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小禾會心疼我
顧景明到楓城之後,幾乎將整座城都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陸春禾的影子。
他看著跪在他麵前的三個人,簡直恨不能一刀將他們直接解決了,可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他隻能讓他們戴罪立功。
顧景明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是虛浮的,他像是飄在奈何橋上的幽魂一般,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去往哪裏。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陸春禾。
他不吃不喝不睡,整整找了一天一夜,才想起來傳信給陸宇飛,問問他是否見過陸春禾。
陸宇飛離開鎮北王府之後,在城中轉了一圈,總覺得不對勁,城中的百姓少了一大半,但是軍隊的人卻一個沒少,而且陸玨依舊不見人影。
就在他腦海中一片疑惑之時,他突然接到來自楓城的一封飛鴿傳書,這裏麵是顧景明用暗語寫的。
看完這封信,陸宇飛徹底明白了,陸玨根本不在王府中,他怕是已經去了某個隱蔽的地方,而且小禾一定是他抓的。
陸宇飛隻要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出的主意害了小禾,他就五內俱焚,恨不能立刻挖出陸玨,直接絞殺。
陸宇飛在廣城這些年,自然也是培養了一些自己的勢力,平常陸玨在的時候,他從來不露,如今他必須要讓這些人在廣城尋找陸玨的蹤跡。
兩座城池同時尋找陸春禾,兩天兩夜,卻都一無所獲。
沈之珩覺得顧景明快要瘋了,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去找小禾,身子就算再強健,也經不住這麽糟蹋,很快就會倒下去。
作為這座城池唯一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人,沈之珩便硬著頭皮去找他。
沈之珩是在一處民居找到顧景明的,看到他人的時候,已經有些搖搖欲墜,忍不住上前,說:“顧景明,你要是不要命,直接一刀結果了自己,省得這樣糟蹋自己,小禾回來了,看見會心疼。”
沈之珩這麽說,顧景明果然聽了進去,他麵無表情地喃喃自語:“是啊,是啊,小禾會心疼我,我隻要,隻要再折騰自己,他就會回來。”
沈之珩:“……”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話,顧景明居然聽到一邊去了。
這時,沈之珩給徐莘使了個眼色,徐莘會意,上前趁其不備,直接將顧景明打昏了。
沈之珩立刻讓人將他抬回去,他則帶著這些暗衛和城防部士兵尋找陸春禾。
馮岸被打得一瘸一拐地在街上尋找陸春禾,看到被抬走的顧景明時,他紅著眼眶跪地,說:“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與趙賀一起守著殿下,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沈之珩聽到他的話,突然想到那天汪海突然闖入的事情,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
他立刻將這裏的一切交給徐莘,自己則找到喬嶽,他若是記得沒錯,喬嶽應該是顧景明的手下裏,輕功最好的一個。
沈之珩將自己的懷疑告訴喬嶽,他一聽,也覺得的確隻可能是這件事出了紕漏。
沈之珩對他說:“我們所有人裏麵,隻有你的輕功很好,你去設法跟蹤汪海,還必須得有一個確切的理由,我帶人接著找殿下。”
喬嶽想了想,確切的理由他有,他立刻轉身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沈之珩見他堅定的眼神,估摸著知道事情該怎麽做,便接著和徐莘一起尋找陸春禾的下落。
喬嶽回到城主府,正好在門口碰到了汪海,他主動上前問:“可有殿下的消息了?”
汪海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想必殿下,凶多吉……”
“閉嘴!”喬嶽突然厲聲喝道,“在沒找到殿下之前,誰要是再說這種泄氣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汪海陪著笑臉說:“是是是,我一時口無遮攔,我們先回去歇著。”
喬嶽卻直接去了顧景明住的院子,他跪在院子裏,對裏麵依舊昏迷的人說:“大人,這件事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沒有照顧好殿下,屬下在此懲戒自己,若是活著,以後絕不再犯!”
喬嶽說著,直接抽出自己的刀,順著自己的腹部切了下去,登時鮮血直流。
正在照顧顧景明的柳敏汐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他倒在血泊中,立刻驚叫道:“快來人,喬大人受傷了!”
汪海聞訊趕來時,喬嶽已經被抬回了他的屋子,軍醫正在為他診治,擦洗和包紮傷口。
看到那碗口大小的傷口,以及床褥上的鮮血,汪海微微皺了皺眉,吩咐軍醫:“務必要救活喬大人!”
軍醫是顧景明帶來的,他自然是盡心盡力地給喬嶽醫治。
汪海看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了,他說要繼續去找長公主,找不到人,他也要在大人麵前自盡謝罪。
待到汪海離開後,喬嶽驀然從床上坐起來,從被褥中拿出一包血漿。
他從自己的腹部撕掉一層厚厚的皮,那是他們之前為了迷惑敵人所做的東西,刀劍即便是刺中,也隻是輕微的傷。
喬嶽對軍醫說:“找一個人在床上假裝是我,你每日該來還得來,對完宣稱我的傷勢過重,不宜任何人打擾,懂了嗎?”
軍醫立刻應聲,將這裏的一切都收拾幹淨才離開。
後窗立刻進來一個人頂替了喬嶽,而他本人則已經離開,去跟蹤汪海了。
汪海無知無覺,依舊像平常一樣,帶著自己的人到城中去,明著是尋找長公主,可到了城郊,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停下休息,他自己則躺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去了。
看到這一切,喬嶽氣得雙手緊握成拳,將眼前的樹幹當成汪海的臉去打,看來他是奸細的可能是最大的了。
喬嶽不動聲色地跟著汪海一天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見他脫離了自己的手下,在一條巷子裏七拐八拐,進了一座小院。
陸春禾正坐在院子裏,她說自己正在曬太陽,因為沒有更過分的行為,黒娥也就隨她去了。
其實她是心裏盤算著,若是有人來救自己,在外麵看到了她,才能確認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