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你個顧大人有情況?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燁州城的疫情終於漸漸有了起色,百姓們也不再暴動,安靜待在臨時住所,等著大夫給他們診治。
??陸春禾每日都去城主府幫忙,她不辭勞苦,與所有禦醫、大夫一起研製治療瘟疫的藥,令他們感動不已,尤其是楊天冬父女。
??瘟疫穩定住,李儒也已抓起來,楚高帝派了新的城主前來,陸春禾就要回華京城,將這裏的後續事情交給新任城主及一眾禦醫。
??原本陸春禾是想將楊曼留下幫助楊天冬,可他們父女怎麽都不肯,執意要讓楊曼跟著她回去。
??一行人離開燁州的那天,這裏已經不再是近兩個月之前像個死城一樣的情形,漸漸恢複了生機,許多已經恢複的百姓,許是因此得到了教訓,不僅不再生事,甚至還幫助楊天冬他們熬粥熬藥。
??燁州城大門口,許多百姓自發地跪在官道兩邊相送,他們很清楚,如果這次換個不那麽盡心的人來,他們的命早就沒了。
??聽著百姓高呼“多謝郡主恩德”,陸春禾不由得心思複雜,她對這個國家的百姓是有恨的,為了他們暫時的安穩,她被逼迫去和親,慘死他鄉,可真當百姓有難,她又無法見死不救,這仿佛是一個死循環,解不開。
??馬車上寂靜無聲,桃瑞與高彥經過這些日子之後,都瘦了很多,也黑了,卻眼中都有光亮,聽著百姓高呼,她們更是與有榮焉。
??“這次回去,奴婢請求住在西園,以便隨時照顧郡主。”楊曼突然跪在馬車上,“否則奴婢如何也放心不下。”
??這些日子郡主與那些百姓離得太近了,她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時時刻刻關注郡主的身體才行。
??陸春禾沉默了片刻,終是微微頷首:“好,依你。”
??楊曼這才起身坐了回去,陸春禾隔著車簾,看見外麵馬背上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心想,如果這些人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他如果不是有算卦的能力,那就是與她一樣,也是重生而來。
??可他為何要提前安排這些人在她身邊護著她呢?這一世又為何對她這般溫柔,她無論做什麽他都說好?
??一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上一世的顧離對她也是有心意的,隻是一直都沒能告訴她。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在後麵馬車上坐著的柳允汐擠了上來,將桃瑞和高彥趕了下去,自己坐在陸春禾身邊。
??“我一個人坐在後麵的馬車上都快悶死了。”柳允汐以手當扇,邊說邊長呼一口氣,“還是你這裏熱鬧。”
??看見她陸春禾就覺得開心:“你怎麽出門都不帶婢女呢?”
??“別提了。”柳允汐苦著一張臉說,“我那個婢女比我娘還娘,整天婆婆媽媽跟我說一大堆,讓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煩都煩死了,好容易逃出來,哪能讓她再跟著,還是你的婢女乖巧懂事。”
??說著,柳允汐十分豔羨地看了一眼楊曼,這樣不多話又能幹的婢女,多少個她也不嫌煩。
??陸春禾輕笑:“回去之後,姐姐不如搬到寧王府住幾日,也好讓楊曼給姐姐診脈,沒事我才能放心。”
??柳允汐也不做那虛偽的客氣:“好,那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了柳允汐在,馬車上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楊曼在一旁苦笑,說好的嫌棄婢女話多呢?
??顧景明在馬背上聽到馬車裏的嬉鬧聲,心中無比感謝柳允汐,因為有她在,郡主才會露出真心的笑容。
??就在他的唇角剛剛彎起時,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明顯感覺到有危險在靠近,他在馬背上繃直了肩背,如臨大敵般看著四周。
??所有的禁軍都因為他的緊張而拔出兵器,不動聲色地將馬車圍了起來,才感覺到有殺意彌漫。
??馬車內也被他們緊張的氣氛感染,楊曼整個人都坐直了,柳允汐更是將腰間的佩劍都解了下來,從縫隙中往外看。
??柳允汐問:“郡主,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到底牽扯到誰,為何一再地有人想要刺殺你?”
??陸春禾冷冷一笑,眸中寒芒一閃即逝:“我本不想告訴你,可既然將你已經卷了進來,若是不說,怕你以後會毫無防備。”
??頓了頓,她斂去眸中的寒芒,溫聲道:“此事可能與寧王府世子有關,那個金礦大多數的金子,估摸著是歸了他。”
??“什麽?”柳允汐大吃一驚,“你是說,你大哥不僅私開金礦,還殺人滅口?不僅是參與挖礦的百姓,就連親妹妹都不放過?”
??“他不是我大哥!”陸春禾一字一句地說,“他隻是寧王府世子。”
??柳允汐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也是,誰家大哥會要殺了自己的妹妹呢?該有那麽多無辜的百姓,那的確不是哥哥,連人都不配做!
??“郡主放心。”柳允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我在,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陸春禾溫和一笑:“有姐姐在,我自然是不擔心。”
??桃瑞和高彥也從後麵的馬車上下來,上了郡主的馬車,這種時候,她們隻有待在郡主身邊護著她才覺得心裏踏實。
??看著馬車上緊張的其餘四人,以及馬車外的顧景明,陸春禾淡淡一笑,她還是有很多真心在意她的人,這一世,她知足了!
??“顧景明。”陸春禾突然掀起車簾,“留活口。”
??顧景明從馬背上回過頭來,溫柔地伸出手去,輕地好似感覺不到似的用指尖碰了碰陸春禾的臉頰:“好。”
??柳允汐感覺出不對勁,在這種時候,她依然不肯放過,問道:“你和顧大人,有情況?”
??陸春禾淡淡一笑:“過了今日,我就告訴你。”
??她話音剛落,外麵已經是短兵相接,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看來來的人還不少,陸宇錫可真是下了血本,不打算讓她活著回去。
??不過片刻,濃烈的血腥味就彌漫開來,馬車內也不能幸免,陸春禾微微皺眉,她突然想起上一世在南沙國校場,也是這樣的味道縈繞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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