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姝然，姝然……
白婧賢在眾人的簇擁下，遠離嚴實，直接站在了白坤身邊，舉著那副畫說：“你身為朝臣，卻肖想皇族，因為沒有得到，而懷恨在心，這麽多年就一直在背後謀劃，如何才能讓西覃覆滅，本太子說的對不對？”
嚴實此刻已經瘋了，他瘋狂地想要奪回那副畫：“太子說得對！沒錯，我就是想讓西覃覆滅，是你們，是你父皇，是他害得公主不僅和親，還生死未卜這麽多年，我想要找到她，拚命地想要找到！如果我找不到公主，那你們也別想安穩地過平靜日子！”
聽完他的風言風語，朝臣們大多沒有什麽反應，隻有個別老臣突然靜默了下來。
白坤聽完這話，整個人都怔住了，他盯著嚴實好一會兒，擺了擺手：“拉下去！”
立刻進來幾名禦林軍，將嚴實拖了下去，嚴實還在掙紮著想要撲過去：“我的畫，我的畫，還給我！”
白婧賢始終沒有打開那副畫，算是給了那畫中人死後的一點體麵。
待朝臣全都散盡之後，白坤顫抖著手將畫拿了過來，緩緩展開，隻看了那一雙眼睛，他已經紅了眼眶：“姝然，姝然，是皇兄對不起你！”
“父皇當時也是為了保住姑姑的一條命，並沒有錯。”白婧賢冷聲道，“父皇不要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白坤的眼淚驟然落了下來，他一直在拿這個借口來騙自己和別人，直到方才嚴實喊出那些話，他才覺得，當年他也是有私心在的。
畢竟當時的大祁比大楚更強盛，他覺得依附大祁更好，才會偷偷放蕭義同進宮搶走了妹妹。
白坤一哭就停不下來了，握著那張畫的手太過用力，青筋暴起，這輩子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親妹妹。
“景明，景明……姝然，姝然……”白坤反反複複地叫著這兩個名字，直到泣不成聲。
白婧賢看著哭成這個樣子的父皇，以及他口中叫著的名字，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就在這個當兒，白坤突然昏了過去 。
白婧賢忙大喊禦醫，自己則將父皇扶起來，與內侍一起背著去了寢殿。
禦醫給白坤診脈之後，說：“太子殿下，皇上無大礙，隻是氣急攻心，休息兩日便好。”
白婧賢這才放下心，他吩咐內侍好好照顧父皇，又有嬪妃前來侍疾。
傍晚時分，白坤已經醒了過來，表示自己身子沒事。
白婧賢這才安心地離開了皇宮，直接回到了自己府邸。
顧景明就在他的府上，正喝著茶等著，看到他回來便問：“小禾人呢？”
白婧賢這才反應過來，他猛地一拍腦門：“抱歉，方才父皇昏了過去，我又……我將這件事給忘了。”
顧景明的麵色立刻不怎麽好看：“帶我進宮。”
白婧賢一邊歉意地跟他道歉，一邊吩咐人準備馬車，他親自帶著顧景明進宮去接陸春禾母子。
白婧賢直到到了宮門口，他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他始終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忘了一件什麽重要的事情，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一邊入宮，白婧賢一邊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既然我可能不是德妃的孩子，也就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顧景明冷淡地說，“多謝太子款待多日。”
白婧賢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的那件事：“你雖然不是德妃的孩子，可也許你真的與西覃有關。”
白婧賢將今日父皇在哭的時候呼喚著的名字告訴他。
一個人應該不會同時互換兩個毫不相幹的名字，所以顧景明很有可能與西覃公主白姝然有關。
顧景明聽到這個消息，他突然問：“可以讓我看看貴國公主的畫像嗎？”
白婧賢點頭，這不是就正好有一副，他立刻跑去皇帝寢殿，拿出來那幅畫。
顧景明被內侍帶到了陸春禾的住處，她正在聽馮岸說著什麽，他走近了些準備敲門，手卻驀然停下了。
馮岸低聲說：“殿下，那個德妃似乎在出嫁之前有一個心儀之人，隻是那人卻親手將她送進了宮，而她的孩子，也有人說，似乎不是西覃皇上的。”
陸春禾倒是吃了一驚，她問：“你確認你打聽的消息是正確的？”
馮岸突然不肯定了，他也覺得，事關後宮秘聞，別人可能隻是猜測的時候多。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外麵響起：“他打聽的消息沒錯，德妃的孩子的確不是我父皇的。”
陸春禾震驚地起身，向院門外看去，隻見顧景明與白婧賢都站在外麵。
顧景明原本打算敲門的，可聽到這個消息，他怔在了原地，一時忘了進來。
直到白婧賢走過來，他顯然也聽到了馮岸的話，他覺得這件事不該隱瞞他們夫妻，於是便打算說出實話。
白婧賢走進了院子裏，示意奴婢們都出去，在外麵關上門：“德妃的孩子的確不是我父皇的，而是嚴實的。”
“什麽？”陸春禾沒想到白婧賢竟然知道這件事，“那……德妃又為什麽死的？”
白婧賢歎了口氣：“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當年，嚴實因為傾慕白姝然，卻愛而不得，恨上了白坤，便利用德妃對他的感情，將他騙進了宮。
德妃一心一意地在宮中為他做事，傳遞很多消息。
嚴實因為要安撫她，因此一直許願，終有一日會讓她離開皇宮，嫁給他過好日子。
德妃沒有絲毫懷疑，甚至懷上了他的孩子。
但在孩子出生之前，德妃無意中聽到嚴實與別人的對話，她其實隻是他這一盤大棋上的一顆不起眼的棋子。
德妃在那一刻就瘋了，她因為殘餘的愛，沒有去戳破嚴實的陰謀，卻在自己生下孩子的那一刻，用一把火結束了這一切，她不願自己的孩子再被嚴實利用，也想用這件事給嚴實一個打擊。
可惜嚴實心魔深種，並未將他們母子當回事。
白婧賢之前隻是知道那孩子不是父皇的，這些日子調查之後，才將一切都串了起來。
嚴實：姝然，我來陪你了。
白姝然：我早就投胎成人，過著幸福的生活，你這老匹夫，還是自己去九泉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