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骨灰罐撒尿
在我的眼中,此刻的章旭明已經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濫竽充數的半吊子堪輿先生。這一刻的他反而如同高人一樣,說出來的話異常犀利,即便是我也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更加懷疑,章旭明並沒有我所想象中那樣的簡單。
這傢伙看起來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會瞎胡鬧,但真正的能力恐怕非常了得。
我沒有把這層窗戶是點破,老余身子則是劇烈一顫,軟軟的坐在凳子上:「師傅,你是說有人想要害我們一家?」
章旭明冷哼說:「有沒有害你我不知道,但這個陣法確實不是善類。得虧遇到了我,不然後半輩子你們就準備吃糠喝稀吧。」
我催促說:「章旭明,你就別說這些嚇唬人的話了,先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章旭明指著陽台上的穿衣鏡說:「今天陰天,你們也沒辦法看到。不過陽台那面鏡子正好對準東邊,早上太陽升起,陽光照在鏡子上,鏡子會把光線折射到玄關的掛鏡上面,而掛鏡又會將陽光反射到主卧和次卧門口。這樣外面的死氣會源源不斷的湧入屋子,但屋子內的死氣卻沒有辦法出去。」
說完,他看向老余說:「你是跑計程車的,所以經常會早出晚歸。你家人的運勢會被死氣逼出來,作用在你的身上。」
老余驚恐問:「師傅,求求你告訴我解決的辦法吧。」
章旭明呲牙說:「簡單,把陽台和玄關的鏡子毀了就成。不過要是不捨得,換個地方也可以。」
老余連忙感謝,章旭明問:「周一澤,這次過來是解決啥事來著?」
我指了指次卧:「正主在裡面呢,晚上做夢會夢到一個男人的陰魂站在床邊,但那縷陰魂我沒辦法找到。」
章旭明若有所思點頭,將次卧打開,被烏雲遮蔽的太陽露了出來,一縷陽光先是被陽台的穿衣鏡折射到玄關的掛鏡上,又被掛鏡反射到次卧之中。
原本如同挺屍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余兒子好像被鞭子鞭撻一樣,竟然在床上如同泥鰍一樣翻滾了起來。
章旭明瞬間變了臉色,『哇』的鬼叫一聲,急忙躲到我身邊叫道:「周一澤,這是啥鬼東西?是不是泥鰍成了精了?」
剛才還高深莫測的章旭明瞬間變成了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我對他的這種強烈反差異常無語。
老余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進去兩顆雞蛋。
我乾咳一聲,瞥了眼已經安靜下來的老余兒子說:「不是泥鰍,是陰魂。」
章旭明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冷哼說:「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泥鰍,嚇我一跳!」
老余鬆了口氣問:「師傅,剛才我兒子是怎麼回事兒?」
章旭明說:「有陰魂依附在你兒子身上,剛才陽光被鏡子折射回來,死氣到處衝撞,把你兒子體內的陰魂給逼出來了。」
老余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茫然的望著我們。
我使了個眼色,拿著桌上的木盒和章旭明進入次卧。關上房門,見老余兒子閉著眼睛,我問:「章旭明,你搞什麼鬼?這玩意能解決嗎?」
章旭明白了我一眼:「廢話不是?真以為我沒本事?我就算是個半吊子,那也有些手段,不然我能開店這麼久嗎?」
我一想也是,問章旭明現在怎麼搞,他讓我不要嘰歪,來到床邊打量著老余兒子,又伸手把老余兒子的眼皮掰開瞅了一眼,扭頭對我說:「魂魄已經離開他身子了。」
