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欲擒故縱ii.
白婧菀進來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陸宇飛,他們都認為,西覃公主一定會去坐在他身邊。
白婧菀卻直接走到了大殿正中,朝著李允姿欠身一揖:“婧菀見過皇後娘娘。”
李允姿一瞧見她便覺得喜慶,當下笑著說:“快起來吧,請落座。”
白婧菀起身,直接去柳敏汐旁邊坐著,其他的使臣紛紛坐在大楚朝臣的對麵。
自始至終,白婧菀沒有看陸宇飛一眼。
柳敏汐詫異地轉過頭,向陸春禾使眼色,問這是什麽情況。
陸春禾也一臉不解,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看向對麵的二哥,豈料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上,根本沒看這邊。
宴席很快就開始了,一群穿著十分亮眼的少女飄飄若仙般舞了起來。
李允姿待了一會兒便推脫自己身子不適,帶著陸宇天,在所有朝臣的目送中離開。
陸春禾一直將他們送到大殿外麵,說:“母後若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以後都可以推脫不來。”
李允姿盛行就不喜歡熱鬧,她緩緩頷首:“本宮瞧著顧景明將國家治理地井井有條,對你也很用心,本宮很心安,以後便隻管教好小天。”
陸春禾欠身一揖:“母後如果不喜歡待在後宮,兒臣可以將您和小天接去國公府。”
李允姿卻握著她的手搖頭:“傻孩子,你有你的家,這皇宮就是母後與小天的家,以後隻管想著自己就是,別考慮母後與小天,知道嗎?”
大女兒從小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小家,她不能讓女兒再為他們母子而影響自己以後的生活,她不能這麽自私。
陸宇天看見姐姐,揮舞著雙手,叫著:“姐姐抱,姐姐抱。”
陸春禾剛上前走了兩步,卻看到母後已經抱著陸宇天走遠了,隻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陸春禾站在原地,有些落寞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他們母子三人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她正想著,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淺淺一笑,心中的落寞消散了幾分。
顧景明溫聲說:“皇後娘娘這麽做,其實是在保護你,畢竟她不想讓你因為他們而為難和愧疚。”
陸春禾緩緩頷首:“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希望母後與我像以前一樣親切,不似這麽生分。”
顧景明心說“快了”,據說,陸琛的身體越發不行了,他如今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若是沒有了陸琛在,他們都不必這樣別扭地相處。
兩人回到大殿上時,歌舞已經結束,此刻勳貴大臣們與西覃使臣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兩人各自回到的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陸春禾瞧見白婧菀與柳敏汐倒是相談甚歡,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神情。
白婧菀衝她一笑:“方才聽到敏汐姐姐說,你的生辰比我還要遲幾日,所以我們以名字相稱,小禾,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陸春禾淺笑:“自然可以的,婧菀。”
白婧菀就喜歡她這麽爽快的人,一時十分開心,端起酒杯說:“來,小禾,敏汐姐姐,我們一起喝一杯。”
三人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杯酒的功夫,三人就成了好姐妹。
柳敏汐忍不住問:“婧菀,你到底瞧上郡王什麽?”
白婧菀的臉頰略微紅了紅,卻還是忍著沒去看陸宇飛,小聲說:“初見隻覺得長相出眾,後來打聽了他很多事情,越打聽越喜歡。”
柳敏汐咬了咬唇:“就算你知道他府中已經有一個準妾室,你也不介意?”
白婧菀麵色一白:“介意的,可他若是喜歡,我也能接受。”
這回輪到陸春禾不解了:“既然你這麽喜歡我二哥,為什麽今晚自從進來就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
白婧菀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看了很多話本子,上麵說有一種辦法叫欲擒故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陸春禾:“……”
好嘛,白婧菀為了追到二哥,竟然將兵法都搬出來了,還真是用心良苦。
隻可惜……
陸春禾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陸宇飛,發現他跟旁邊的朝臣說話喝酒,一個餘光都沒給白婧菀。
這回不等她開口,柳敏汐便問:“如果二皇子這輩子都沒辦法喜歡你,你難道要一直這麽等下去?”
白婧菀搖了搖頭:“我們西覃女子,若是喜歡一個男子,甘心為了他付出所有,可若是還不能打動他,就會自己放棄,絕不糾纏。”
“好女子。”柳敏汐忍不住誇讚道,“如此灑脫,當真令人欽佩。”
說完,她端起酒杯,三人一起喝了一杯。
她們三人越聊越投機,到最後,簡直把對麵的男人都忘記了,她們一起出去,到大殿外麵,一人拿了一瓶酒,對著天上的月亮談天說地。
白婧菀醉醺醺地說:“你們知道嗎,我有一個親姑姑,她叫白綺夢,是這片大陸上最美的女子,她為了自己所愛,甘願得罪一個強大的國家,可是最終卻使得三國大亂,她下落不明,聽說那時已經懷了孩子,好可憐。”
柳敏汐聽了,不以為然:“我們長公主才是為了所愛不顧一切,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嫁給一個人人唾罵的佞臣,其心可嘉!”
陸春禾聽著她們兩個的胡言亂語,不由得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吩咐桃瑞:“去告訴國公爺,就說本宮今晚就住在紫月閣,不回去了。”
桃瑞聽完一驚,自打殿下與國公爺成婚,這還是頭一回夜不歸宿,若是國公爺知道,會不會不高興?
可看到此刻殿下這麽開心,她隻好轉身去跟國公爺將殿下的原話帶到。
果然,顧景明聽到這樣的話,麵色一沉,就在桃瑞以為他要大發雷霆時,他卻隻是縱容地一笑:“既然殿下喜歡,便由著她,你們伺候好殿下,看著點兒,別讓她喝多了。”
桃瑞抹了一把手心的汗,如蒙大赦般欠身一揖,轉身疾步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