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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幫不幫忙

  這一蓬梨花細雨的牛毛銀針,簡直比那雨點還要密集,這麼近的距離掃落出來,便是吳鶴也不敢硬接,危急關頭就地一個一滾,之前摔倒的地上則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針眼,看著十分猙獰駭人。


  我躲在暗處,看著三人之間展開的廝殺,忍不住笑了笑。看來這董飛也並非蠢笨得無可救藥,憑他那點微末伎倆根本不足以對吳鶴出手,之所以這麼悍不畏死地主動發動攻擊,為的不是想要親自了結對手,而是趁機給吳鶴造成阻礙,讓他沒有法子在通過那種「血咒」術來控制杜倩。


  只要杜倩恢復了正常,兩人聯手之下未必會懼怕這個姓吳的,不過他到底還是小看了吳鶴,雖然拼盡全力解救出了杜倩,他自己也給人錘得一臉是血,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現在場中對峙的人,有換成了杜倩和吳鶴,此時吳鶴的表情已經變得凝重許多,十分謹慎地看著冷麵如霜,眼眸中被一股寒氣覆蓋住的杜倩,兩人都沒有率先發難,而是冷冷地對視著,看不出心中到底有什麼想法。


  良久后,吳鶴僵硬的臉上才綻放出了一絲笑意,他打量著杜倩,連聲道出了幾個「好」字,說師妹呀,難道你真的忍心幫助外人對付師哥,甚至連師父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杜倩冷冷地凝視著他,語氣中多了幾分悲愴,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凄苦,說也許是命,從我遇上董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早晚有這樣一天的,我可以死,卻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


  「哈哈……」吳鶴彷彿聽到了人世間最為可笑的事情,縱身長笑,笑得幾乎連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彎腰捧著小腹,發出了陰沉的厲喝聲,「你想好了,背叛師門的下場是什麼……」


  「不必多言,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心中是什麼打算,你想通過這件事來打壓我,讓我變成你的玩偶,做夢!」喊出這一句,杜倩腳往前踏一步,右腳半提,雙手結成古怪的印法狀,有點像是傳說之中的「金雞獨立」,然而動作卻顯得瀟洒許多,手中法印在變幻著,整個人的氣息也驟然拔高了許多。


  杜倩臉容肅穆,看著吳鶴說道,「這件事,原本和你沒有關係,是你自己非要介入進來,尋找機會再師父面前打壓我,我知道你對我積怨已深,早就巴不得我死,現在,我給你這個公平的機會,要麼你殺了我,向師父復命,要麼我殺了你,從此和董飛亡命江湖,師父他老人家的權勢就算再大,也未必能追上我們。」


  吳鶴的臉色開始鐵青起來,他緩緩舒了一口氣,說師妹呀,你還真是讓我為難,好吧,既然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就不要怪師兄太過絕情了,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講完這句話的同時,吳鶴也開始將雙手纏繞起來,結出了一個法印,隨著他口中變得快速起來的咒語誦念聲,居然有一根很黑色毛髮,從他皮囊的間隙中瀰漫出來,眼珠子也漸漸變得紅潤,宛如一對小太陽,散發著逼人的亮度。


  那些黑色的毛髮,一根根宛如鋼針一樣地直立起來,導致吳鶴的面目越發猙獰,變成了一個恐怖怪物,更像是長了毛的刺蝟,遠遠看著有些滑稽,但杜倩卻沒有笑出來。


  事實上,吳鶴此時施展出來的,必然是某種通過秘法加持出來的手段,隨著他法印的變化,渾身氣焰已然變得凜然起來,士氣在一點點暴增,很快就蓋過了杜倩的氣息。


  兩人都不在說話,對峙幾秒鐘,只有一輪冷月高懸,灑落下來的清冷白光,同時映照在了他們的臉上,而在杜倩的腳步,董飛則呻、吟著爬起,主動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他心裡應該知道,這種層次的交手,根本就沒有自己插手進去的分,所以十分明智地選擇了後退,不對杜倩造成太大的阻礙。


  兩人對峙著,大概有兩三秒鐘,然後倏然前沖,交起手來。


  吳鶴佔盡了身體的優勢,他本身是個男人,力量自然要大上許多,而且經過秘法加持之後,指甲已然銳利得宛如匕首,揮舞之間帶著陣陣的腥風,力道大,有著尖銳破空之聲的咆哮著,令人眼花繚亂。


  而對比之下,杜倩則顯得靈活許多,將身法上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不斷繞著對手轉圈,找准機會輕輕出手。她每一次出手都並不顯得凌厲,然而角度刁鑽,卻善於把握時機,講真,這完全就是被人當作殺手一般來培養的。


  杜倩出手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吳鶴在表演,他將身體硬化之後,揮舞中的指甲便好似化作了最為鋒利的武器一般,在空中不斷地抓扯著,很輕易帶起一道道的強光。


  杜倩根本就沒有跟他硬碰硬的勢力,可勝在身法快捷,每次都能提前捕捉到對方出手的規律,一旦吳鶴產生了一點破綻,往往都能給她抓著,將優勢放到最大,然後將銀針射落到吳鶴身上。


  這銀針小巧,我隔得遠,幾乎沒有辦法用肉眼看見,只能通過「呼呼」的氣勁炸裂聲,判斷出她出手的痕迹。


  這兩人的身手都不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走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路子,看來身為兩人的師父,那人也必然是一位極度強悍的人物,只是不曉得怕是達到了宗師級別。


  我和張小餅都處在這樣一個瓶頸,到了我們這個地步,普通的歷練已經沒有辦法再起到增長實力的效果了,只能依靠領悟來拔高自己的境界。


  雖然兩人斗得精彩,然而在我和張小餅的眼中,這種層次的交手已經不值得再觀摩下去,我將視線收回,對張小餅壓低聲音講道,「小餅,你覺得如何?」


  張小餅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我的問題,才將目光稍稍轉移回來了一點,反問說你指的什麼?

  我指了指一邊負傷嘔血的董飛,說還能有什麼,咱倆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聽到這話,張小餅猥瑣地笑了笑,我說這個人呢,最見不得女人受欺負,吳鶴這人戾氣太重,顯然生殺予奪的事情沒少做過,我自然不是可能看著他作惡的。更何況董飛畢竟是咱們僱主的兒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沒準被人帶回去,還能多得到一筆賞錢。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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