我『哦』了一聲,章旭明從木盒裡面取出犀角燭將其點燃。裊裊青煙徐徐升空,他端著犀角燭在房間轉悠了一圈,近乎在所有的物件上都要試試。
一圈下來沒有任何效果,章旭明摸著腦袋說了聲不應該,又要去客廳試試。
那個陰魂只是折騰老余兒子,卻沒有折騰老余和余妻,陰魂應該就在這件次卧之中。不過章旭明把明面上的東西都試了一遍,卻沒有試柜子裡面的東西。
我把犀角燭從他手中奪了過來,打開衣櫃和書桌抽屜,但還是一無所獲。犯難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在靠牆的小馬紮上,目光一撇之下,看到床下的那隻青色圓柱瓷器。
這玩意兒應該只是一個尿壺,我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忍著噁心把犀角燭探了過去,在無限接近的時候,徐徐升空的青煙頓時朝這隻瓷器瀰漫過去,瞬間就把它包裹了起來。
我低聲喊道:「章旭明!」
他蹲在我身邊急忙把犀角燭吹滅,等繚繞著瓷器的青煙消散后,他嘀咕問:「這是啥玩意?」
我裝傻充愣說了聲不知道,章旭明把瓷器抱在懷裡,打開上面的蓋子,一股尿騷味兒撲面而來,他被嗆的作嘔一聲,急忙蓋上蓋子:「咋這麼大的尿騷味兒?」他剛說完,臉色徒然一變,急忙把瓷器放在桌上,後退三步叫道:「這家人瘋了,他們是吃了豹子膽了!」
我也後退兩步,盯著桌上的青色瓷器問:「章旭明,這瓷器不就是有陰魂嘛,你值得這麼緊張嗎?」
他也沒理會我,從次卧出來,老余正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
章旭明一出門就劈頭蓋臉問:「被你兒子當成是尿壺的那隻瓷器是啥來頭?」
老余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他試探問:「師傅,那瓷器怎麼了?」
章旭明陰著臉:「我問你那瓷器是啥來頭!」
老余嚇得一個趔趄,一臉懵逼說:「那個瓷器是我前段時間拉客,一個客人落在車裡面的,我就把它給拿回來了。」老余說完,心有餘悸問:「師傅,那瓷器不就是個普通的瓷罐子嗎?」
章旭明哼了一聲:「要真是普通瓷罐子還好了。」他頓了頓接著說:「關鍵那瓷器是骨灰罐,而且還是別人用過的!」
老余整個人都虛脫了,我也聽得頭皮發麻。
用骨灰罐當尿壺,這可是對陰魂的極大不尊敬,誰也不會允許別人在自己家裡面胡亂撒尿,老余這種做法完全是在坑兒子,不被陰魂纏上就是怪事兒了。
余妻貌似一直都在卧室門口守著,一聽這話從卧室竄了出來,揪住老余的頭髮就罵道:「你其他東西不撿非要撿一個用過的骨灰罐回來?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著,我要殺了你給兒子陪葬!」
老余臉面掛不住了,掙脫出來狠狠抽了余妻一個耳光,余妻被打蒙了,老余指著她的鼻子叫道:「你還有臉說我?那隻瓷器我本來是打算還給人家的,可你倒好,非要讓我留著給兒子當尿壺。你看看你把孩子寵成什麼樣了?跟你一個德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廁所就在房門口,多走這兩步路會把你們累死嗎?」
余妻捂著臉哭了起來,老余怒斥:「閉嘴!真把我逼急了,我先把你給宰了!」余妻止住哭聲,扭頭就朝卧室跑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的家務事我也不想參合。
我問:「章旭明,這事情好解決嗎?」
章旭明說:「纏著他兒子的魂魄應該是這隻骨灰罐的使用者,他也沒有傷害那孩子的想法,只是想要離開,但又被這個陣法拘禁在房間裡面。只要毀了這個陣法,把這隻骨灰罐放在它上車的地方就可以了。」
老余瘋狂點頭:「那我現在就把它送回去?」
章旭明問:「當初骨灰罐上車的時候是幾點鐘?」老余琢磨了許久,說是後半夜一點到兩點鐘,章旭明讓他這個時間段再送回去,並且送完之後不要看身後,必須儘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