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離別總是痛苦
這時我耳邊卻傳來一聲悶響,回頭看去,見趙德凱把事先準備好的警棍丟在了桌子上,冷著臉說,「我以為他真的是條硬漢,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所以提前準備好了警棍,沒想到還沒使上,這傢伙就開始求饒!」
魏軍崩潰了,說我要告你們,你們刑訊逼供!我說哦,是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是警民合作,為了共創一個安定繁榮的社會在共同努力?算了,跟你這種藐視法律的人也說不清楚,老老實實招供吧,我給你準備了錄音機。
在他聲淚俱下的悔恨和對自己的痛恨中,很快把自己是如何找機會接近秦總,使計讓她陪自己上床,又是怎麼詐騙她錢財,並且打算等結婚之後就想辦法弄死秦總,然後以第一繼承人的身份獲取秦總所有財產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我又讓他把如何花錢雇傭賀剛,對顧雪進行暗殺,並最終殺人滅口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做了一遍交代,關掉錄音筆,站起來對趙德凱說道,「這小子犯了這麼多罪,按照現在的法律該怎麼判?」
趙德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要麼槍斃、要麼死緩,總之他這輩子是沒有再出去了。
我很滿意地點頭,收好了錄音設備,對趙德凱說你接著審吧,如果這傢伙還是不肯合作,可以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他下了咒,暫時沒有解開,咱們可以邊打電話聊天,一邊遠程監控看著他爽!
趙德凱開著嘴裡掛著白沫子的魏軍,冷笑說不用了,這小子被你折磨得夠嗆,我相信他根本沒有勇氣再對我隱瞞什麼。
我點點頭,拉開審訊室大門,直接走了。天快黑的時候,我再一次來到了顧雪的病房,先去了病房樓下買到幾束鮮花,隨後上樓敲開了病房大門,顧雪醒了,正在玩手機,看見我推門進去,立刻把手機放下。
我走上前,把手裡的玫瑰花遞給她,顧雪一臉欣喜,說天啦,你居然懂得給女孩子送花討歡心,真看不出來,你長進了好多啊!
我訕訕地笑,說你喜不喜歡?顧雪重重地點頭,在我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說我喜歡,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問她,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顧雪說醫生講了,要完完全全地恢復恐怕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好無聊,你能不能經常過來陪我?看著顧雪那張天真中帶著點俏皮,沖我撒嬌賣好的臉,我心中一陣激動,然而更多卻是酸楚。
我已經答應她父親,等這裡的事調查清楚之後,就要馬上離開東營,也許一年兩年都不會回來了,等待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才會重新返回。
在接下來的日子,我和顧雪就不得不分隔兩地了,她此刻還不知道,等她清楚之後,又會作何感想呢?
我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沒能瞞過顧雪的眼睛,她忽然把鮮花放在床頭,說你在想什麼,難道準備要離開我了嗎?我一怔,說你知道?
顧雪臉上所有的笑意都凝結了,說我知道,我爸下午待在病房,跟我聊了很多,也說起過你曾經對他保證過的事情,你今天突然想到要給我送花,是不是就因為你打算走了?
我笑容一僵,見她的握在我手背上的小手在微微發抖,心情也跟隨著她的頻率,一陣七上八下。女人的直覺總是會比男人准一些,見我良久都沒說話,顧雪再次把頭抬起來,一字一頓,「林寒,我想親口聽你說!」
她大眼睛里包裹著淚珠,說完這句話,所有眼淚便沿著那張明艷的雙眸中緩緩滾落下來,死死咬著嘴唇,看著我,一張臉透露著凄婉和落寞,又充滿了無助和哀求,抱著我,說你不走好不好?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生活,所有的事都已經解決了,為什麼你不肯陪我享受平靜的日子?
她哭泣,將我抱得死死的,不願意撒手鬆開,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道驚雷,擊中我本就不夠堅定的內心,我忽然也陷入了仿徨,望著眼前觸手可及的溫柔,陷入了深深的掙扎和矛盾。
情長日短,分別總是最痛苦的事,我又怎麼捨得離開她呢?我做不到,可命運從來就是如此蹉跎,現在的我,並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她,帶給她足夠安穩的生活,留在這裡又能怎麼樣呢?
就好像她父親所說的那樣,我和顧雪畢竟不屬於同一個世界,而且仇家甚多,在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帶給她安全保障的時候,離開顧雪,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儘管心痛,但是我還是輕輕推開了顧雪,將手伸出來,慢慢拭乾了顧雪臉上的淚水,我此刻腦子一片空白,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這會卻一個字都用不上,只能傻笑,說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麼乾淨、美好。我願意用一輩子去守護你,但卻不是現在。你相信我嗎?願意等我嗎?
顧雪滿目哀傷,雙眼死死地定格在我的臉上,既認真,又表現出了固執的倔強,「那是多久?」
我滿嘴苦澀,說一年,或者兩年,我還有一些必須要辦的事情,這是一個很渺茫的期許,我也不知道自己未來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也許運氣不好,一輩子就回不來了,即便是這樣,你還願意等嗎?
她死死咬著嘴唇,嘴角都咬出了血痕,說我等你,一輩子……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病房裡離開的了,顧雪抱著我,哭了很久,從夜晚一直哭泣到黎明,嗓子幹了,聲音啞了,她也完全不在乎,我們緊緊扣著彼此的手指,生怕一鬆開,就會一輩子難以相見。
最終她哭累了,睡著了,我將她輕輕放在了病床上,睡夢中顧雪的臉蛋還是那麼漂亮,眼眶微紅,尚有著並未乾透的淚痕,我輕輕替她擦拭乾凈,站起來,倒退著,一步步走向病房大門,想要深深記住她的樣子,一輩子都烙印在心裡。
關上病房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莫名很刺痛,好像給針扎了一般的難受,走到醫院的走廊拐角,死死抓扯著自己的頭髮,感嘆命運的戲弄。
小丫從槐木牌飄出來,看著我在掉淚眼,她也哭,用嬰兒肥的小手摸著我的淚痕,張了張嘴,才想起自己不能說話,居然哇的一下也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