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催眠
還真是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讓齊佩林無比頭疼的苗定緯,丁三出去溜達了一圈,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像是拎死狗似的給拎了回來,讓葉晨也不得不感歎丁三的效率。葉晨一個電話打到了局裏,譚忠恕和他的哼哈二將都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看葉晨怎麽對付這個苗定緯。
“嘩”,一盆冷水劈頭澆下,苗定緯沒過一會兒就恢複了神誌,這時就見葉晨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
“好了,你們大家可以出去了,今天由我來負責審訊他,相信會給你們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
譚忠恕三人加上丁三總計四人走出了這件審訊室,透過單向透視玻璃看著審訊室裏的兩人,監聽也已經打開了,剩下的就是看葉晨怎麽表演了。
葉晨掏出了酒壺,呡了一小口酒,然後說道:
“其實呢,咱們倆算是同一類人,都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酒色財氣樣樣都不落下,所以咱們倆應該有些共同語言。”
苗定緯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嬉皮笑臉的人,心裏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備,這時就聽葉晨接著說道:
“好久沒玩牌了,這樣吧,咱們倆玩個遊戲。”說著葉晨從兜裏掏出了一副還沒開封的撲克牌,扔給了苗定緯,然後說道:
“你把牌打開吧,可以隨便驗驗,然後咱們倆把牌洗亂,每個人從裏麵抽一張,比大小,怎麽比你說了算,一張牌十塊大洋,不想付錢,可以選擇回答問題,怎麽樣,有沒有興趣?”
苗定緯聽了以後,兩眼有些放光,這個是他比較拿手的,沒想到對麵坐著的軍官也是位同道中人,這時他心中的那點戒備又少了幾分,然後說道:
“可是我沒帶那麽多錢怎麽辦?”
葉晨笑了笑,然後看著苗定緯,用緩慢的語調說道:
“閻王爺還能欠小鬼的賬不成?你沒帶可以打借條啊,哪怕是你沒錢,我也可以去找你表哥要不是嗎?這樣吧,我先支給你一百大洋,咱們先玩著,我也不會搞什麽高利貸那套,那樣太不地道,你覺得怎麽樣?可以的話就打借條,一百大洋馬上就到位,何況咱們玩的這是一翻兩瞪眼,全靠運氣。”
苗定緯心動了,考慮了幾秒,拿過了桌子上的筆和紙,筆轉龍蛇的寫了個借條,遞給了葉晨,這時隻見葉晨對著身後的鏡子打了個響指,沒過多大一會兒,剛才抓他來的那個人,手捧著一百大洋進了屋,把錢放在了苗定緯的身前。
葉晨笑了笑,讓苗定緯開始洗牌,他從始至終都沒碰過撲克牌一下,等到開始抽牌的時候問道:
“決定了嗎?比大還是比小?”
苗定緯思考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咱們比大吧。”
“好啊,任你挑,你開心就好。”葉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然而沒過一會兒,苗定緯的心態就崩了,頭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連續十把牌,苗定緯一把都沒贏,看著手中的大洋還沒等熱乎熱乎就全都流了出去,苗定緯瞬間傻眼,直接對著葉晨嚷道:
“你出老千?”
“牌是你開封的新牌,也是你自己洗的,我都沒有碰過牌,這樣吧,下次就連抽牌都可以讓你來,我指定哪張你抽出來即可,我連牌都不會動了,這種不能說我出老千了吧。”葉晨老神在在的說道。
苗定緯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然後提出這把比小,葉晨依舊是無所謂的笑著聳了聳肩,然後把麵前的一百大洋推了過去,開口說道:
“這些就不算是你新借的了,畢竟你對我是否出千存有疑義。”
苗定緯趕忙驚喜的點了點頭,卻沒注意到自己情緒的大起大落,新的賭局開始了。
然而讓苗定緯沒有想到的是,葉晨真的沒碰任何一張牌,隻是指揮他抽出自己想要的那張牌,甚至連開牌都是苗定緯自己來開,結果苗定緯依舊是輸的清潔溜溜,一把都沒贏過,此時的他心態徹底崩塌。
這時隻見葉晨把玩著手中的一卷大洋,然後掰開,把大洋在桌子上轉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並排十個大洋高速的旋轉著,發出嗡嗡的聲音,這時隻聽葉晨突然間打了個響指,苗定緯的眼神逐漸的渙散了起來。
葉晨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已經給苗定緯的潛意識裏篡改了一段記憶,現在到了收獲的時候了。孫大浦在單向透視玻璃後麵看到葉晨給他打了個手勢,順勢打開了錄音裝置。
站在審訊室外麵的四人此時都已經呆若木雞了,被剛才葉晨的一頓神仙操作給看傻了,不知道他在玩什麽玄虛,哪怕就是他和苗定緯賭牌的時候也是讓這群人看的心曠神怡,同時在心裏暗暗的告誡自己,以後打死都不能和這個小子玩牌,那不是玩牌,純粹是給他送錢。
到最後葉晨在桌子上把十枚大洋一個個轉起來的時候,那是一個賞心悅目,眾人這回是徹底的懵了,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麽,直到葉晨打響了一個響指,苗定緯的神情萎靡的時候,齊佩林在外麵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譚忠恕看了眼齊佩林,然後開口問道:
“怎麽,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局長,我有個美國的朋友跟我講過,說這是心理學的一種手段,叫做催眠,能進入別人的潛意識裏,挖掘別人心底的秘密。”齊佩林有些興奮的說道。
“哦?有沒有這麽神奇。”譚忠恕有些疑惑的問道。
齊佩林看了眼屋裏的葉晨,然後開口答道: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隻是看樣子像是朋友所說的催眠,至於是不是,效果如何,我們看新傑的吧!”
譚忠恕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抓起了監聽的耳機,靠在了耳邊,仔細的聽著屋裏的動靜。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苗定緯。”
“歐陽秉耀是你什麽人?”
“是我表哥。”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三十四。”
“你有什麽政治傾向嗎?”
“我信仰紅黨。”
外麵的四個人這次是真的驚呆了,真讓這個小子給搞定了,這也太神了吧。如果葉晨在外麵,一陣會嘲笑他們,瞧你們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
“你是紅黨黨員嗎?”
“我是紅黨黨員。”
“你在上海的代號是什麽?”
“我的代號是水手。”
站在審訊室外的譚忠恕瞪大了他的那雙小眯縫眼,葉晨今天真的是給了他大大的驚喜,他沒想到自己找尋多年的水手,在葉晨的審訊下,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招供了。
齊佩林和孫大浦也是一臉的震驚,齊佩林好歹還聽朋友提起過催眠的神奇,孫大浦可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場麵,整個人都有些不會了,這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九月十七號那天,你為什麽出現在蓋斯勒牙科診所?”
“我在執行上級交待的任務,上級派我在蓋斯勒診所和我黨潛伏在軍情八局的臥底031進行接頭。”
坐在外麵的齊佩林聽到這裏陷入了呆滯,他本來還對催眠這種事情將信將疑,現在卻是確信無疑了,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把手底下的行動好手李德元放進了紅黨那邊,隻為破獲潛伏在八局的臥底,根據今天一早李德元發來的電報,他剛剛確認潛伏在八局的臥底代號031,這件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向譚忠恕進行匯報。
心細如發的譚忠恕第一時間發現了齊佩林的異常,於是他開口問道:
“佩林,你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齊佩林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開口答道:
“局長,你還記得我跟你匯報過把李德元送進了紅區嗎?今早他發來了電報,確認了我八局內部確實有紅黨的臥底,代號正是031,這件事情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