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些心疼皇爺爺
顧景明回到楚高帝寢殿,陸春禾已經到了,祁貴妃也還在,他便微微躬身道:“參見祁貴妃,郡主。”
??祁貴妃瞥了他一眼,問:“昨晚是怎麽回事?”
??顧景明:“有人欲趁著皇上昏迷行刺,已被臣全數斬殺,祁貴妃放心。”
??祁貴妃微微皺了皺眉頭:“為何不留個活口?難道你已知道是誰要行刺?”
??顧景明搖頭:“臣不知,隻是那些人都是死士,臣還未來得及阻止,他們已經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藥自殺。”
??祁貴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豔:“既是如此,你好好追查出是誰派出的刺客,不必守在這裏,有張誠即可。”
??顧景明挑眉,沉默地看著祁貴妃,那意思很明白,何時這宮中防禦是祁貴妃說了算?
??祁貴妃氣息為止一滯,她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是誰都不放在眼裏,隻聽皇上和寧王吩咐行事的“活閻王”。
??祁貴妃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裙擺,不理會殿中的其他三人,帶著婢女直接離開了。
??陸春禾憂心忡忡地半跪在榻邊,讓楊曼繼續給楚高帝診脈,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楚高帝的臉頰,盼著他下一刻就能醒來。
??楊曼好一會兒才診完脈,在郡主期待的眼神下,羞愧地搖了搖頭:“奴婢學藝不精,實在是診不出皇上中的是何毒,卻知道這個毒皇上已經中了有一段時間了,隻是突然發作。”
??陸春禾眸色一瞬間如千年寒冰一般,怎麽會這麽巧,江陌玄剛要審理燁州的案子,皇上突然就吐血昏迷,這樣的話,那個案子豈不是暫時擱置?
??她看了一眼顧景明,兩人都從對方眸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此事與陸宇錫脫不了幹係!
??顧景明走近了些,安慰她:“楊天冬最遲明日就能回來,你放心,皇上不會有事的。”
??兩人正說著話,禦醫們在外麵候著,等著給皇上診脈,陸春禾朝苟玉微微頷首,苟玉便出去將禦醫都請了進來。
??禦醫們輪番地給皇上診脈,個個都一副凝重的樣子,有些膽小的甚至額上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
??診了好一會兒,也沒人診出所以然來,他們有一致的說詞,那就是皇上是積勞成疾,近日憂思過度導致昏迷,不日就會醒來,至於這個“不日”是何時,無人知曉。
??陸春禾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探討,繼而拿起帕子給楚高帝擦手心和手背。
??楊曼熬了藥偷偷從後門端進來,給楚高帝服下,隻是這藥隻能緩解毒藥的蔓延,無法根治,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要跟著父親好好學醫。
??禦醫們一個時辰後終於商議出了一個結果,開了一個方子,陸春禾將方子拿給楊曼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什麽害處,與之前的藥也沒有相衝,便著人盯著去熬。
??這天下午,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景明將祁貴妃開罪了,她不曾帶人來楚高帝寢殿,其他的嬪妃都被拒之門外。
??陸春禾守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三天的上午等來了偷偷進宮的楊天冬,楚高帝這時看起來麵色已經灰敗,而且呼吸十分不暢。
??楊天冬不敢耽擱,放下東西立刻就給皇帝診脈,診完之後,他胸有成竹地說:“皇上所中的是馬錢子之毒,少量的馬錢子有活躍化瘀、消腫止痛之效用,可若時間久了,會致使人呼吸衰竭,長時間下去會窒息而亡。”
??苟玉似是想起什麽似的,說:“奴才想起來了,皇上前些日子說自己腿疼,何禦醫給皇上開消腫止痛的方子,裏麵就有這個馬錢子。”
??陸春禾轉頭看了一眼顧景明,他立刻會意,轉身就從寢殿出去,帶人去禦醫署抓這名何禦醫。
??當顧景明趕到時,何禦醫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帶著人在宮中搜了一遍,卻怎麽也找不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顧景明之前帶著禁軍將皇宮守得像是鐵桶一般,去了一趟燁州,回來就頻頻出事,看來還是有人見縫插針,鑽了空子。
??顧景明將此事稟報給陸琛,他吃了一驚,這個張誠辦事如此不謹慎,一個大活人在宮中消失都不知道,他當時就罷了張誠禁軍統領之職,顧景明順勢上位,徹底掌控了整個禁衛軍。
??禁軍全程搜捕何禦醫,雖然很隱蔽,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時間搞得華京城內人人自危,謠言四起。
??陸琛用雷霆手段壓製住了流言蜚語,朝臣們的惶恐不安都藏了起來,照常上朝,處理公務,隻有江陌玄審理的燁州一案毫無一絲進展。
??楚高帝寢殿那邊,楊天冬已經三天三夜都未休息,時時刻刻守在皇帝的床榻前,熬藥都是楊曼親手熬得,中間沒有假手任何人。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楚高帝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眼眶血紅的陸春禾,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小禾,傻孩子,別哭。”
??陸春禾強忍著淚水,澀聲道:“皇爺爺已經昏迷六日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楚高帝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帶上了一絲笑意:“朕無事,看見小禾,朕什麽病都好了。”
??陸春禾別過臉去,仰起頭讓快要掉下來的淚水回流,片刻後才轉過頭來,一雙眼越發紅了:“皇爺爺沒事就好,孫兒看著皇爺爺平安,才會安心。”
??楚高帝在苟玉的服侍下緩緩坐起身,靠在厚厚的靠枕上,臉色雖然還是蒼白,呼吸卻比之前順暢多了,他拍了拍陸春禾的手背:“傻丫頭,這宮中,朕生病時景明能放心留在朕身邊的人,就隻有你了,有你在,皇爺爺也心安。”
??皇上昏迷,麵臨的就是誰會接下來繼位的問題,雖然寧王表麵上看起來是楚高帝唯一的子嗣,難保其他的皇叔們不會有狼子野心,而這看似鐵桶一般的宮中,又有多少人是別人的釘子呢?
??陸春禾聽著這話,突然覺得有些心疼皇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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