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弒母
方哥慌了神，腳踩油門就竄了出去：「小周，他們追我們幹什麼？」
我沒好氣說：「你挖了人家的墳，他們不找我們就有問題了。」
方哥用手抓著頭髮：「我知道，你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現在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哆嗦。」
我扭頭看了眼後面，那兩輛汽車緊緊的跟著：「他們追我們可能是想請我們留下來吃頓早飯。」
方哥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地界我們是人生地不熟。道路本來就窄，我們速度又快，前面有個急轉彎，方哥沒來得及剎車，車一下衝出了小路，竄到了一片果樹林裡面。
好在麵包車沒有翻車，只是撞在果樹上憋的熄了火。
追著我們那兩輛汽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八個三四十歲的男人。
他們來到車邊，透過已經被撞碎的車窗挑釁笑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我的腦袋被玻璃劃破，用紙巾擦著鮮血，沖這幾個人吼道：「你們開車追我們幹什麼？不怕出了人命嗎？」
一個光頭沖著我破口大罵：「你他媽還衝我們發脾氣？你們挖我媽墳頭幹什麼？」
我一聽傻了眼，看向被撞得暈暈乎乎的方哥，他傷的比我重，靠在座椅上耷拉著眼睛，茫然無比的看著我們。
正主已經來了，我有些懵逼，雖然理虧，但我還是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在挖你媽的墳了？」
光頭鼻孔都喘著粗氣，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叫道：「你竟然還罵我？」
我掙紮起來：「我沒有罵你，你給我說說我們怎麼挖你媽的墳了？」
光頭怒氣衝天，舉起拳頭就砸了過來。迎面一拳打得我一下懵了，我不知道他怎麼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兩股鼻血從鼻孔流了出來，我掙扎叫道：「三點多的時候，有個老頭把我們攔了下來，說他老伴身子不舒服要我們送到醫院去……」
我沒說完，光頭叫囂說：「你們唬鬼去吧，這荒郊野外的，哪兒有人住在這裡？」
我叫道：「你不相信？」光頭一幫人搖頭，我拽著方哥的胳膊把他朝我這邊拉了過來：「方哥，給他們說說那老頭長什麼樣子。」
方哥暈暈乎乎，『哎呦』的喊個不停。
在我的劇烈搖晃下，他『嘔』的一聲把昨晚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眾人一陣噁心朝後退去，我趕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方哥吐出來后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但身子還有些打顫，從車上下來，靠著車身上：「昨晚高速發生車禍，我們打算走低速回市裡，可路上被一個大爺攔了下來。」
光頭冷哼：「你們繼續編！」
光頭身邊一個絡腮鬍看著非常猙獰，但似乎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點頭說：「你們說說，要是能讓我們相信，放了你們也行。」
我看向方哥，他問我看他做什麼，我無語起來：「昨晚那個老頭長什麼樣子？」
方哥想著說：「那大爺看起來有七十多歲，戴著一頂灰色帽子，留著山羊鬍，腿腳好像不好，拄著一根自製的拐杖，嘴角還有一顆大痣，我也沒仔細看，不知道痣上有沒有長毛。」
圍著我們的幾個村民面面相覷，絡腮鬍看向光頭叫道：「那不是你爸嗎？」
光頭搖頭說：「不可能，我爸都死了快一年了，怎麼可能會攔他們的車，還讓他們挖我媽的墳？」
我問：「你媽是怎麼去世的。」
光頭說：「生了一場大病，病死了。」
方哥突然喊道：「胡說！」我忙看向他，讓他少說點話。方哥揮手說：「小周，你別攔著我，昨晚那大爺給我說他老伴生了場大病，他兒子不但不給看病，還整天嫌來嫌去。一天到晚給老太太吃的都是剩菜剩飯，自己卻天天大魚大肉。」
光頭吼道：「你給我閉嘴！」
對方人多勢眾，方哥老實閉上嘴巴，我琢磨著說：「各位大哥，事情都已經搞明白了，我們昨晚真的是見鬼了，你們就放我們走吧。」
光頭冷哼說：「想走？哪兒有這麼容易！你們把我媽的墳頭挖成了這幅德行，不但要賠錢，而且還要跪在我媽的棺材前磕頭道歉，完事兒后再給我把墳重新填好！」
方哥叫道：「你有完沒完了？你媽在世的時候你不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現在入了土關係起了你媽來了？」
光頭惱羞成怒，從口袋摸出一把匕首對準方哥：「你到底賠不賠錢？」
方哥妥協：「賠，你要多少？」
光頭說：「你們打擾了我媽的清凈，又把墳頭搞成這樣，我要做場法事安頓一下我媽，怎麼說也得兩千！」
方哥咬牙說：「行，不過我身上沒這麼多現金，一會兒你們陪我去銀行拿。」
光頭點頭說了聲也行，又讓我們跪在棺材前磕頭賠罪。
我們現在是粘板上的魚肉，想要平安無事離開，就要按照光頭的話去做。
相繼跳到了墓穴裡面，光頭率先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哎呦，我的媽啊，兒子沒用，你死都死了，還讓人把你的墳給扒開了，我現在把他們抓住了，讓他們給我磕頭賠罪，你要是不原諒，我就讓他們給你陪葬。」
光頭說完爬了起來，扭頭說：「愣著幹什麼？快點跪下來給我媽道歉！」光頭說完，站在棺材邊上，明擺著是讓我們給他跪下。我有些不大情願，光頭惱羞成怒，拿著匕首走了過來：「怎麼？你有意見？」
我還沒吭聲，他突然照著我屁股上踹了一腳，我一個趔趄，身子朝前撲了過去，眼瞅著就要撞向棺材，我本能伸手打算撐住身子，但雙手放在棺蓋上，直接把棺蓋從棺材上掀了下來。
光頭驚叫：「你想要幹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朝棺材內看了一眼，眼前這一幕嚇得我驚叫了出來。
棺材中確實躺著一個老太太，但老太太面目猙獰，兩隻手如同雞爪狀舉在半空，十指上的指甲都已經脫落，血糊糊的手指還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我的大叫把方哥嚇了一跳，光頭也愣住了，舉著匕首叫道：「你叫什麼？」
我沒理會他，繞著棺材來到背面，掀落在地的棺材蓋上面也布滿了爪痕和血漬。老太太在下葬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死，而是處於假死狀態，被光頭給活埋了。
光頭用手摸著匕首森然笑道：「被你發現了？」
他朝我走來，我大喊：「站住！」
光頭笑道：「發現了又能怎麼樣？本來讓你們賠錢了事，沒辦法，今天你們就留在這裡面吧！」
我警惕叫道：「你想幹什麼？殺了我們？」
光頭還沒吭聲，方哥突然彎腰抓起一把土朝光頭扔了過去。在他迷了眼的時候，方哥一個飛撲把光頭壓在地上，我沖了過去，把匕首緊握手中。
我們的打鬥讓上面的村民全都圍了過來，光頭在方哥身下掙扎叫道：「你們都快點下來，他們想要逃跑！」
絡腮鬍直接就跳了下來，我後退說：「你們要是對付我們，就是光頭的幫凶！」絡腮鬍愣住了，問我什麼意思，我指著棺材說：「光頭把他媽活生生悶死在了棺材裡面，你難道不知道嗎？」
絡腮鬍變了臉色，看向光頭，光頭大喊：「別聽他胡說！」
絡腮鬍沒有吭聲，直徑來到我身邊，朝棺材內看了一眼，頓時瞪大眼睛：「我就說你媽死的有點問題，問你你還說突然病發死掉的，沒想到你這個畜生竟然把自己的親生母親給活活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