王命人在暗中采礦冶鐵，製造武器，尋著這條線，定然可以抓到他想謀反的證據。
翌日，榮漓幫著宋青抬了一塊石頭，順道問了一句，“那大老爺何時回來？”
“說不準，躲著半個月，少則三五天，專挑身強力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