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隻要你喜歡
對於柳敏汐的手藝,陸春禾是做好了準備的,可看到端到眼前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時,她覺得自己來這裏這個決定,下的有點草率。
柳敏汐卻絲毫不覺,以為自己做的那是絕世美味,甚至傲然抬起了下頜:“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陸春禾眨了眨眼,說:“姐姐,這菜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我就想問,會不會有毒?”
柳敏汐險些被她噎了個倒仰,憤恨地拿著筷子嚐了一口,結果還沒咬兩下,自己就吐了出來:“呸呸呸……這……”
看了一眼陸春禾清澈的眼眸,柳敏汐將那菜讓婢女端下去倒了,有些沮喪地坐下來,說:“看來我還是沒有做飯的天賦,難怪沈之珩這兩天看見我總是躲躲閃閃的。”
成婚第三日,柳敏汐便與沈之珩回門,正好柳俊文在朝中忙,沒回來,她一時興起,便要親自下廚做一頓飯菜。
沈之珩一開始還感動不已地等著,看著她端出來那一盤形狀各異的東西時,他的眉毛皺得能夾死蚊子。
柳敏汐當時疑惑地問:“你怎麽不吃呢?”
沈之珩一個激靈,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然後那眼睛就冒出了不可思議的光,愣是掀起自己的眼皮,笑道:“真是好吃。”
柳敏汐當時開心地跟什麽似的,說:“好吃就好,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沈之珩:“……”
從那日之後,沈之珩每天都過了飯點兒才回來,看到柳敏汐,得知她吃過飯了,這才安心地與她說話。
想到這幾日沈之珩的古怪,柳敏汐終於明白是什麽原因了。
陸春禾覺得自己的玩笑有些過,便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姐姐這才一開始學做飯嘛,也許過兩日就能好一點了?”
柳敏汐立刻興奮地站起來:“你也這樣覺得吧?殿下過兩日再來,我再給你做別的菜吃。”
陸春禾:“……”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安慰,顯得那樣作繭自縛。
柳敏汐吩咐廚娘去做一桌好菜,兩人便坐下來邊喝茶邊聊天,將方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後。
午飯過後,陸春禾才從沈家離開,直接回了侯府,並對桃瑞說:“這幾日敏汐姐姐找我,一律回絕說本宮身子不適。”
桃瑞抿唇一笑,應了下來。
方才是桃瑞跟著陸春禾去的沈家,高彥不知出了何事,便疑惑地看著桃瑞。
待桃瑞說完方才的事情之後,高彥也忍俊不禁,沈少夫人也太可愛了。
自從罪己詔公布天下之後,陸琛的身體每況愈下,半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躺在床榻上,連下地都做不到了。
顧景明如今已被皇後封為安國公,行監國之事,他每日忙於朝政,再加上要安排西覃國來大楚的一應問題,回家的時間是越來越遲了。
但他每日從府門外下車時,總能看到一個已經閉上眼睛東倒西歪的身影。
為此,顧景明說了陸春禾很多次,讓她自己先睡,別等他,她卻執意不肯,他沒辦法,隻好由著她。
西覃國突然派時辰來大楚示好,顧景明是存了十二分小心的,生怕他們會有什麽別的陰謀。
要知道,西覃國是大祁的附屬國,這些年與大楚一直保持著互相戒備的關係,突然到來,必然有目的。
陸宇飛也跟著忙前忙後,顧景明有意讓他慢慢地將自己的才能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朝臣們才發現,原來這個一直不被他們看好的郡王,竟然是一個十分有謀略之人,隻是之前他的光芒一直被陸宇錫所掩蓋。
在大楚眾人格外小心的等待中,西覃的使臣隊伍終於到了,是徐莘帶著人去城外接回來的,直接安排在了皇家客棧。
徐莘將人安排好之後,便去安國公府,將使臣的人數和身份盡數上報。
顧景明正在與陸春禾下棋,聽了之後直皺眉,怎麽還有一個公主來了呢,難道他們真的是想跟大楚示好,所以讓公主來和親?
徐莘問:“國公,那公主要求麵見您,如何回?”
顧景明不悅地皺眉:“接著去盯著,若是有什麽異動,立刻來報,就說明日早朝讓他們去朝堂上麵見。”
待徐莘走後,陸春禾才問:“西覃國此來帶了一個公主,那是不是要與我大楚和親?”
經過和親的苦,陸春禾就覺得西覃國這位公主也是的小可憐,就這麽背井離鄉地來了大楚。
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顧景明不置可否,避開了這個話題,免得她想起以前那些不開心的往事,沉默著將自己手中始終握著的一顆白子落下。
陸春禾看了一眼,嗔怪道:“不行不行,我要悔棋,我要將剛才下的那個子拿回來!”
顧景明:“你今天已經悔了好幾次棋。”
陸春禾抬起下頜,盯著他問:“怎麽,不行?”
顧景明立刻就慫了,滿眼都是寵溺的笑:“行行行,隻要你喜歡,悔多少次都可以。”
陸春禾這才得意地將自己的黑子重新落下,放了幾個地方都覺得不合適,便問:“你說,下哪裏可以贏?”
顧景明本來打算實話實說,就眼前這棋局,她下哪裏也贏不了,可轉念一想,這麽說出口,她會不會今晚不讓他上床?
於是,顧景明笑眯眯的,十分狗腿地說:“下哪裏都能贏。”
陸春禾滿意地笑了,說:“看在你這麽乖巧的份兒上,賞你今晚伺候本宮沐浴。”
顧景明眼睛冒著光,抓住了她的手問:“此話當真?”
陸春禾狡黠地一笑,像個泥鰍一樣,從他手底下劃走,彎了彎眉眼:“當真,在門外拿著衣服,等著本宮。”
說完,陸春禾便跑了,邊跑邊笑,在國公府內灑下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慢點兒跑,小心摔了。”顧景明一邊寵溺地提醒她,一邊無奈地笑著搖頭,真是個鬼靈精。
陸春禾跑遠了,站在院子裏一顆已經開花的桃樹下,朝他招手。
她明媚如春的笑顏,竟是將那花朵的顏色都比了下去,顧景明一時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