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破裂
我算看出來了,陳濤之所以能有膽子對周遠山下手,完全是依靠了背後有這個小日本的支持,雙方各取所需,暗中交易,想必是早已經約定好了動手的計策,可惜我和張小餅的突然出現,卻讓這份合作關係變得不再那麼穩定起來。
現如今陳濤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藤野鷹卻並未能將兩份殘圖拿到手中,估計私底下早就已經產生了嫌隙。
「陳濤,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麼?」面對陳濤這一通質問,藤野鷹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做太多理會,而是冷冷地反問道。
陳濤語氣一滯,趕緊替自己辯解道,「沒錯,我是答應過你,等你幫我搞定了周遠山,並且助我得到他家產之後,就將他從阿贊法師那裡得到的東西雙手奉上,可人算不如天算,誰曉得暗中殺出兩個程咬金,破壞了咱們先前的計劃,這難道能怪我?」
陳濤越說越是氣氛,指了指別墅下橫屍一片的手下,說你在這兒亂放出這麼多凶靈,一下子把我最得力的助手都給搞死了,難道這些也在咱們的約定之中嗎?阿贊法師的死,你根本就沒有出什麼力,他是被這兩個小子殺掉的,跟咱倆約定好的事有出入!
大敵當前,藤野鷹並不想和陳濤多做口舌之爭,冷冷地打斷他講道,「無論過程如何,你總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合約自然該繼續下去!」陳濤憤然說道,「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多?如果不是我,你能把這兩個小子困在這兒?」
藤野鷹說對啊,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接下的就是我和這兩位小兄弟之間的博弈了,你還插什麼嘴?
聽到這話,陳濤臉都氣紫了,大喊道,「你個老混蛋,你用放出來的凶靈殺光我所有的手下,你還想殺了我滅口嗎?」
「閉嘴!」藤野鷹惡狠狠地瞪著他,語氣冷漠道,「失手被擒是因為你自己太廢物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咳嗽一聲,打斷兩人互相之間的職責,說兩位,現在好像不是你們應該起內訌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先把正是聊完了再說?
陳濤被我頂著大動脈,一動都不敢動,留著冷汗說道,「林哥……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幫著這個日本人對付你們的,請你放過我,以後……我、我可以把周遠山的家產分出一半給你!」
聽到這種話,我很想笑,我固然是愛錢之人,卻絕不會去碰這種髒錢,錢財乃身外物,對於修行者並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陳濤想用這種方式來乞命,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見我滿臉都是冷漠,陳濤頓時回錯了意,大喊道,「九成……九成都給你,怎麼樣?」
此時我已經意識到,就算我控制著陳濤,也未必能夠以此相要挾讓對方對我們罷手,因此也失去了繼續跟他廢話下去的打算,將雷擊木劍橫過來一拍,打在陳濤的脖子上,這小子慘呼一聲,頓時摔飛在了地板之上。
隨即我回頭,眯眼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小老頭,說藤野先生,想要我們拿出殘圖,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你這法陣只怕未必能夠困得住我們。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和張小餅不再計較你算計我們的事情,你呢,也別想著從我們手中拿走殘圖了,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以後江湖見面,大家臉上也好看。
藤野鷹怒笑道,「我費盡了這麼多辛苦,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優勢,豈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你們若是想走,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老夫必然讓你們粉身碎骨,來填補我的損失。」
我攤了攤手,說那就是沒得談咯?
張小餅也冷笑著走過來,靠向我,說小寒,這小日本執拗得很,何必更他浪費什麼唇舌,咱們還有什麼對手沒經歷過?不過拚命而已,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兩位,你們真心要與我為敵,不肯交出寶圖?」藤野鷹目光森冷,緩緩開口說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並不曉得這殘圖到底有什麼用,破解不了其中的秘密,那它對你們而言就是一張廢紙,何必為了一件沒有價值的東西,非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呢?」
我笑了,說你講得真好,不過老傢伙,我倒想問問你,我和張小餅何曾針對過你,招惹過你?這樣的場面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怎麼,見我們不好對付,所以就服軟了,想要跟我們討價還價,讓我們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你真拿老子當羊肉涮啊!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無事生非,很少會主動招惹任何人,可別人若是想主動拿顏色給我瞧,那也是堅決不允的。這老東西算計我和張小餅在先,最終導致這樣的局面,早就我心裡窩著一團火,又怎會輕易答應把東西交出去?
我最狠的,還不是他對我進行的針對,而是恨這老東西拿我弟弟的命來設套,要挾我。
情義二字,在我這裡價值千金,我這輩子最看重的也就是感情,無論是男女之情,兄弟之情,還是親戚之間的骨血情分,一直都是我所不能割捨的,現在林琛變成這麼個鬼樣子,很難說這其中不是對方在耍陰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老小子如願。
「好,那就請兩位好好嘗試一下,我窮盡一生精力煉製出來的萬惡邪靈吧!」話講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麼好繼續的了,對方立刻冷冷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而隨著他的腳步落下,背後卻頓時湧來了大片陰惻惻的鬼哭聲,十幾張陰狠而怨毒的鬼臉,在濃霧中交替閃爍著出現,別墅籠罩在了一層森森的鬼氣之下,莫名陰寒,彷彿提前來到了冬季一般。
躺在上的陳濤露出了極度恐懼的表情,大喊道,「藤野大師,不……不要把鬼放出來,不要……啊……你這個該死的老混蛋,你言而無信,你去死!」
此刻他已經嘗遍了後悔的滋味,甚至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將注意力轉移在他身上,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註定下場不會太好。
隨著藤野鷹將手中的骨篆高高舉起,洶湧的鬼潮已然呼之欲出,大片陰冷的凶靈慟哭聲甚至蓋過了陳濤的狂喊聲,化作一片潮浪般,朝我們一齊捲來,粘稠如水,森冷陰沉。
值此之際,我已經將雷擊木劍高高地揚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瞪視著對方手中的骨篆,想著如何才能將這玩意從他手上奪下來。
下一秒耳邊傳來的爽朗笑聲卻讓我為之一滯,微微偏過頭,見張小餅已經跨出了一步,擋在我和小彩的面前,看那架勢,他好像準備單獨面對藤野鷹的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