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朕心甚悅
很快,外麵站著的所有人都被皇上召進去。
??陸春禾已經大帳,很自然地坐在父皇的身邊,問:“父皇感覺怎麽樣,可有好一點?”
??陸琛半靠在枕頭上,輕撫她的發絲,笑著說:“父皇沒事,小禾別擔心。”
??看著這樣溫柔的父皇,陸春禾一陣晃神,她總覺得好似回到小時候,她也曾短暫地擁有過父愛。
??隻是那時候,父皇不過是覺得讓陸春淼作為她的玩伴,所以才對她溫和一些,她那時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從未有過的父愛,誰知隻不過是短暫的幻象。
??顧景明等朝臣全都單膝跪地:“參見皇上。”
??陸琛轉過頭擺手道:“各位愛卿起身吧。”
??楊天東半跪在床榻邊,在給皇帝診脈,發現他體內的毒素都已經清理幹淨了,這才收回手,等著皇帝示意。
??陸琛幾不可見地頷首,楊天東這才說:“皇上,您這毒性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關鍵的,還是得找到解藥才是。”
??陸春禾故作委屈地說:“那薑悅青下的毒,她自然知道解藥在哪裏。”
??鄭毅更一聽這話,立刻附和:“殿下說得沒錯,皇上的毒一定是親近的人所下,楊大夫說這毒來自南沙,自然是錯不了,下毒之人看來非慧妃莫屬。”
??其他幾位朝臣也紛紛複議,隻要找出了下毒之人,他們這戰戰兢的日子就可以結束了。
??陸琛思慮片刻,說:“朕,隻是不願影響兩國關係,暫時讓她活著吧,景明,想法子讓她傳一封信回去,打聽南沙國打算何時動手。”
??顧景明躬身一揖:“是,皇上,臣這就去。”
??顧景明離開後,陸琛又看向鄭毅更:“此次,恐怕要委屈鄭愛卿了。”
??鄭毅更為官多年,豈能不知皇帝的意思,立刻躬身道:“這是老臣唯一能為大楚,為皇上,所做的,不委屈。”
??很快,陸琛便喝道:“來人,將丞相摘下烏紗,打入暗牢!”
??兩名禁衛軍應聲而入,直接架起鄭毅更便走,他配合地喊冤:“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冤枉!”
??下麵跪著的,還有吏部尚書沈波,與兵部尚書柳俊文,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皇上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好沉默不語。
??陸琛瞧了一眼他們二人,又對沈波說:“沈愛卿,聽說令公子是做生意的,結交甚廣,連鎮北王這樣的人都能搭上邊?”
??沈波慌忙匍匐在地,說:“皇上恕罪,犬子不過是隨意做些小本生意,哪裏能跟鎮北王府搭上關係?”
??陸琛高深莫測地一笑:“朕說有,就是有,來人,將沈波也押入大牢!”
??沈波正要分辨,卻見長公主朝他微微搖了搖頭,他瞬間閉了嘴,任由禁衛軍將他拉了出去。
??柳俊文莫名其妙地看著旁邊兩人都被拉走了,他有些心驚地等著皇上對他的處置,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陸琛瞧著他,卻說:“柳愛卿,作為兵部尚書,你可有能打仗的將軍推薦?”
??柳俊文一挑眉:“我朝武將人人都可領兵打仗。”
??陸琛卻十分不悅:“自然是人人都可,不然要他們做什麽?”
??柳俊文便不說話了,他總覺得皇帝的心情不太美麗,自己應該說什麽都不對。
??“你這老狐狸!”陸琛中氣十足地罵了一聲,卻並未有怪罪的意思,“你且去吧,大戰在即,你需三日之內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然朕就讓你去領兵!”
??柳俊文叩首道:“是。”
??陸春禾在心中微微歎息,其實這整個大楚,最適合打仗的人便是顧景明,可惜他如今無法抽身,父皇心中的芥蒂也不允許他去。
??她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正巧被陸琛看到,問道:“小禾,你在想什麽?”
??陸春禾驚覺自己露出不合時宜的表情,立刻收斂目光,說:“兒臣隻是覺得,不能親自處決那個薑悅青為父皇出氣,實在是可惜。”
??語氣與表情對得上,陸琛沒有絲毫懷疑,他說:“小禾,別擔心,隻要這件事結束了,父皇就將她交給你,讓你好好出氣。”
??陸春禾這才微微頷首:“多謝父皇。”
??陸琛說著,便躺了下去,說:“父皇累了,你且回去吧。”
??陸春禾起身:“兒臣告退。”
??從大帳出來,陸春禾便直接回了自己的營帳。
??陸宇飛急匆匆趕到大帳外麵,躬身道:“兒臣求見父皇。”
??這幾年,因為心底的那一層隔閡與仇恨,陸宇飛從不曾主動見過陸琛,今日倒是破了例。
??陸琛聽到他求見,微微眯著眼說:“進來吧。”
??陸宇飛小心翼翼地走進大帳,一如往常般恭敬地雙膝跪地:“兒臣聽說父皇醒轉,父皇身子如何,要不要兒臣做些什麽?”
??陸琛沉聲道:“朕如今剛剛醒來,還很累,宇飛,你有這份兒孝心,朕心甚悅。”
??陸宇飛被顧景明那麽一說,心中對大楚百姓的愧疚無與倫比,可他如今卻不能被暗處窺探自己的人看出來,隻能暫且忍耐。
??他躬身一揖,說:“兒臣不打擾父皇休息,暫且告退。”
??“去吧。”陸琛微微一笑,目送著他離開,這才問張洪,“去查查看,他這些年都去過哪裏,與鎮北王府可有牽連?”
??陸琛這時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兒子回來的時間太過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
??陸宇飛不知道父皇這麽快就派人去查他,回到自己的營帳,卻看到妹妹正坐在桌旁,微笑著看著他。
??陸宇飛有些尷尬地上前,他看向桌上的壺,仿佛那茶壺漂亮的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陸春禾淡淡一笑,給兄長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中,說:“二哥,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此刻心中的別扭,可不論你做了什麽,二哥始終是我的二哥,此生都不會變。”
??看著陸宇飛的麵容有些許鬆動,陸春禾眼眶微紅:“二哥,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有多想念你,有多懷念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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