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請你喝酒如何?
陸春禾今日還是騎著馬在圍獵場旁邊慢慢地走著,她必須要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如景明所說,每天一點點進步。
??她無意中抬眼,看到沈之珩牽著柳敏汐的手,兩人一起去了沈波沈大人的營帳方向,她淡淡一笑。
??這兩個人看來也終於要修成正果了,喬嶽與楊曼也該成婚了,她和顧景明也要好好的才是。
??她再回過頭時,卻看到江陌玄騎著一匹馬,就在她前麵不遠處走著,她驅馬追了上去。
??“江大人。”陸春禾笑道,“好久不見。”
??江陌玄之前可是救過她的性命,於情於理她都是要上前打這個招呼的。
??江陌玄冷不防聽到她的聲音,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這幾日都是躲在暗處默默地看著陸春禾,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嚴嚴實實。
??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江陌玄沒有轉頭去看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牆會瞬間瓦解,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還沒機會謝謝你上次救本宮。”陸春禾依舊是笑眯眯地說,“改日請你喝酒如何?”
??江陌玄深深呼吸,依舊不看她:“臣不會喝酒,殿下不必言謝,不過是為人臣子應做之事。”
??他救她時,她還是太子府的郡主,而如今她已經是大楚的長公主殿下,他覺得自己跟她似乎又遠了幾分。
??雖然和江陌玄也不算陌生了,可陸春禾每次見他,都覺得他不可捉摸,實在是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陸春禾話也說了,謝也道了,便勒緊韁繩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沈之珩與柳敏汐已經站在了營帳外,隻要進去,他之前堅持了那麽多年的東西就會瞬間垮塌。
??他對不起自己曾經的堅持,他欠過去那個自己一個道歉,這麽容易就放棄了之前堅持的一切嗎?
??感覺到他掌心都是汗,柳敏汐便挽著他的手,說:“之珩別怕,我在旁邊陪著你,這不是認輸,不是低頭,這隻是向自己的家人妥協,我相信,他們也會妥協的。”
??沈之珩看著柳敏汐淡淡的笑容,他終於鼓起勇氣,說:“說得沒錯,怕什麽呢?”
??他牽著柳敏汐的手,直接進了營帳,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父母的笑容,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沈夫人得知自己的兒子與柳家姑娘定下婚事時,簡直開心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本以為自己兒子從商,很多姑娘都會瞧不上他。
??如今看來,竟是自己狹隘了,沈夫人眸中有一絲歉意,她看了一眼兒子,有些尷尬地別過臉去,看向柳敏汐。
??柳敏汐上前,盈盈一拜:“敏汐見過沈大人,沈夫人。”
??沈夫人立刻笑得皺紋都漾了開去,她看著眼前的姑娘,怎麽看怎麽滿意,立刻起身將她扶起,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沈夫人笑著說:“敏汐,快別叫‘沈夫人’這麽生疏,以後叫‘伯母’。”
??柳敏汐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是,伯母。”
??沈夫人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一直盯著柳敏汐看,心中覺得兒子真是撞了大運了,才找到這麽好的姑娘。
??沈波夫妻二人都盯著柳敏汐看個不停,臉上都是滿意的笑容,隻有沈之珩一個人站著,有些尷尬。
??沈波看著兒子,淡淡地說:“坐吧。”
??沈之珩這才在柳敏汐的身邊坐下,和父親隔著兩個位置。
??沈波心中微微歎息,他開口道:“既然要成親了,以後自己的事便自己做主吧,我與你母親都老了,管不了這些事,隻等著敏汐給我們生個孫兒帶帶。”
??柳敏汐的臉頰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她偷偷看向沈之珩,抿唇一笑。
??沈之珩一呆,他以為自己今天回來時認輸的,心中千般不願,誰知竟是父親先開口的,他一時有些不知如何麵對這樣的父親。
??柳敏汐反應很快,她立刻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說:“多謝伯父如此體諒之珩,敏汐代他感謝伯父。”
??沈波不說話,沉默著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天知道他此刻放在桌下的另一隻手在微微發抖。
??柳敏汐也打算端起酒喝下去,還未送到唇邊,就被人劈手奪了過去。
??沈之珩拿過酒杯,對著父母躬身一揖:“兒子這些年讓父母擔憂了,是兒子的錯。”
??沈夫人看著兒子,眼眶微微泛紅,很快眼角就落下淚來,她用餘光去看自己的丈夫,見他也是低著頭,眼眶發紅。
??柳敏汐從懷中掏出帕子,替沈夫人擦了擦淚水,她自己也有哽咽,如果自己的娘親也在,此刻知道女兒要成婚了,會不會也哭成這樣?
??沈波輕咳一聲:“大喜的日子,哭什麽?”
??沈夫人連忙抹去淚水:“是是是,我不哭了,敏汐,你看伯母實在是忍不住,讓你見笑了。”
??“沒事的,伯母。”柳敏汐笑著說,“敏汐沒有娘,以後會將伯母當做親娘一般孝順。”
??沈夫人拉著她的手,歡喜地說:“伯母也沒有女兒,就這麽一個兒子,這麽多年還不貼心,以後敏汐嫁了過來,我們沈府可就熱鬧了。”
??沈波一句話打斷了她們繼續說下去:“好了,吃菜,待會兒要涼了。”
??他生怕夫人再說下去,自己強忍的眼淚也會落下來,到時可就難看了。
??四人坐在一起,和和樂樂地吃了頓飯,桌上的氣氛格外溫暖,一點也沒有沈之珩相像中的冷清和劍拔弩張。
??吃完飯,沈之珩這才與柳敏汐一起走了,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唇角始終都揚起。
??他之前的雖然也時常笑,可從來沒有笑得這般溫暖,仿佛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之中。
??柳敏汐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笑著說:“你看吧,有些事隻要你做,也不是那麽難。”
??沈之珩勾了勾唇角,他那些年和父母鬧得很僵,每次回去都是不歡而散,後來幹脆就不回去了。
??怎麽都沒想到,其實自己隻要做出一個服軟的態度,父母就給架個梯子讓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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