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浩子的霉運
當晚去了浩子家住下,他家就只有一張床,三個大老爺們擠不下,我和張小餅就在地上打了地鋪,將就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剛亮,浩子同往常一樣起來,要去店鋪里開門做生意,我攔住他,說你可真不長記性,沒聽姓劉的說他背後那撥人目標是你嗎?這幾天最好在家待著,哪兒也別去。免得遭人惦記!
浩子瞪大眼珠子,說這哪兒行?我最近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好不容易把生意做活了,小本經營,歇業幾天造成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我說有多嚴重,能比你命重要不?
浩子不說話了,遲疑了一會,試探性地對我說,「這夥人總不至於青天白日的玩綁架吧?要不,你陪我過去守著店鋪?」我樂了,說浩子,我什麼時候成你私人保鏢了!
見我沒答應,浩子就說咱們不是兄弟嘛,跟我你還計較這麼多?我說得了,你非要開門做生意,那就去吧,我陪著你上下班,那幫人應該不至於敢怎麼樣,就像你說的,青天白日,他們還能趁火打劫不成?
我答應這麼爽快,浩子樂了,拍著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小寒,還是你夠哥們!
正說著話,張小餅推門進來,說你們醒了?
他作息很有規律,起床一向比我要早,這會兒正出門做完運動回來,見我要陪同浩子下樓,就讓我先等等,他洗個澡,跟我們一塊下去。
到了店裡,我讓浩子先去開門,自己和張小餅去買了幾根油條充當早餐,沒等走遠,就聽到開門的浩子大罵了一聲卧槽!
我們趕緊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才發現浩子的店鋪被人給撬空了,貨架上的東西給人掀得亂七八糟,牆壁和地板被人潑了油漆,還用紅筆寫了幾個字,血債血償!
「這是是誰幹的!」浩子把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牙切齒地怒罵道。
我說還能有誰,那姓劉的昨天晚上被我們送進了局子,他是進去了,身邊不還有幾個手下嗎?估計是那撥人上門找麻煩來了吧!
浩子說不行,我忍不了,老子這一個門店裡的貨價值好幾萬呢,老婆本都在裡面了,誰弄的我得找他賠!
店鋪給人搞成這樣,生意做不下去了,浩子忙著清點了一下,發現損失很嚴重,好多布料都給人用刀子劃破了,來不及割掉的,都用顏料染了色。
我讓他先別急,這種事可以報警處理,我說先給趙警官打個電話,一定給你個交代。
剛把電話撈出來,我還沒來得及翻到趙德凱的電話,他反倒提前給我打來了,我按了接聽鍵,問他什麼事?趙德凱說我們要找的人沒下落,鷂子溝好像沒有什麼張鐵匠。
我問他怎麼這麼快就確認找不到了,趙德凱回應我,「一早我就通知下面的縣鎮單位去找了,鷂子溝很偏僻,現在沒剩幾戶人家,就幾個老頭還沒搬走,我叫去的人問過了,沒有姓張的。」
我頓時犯了難,和張小餅對視一眼,然後說你先別掛,我這邊還有點事想要請你幫忙。
趙德凱問我什麼事,我就把浩子的店鋪給人撬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出來,他拍桌子大罵,說這幫人還沒王法了,狗、日的敢在我的轄區鬧事,你別急,我很快派人過來處理,對了,我這邊可能還需要你過來一趟。
掛完電話,我拍了拍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浩子,「你先別急啊,趙警官答應管這事,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解情況的。」
浩子一臉沮喪,說哥們這次可賠慘了,我前幾天跟人簽了單子,現在貨送不到,要陪違約金的。我勸他看開點,人世無常,錢沒了還可以再賺,洒脫點不是壞事。
事情搞成這樣,我也多了幾分無名火,劉哥進了局子,那是他自己罪有應得,這事怎麼樣都算不到浩子身上,這幫小混混真是欠收拾,
他欲哭無淚,「你說得輕巧,我這兩年的積蓄全在上面了,兩年的心血啊!」
浩子急得想要吐血,早上下樓的時候還神采奕奕的,這會卻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臉色想哭又哭不出來,特別悲慘。
看到他這樣,我除了勸人想開點,也找不到合適安慰的話。狼吃肉、狗吃屎,這社會從來就是這麼的現實,掙扎在社會底層的人物想要討生活,哪有這麼簡單?有時候一場意外,就能毀去人畢生心血,浩子這樣的還算好的,至少他人沒事。
趙德凱辦事效率挺快,不到十分鐘,街角走來兩個警察,都戴著大高帽,低著頭進來向他了解情況。
我和張小餅沒摻和進去,既然警察已經到了,事情是誰做的,大家心中都有數,剩下的就是找到那幾個混混,讓他們給個說法了,這事用不著我們操心,那幾個混混應該不敢當著警察的面耍賴。
從店鋪里出來,我感覺怪怪的,心裡卻說不上來,張小餅也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低著頭只顧走路,我拍拍他的肩,說你確定要找的人,真的住在鷂子溝?
他點頭,「臨下山的時候,師父曾經叮囑過我,說那位姓張的前輩手中有個東西,對師門很重要,讓我無論如何要把那東西帶回去,一年時間為限,現在期限差不多要到了,完成不了師父的囑託,我可沒臉回去。」
我安慰他先別急,人總能找到的,又談及浩子的事情,張小餅搖頭笑笑,
「你這個朋友沒有發財的命,雖然人很機靈,善於鑽營,卻註定忙碌一生,沒法子取得什麼成就,而且他福德宮生了黑痣,發在鬢角斷層,說明最近疾厄纏身,怕是要倒上一陣子大霉了!」
張小餅闖蕩江湖,在認識我之前一直以算卦和賣片維持生計,看相的手段到底是有一些的,我見他這麼說,急忙問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解啊?」
他壞笑兩聲,搖頭晃腦地說道,「要解,也不是沒辦法,只不過他未必願意。」我說什麼辦法?張小餅對我擠眉弄眼,你不是說,他老家相了個媳婦,體重兩百多斤嗎?如果他肯娶,自然就能解煞了。
我心裡那個汗啊,兩百斤的大媳婦,就浩子這性格,怕是打死也不肯娶,這是該怎麼對他說呢?
張小餅笑笑說道,「人的命數隨時都在改變,我道行淺,只能看得出最近要發生的事,沒準過幾天你這發小又能紅光蓋頂,鴻運走吉呢?緣分這事,從來都是強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