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工作證件
我和張小餅都抱著滿腔的怒火和殺心,分別沿著兩個方向,朝著他慢慢走了上去。
局面變得很明朗,且不說他兩隻手都廢了,就算還在完好的狀態下,也絕不可能逃得過我和張小餅的連手。
「呵呵,你們想折磨我,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
他笑了,情知自己逃不掉,居然低下頭,用牙齒撕開胸膛上的衣襟,咬破舌尖,噴了一口精血在上頭,瘋狂地嘶聲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正要呵斥,卻不料這人胸口的衣服扯開,居然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紋路,彷彿蚯蚓一般蠕動,漸漸從皮層下滲出,沿著整個胸膛擴散了出去。
那些血色的紋路,彷彿是活著的,能夠吸血,居然將黑臉漢子噴在自己胸口上的精血,都全都吸入了皮層。
直覺告訴我,這人現在很危險。
就在我心中隱隱察覺不妙的同一瞬間,那人胸口的血色紋路,居然全都沿著皮層下翻滾、扭曲著瀰漫出來了,好似一圈圈的紅皮筋,迅速包裹了他的全身,整個人都被密集的血紋裹住,扭曲的神色中帶著難以遏制的瘋狂,
「一起死!」
那些血色紋路在瘋狂收縮,並且不斷漲大,他整個人也變成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五官已經漸漸看不見了,每一個毛孔中,都有紅芒滲透出來,格外猩紅刺眼。
「不好,快退!」張小餅扣著我的胳膊,回身邊跑。
與此同時,我後背也察覺到了愈演愈烈的狂暴氣息,好像膨脹到了極限的炸藥桶,隨時隨地,都有一種即將要爆炸開來的趨勢。
砰——他自爆了!猶如一個人形的火藥桶,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狂暴而瘋狂的力量因子,炸裂的是快噴湧出一片血紅,在氣勁的瘋狂催動下,散成一片朦朧的紅色煙霧。
隨後就是滾滾的氣浪,伴隨著巨大的衝擊波,排山倒海般著我和張小餅襲來。
我在狂奔之中,被那一股紅雲撲中,頓覺四肢發麻,好似有一股陰冷寒氣鑽入了體表,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恐怖的「波浪」,將我掀飛倒地,沿著冰涼的水泥地面翻滾悶哼。
「你沒事吧?」爆炸的煙雲來得快,去得也快,衝擊的氣浪在兩秒鐘之內平息,空氣中的血腥水汽,卻蒸騰起來好似一片紅雲,還在空氣中飄著,逐漸幻化成一個朦朧而猙獰的死人頭,緩緩升上半空,對著我們歷喊道,
「我詛咒你們,以邪神的名義發誓,要你血脈枯竭,五臟皆傷,爆體而亡……」
隨著那詭異人頭的每一個字落下,我都會感覺好似有一記門錘衝擊著我的胸口,氣血淤積不暢,身體莫名變得陰寒起來,連四肢都變得僵硬麻木了。
「不好,是血降!」張小餅臉色大變,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我口中,「小寒,咬住這塊玉佩!」
我渾身越來越冰冷,漸漸連意識都快要模糊了,卻緊守靈台最後一絲清明,依言咬中了張小餅手中的玉佩。
玉佩在我口腔中化開一股溫潤的暖意,彷彿歲寒三月,白雪消融,瀰漫出一股和煦而柔和的氣場,沿著我的口腔擴散開來。
我感覺腹中一陣翻江倒海,有股邪寒的氣息被玉佩抽空,化作一股翻滾的氣流,全都融入到那玉佩當中去,頓時輕鬆了不少。
「你居然沒有中我的血降,這不可能,你……」頭頂上,那顆詭異的人頭在凄厲咆哮,儘管沒有實體,可那淡淡的血霧匯聚,卻凝成一雙惡毒的眼睛,充滿瘋狂和猙獰。
「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張小餅一聲冷笑,揚手就是一枚長釘射出,符文暴起之間,在空中揚起了一片赤色的火炭,猶如洪流般衝擊在那團厚重的血霧之上,血霧下的臉頓時炸成了漫天的鬼磷。
森森寒氣消散,氣候回暖,只留下滿地的血腥,以及炸裂得不成樣子的石塊。
壩子上圍坐著幾個保安,都被這一幕嚇傻了,良久後有個人屁滾尿流地爬起,揮著雙手「哇哇」亂叫,
鬼呀,鬼來了!
「你瞎叫個什麼?」這時化工廠外面跑進來幾道人影,老馬率先沖向我們,將那個精神受到刺激,揮著雙手亂喊的人按在了地上。
陳斌帶著化工廠的一干領導沖向我們,望著散落一地的屍塊,臉白得猶如漿糊,捂著嘴乾嘔了兩聲,「卧槽……你們這兒怎麼搞得跟屠宰場一樣啊,人沒了?」
我和張小餅都苦笑點頭,說對,人已經沒了!
陳斌說怎麼這樣啊,那個被擄走的小孩呢?
此刻那股侵入我體內的寒氣已經徹底給玉佩磨滅掉了,我輕輕張嘴,將玉佩吐出,發現那塊白玉居然裂開了一點,中心處浮現出一團深黑色,宛如雲墨,看著的我頭皮發麻。
剛才,就是這股邪寒的詛咒之氣鑽進我的身體,若沒有張小餅從旁協助,恐怕我也中了那勞什子血降,跟這黑臉的傢伙一塊掛掉了。
老馬最終也走過來,見我臉色不太好,便蹲下來問道,「你怎麼樣了?」
我苦笑說沒事,對不起了,老馬,我和小餅沒抓到活的。
老馬搖頭說沒關係,你們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裡,對付非常之人,必須用上非常手段,只是這傢伙一死,那小孩怕是……
我內心自責,免不了絮叨,「其實這傢伙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誰能想到,他居然還有一手恐怖的自爆手段,差點連我和小餅都著了道,小餅,這傢伙到底什麼來路啊,你能不能……」
我自顧自絮叨,為充滿自責的內心尋找一點安慰,回頭卻沒看見本該坐在我身邊的張小餅,視線一偏,發現張小餅居然蹲在了那一灘粘稠的石塊附近,手上抓著半塊被炸得殘缺不全的硬紙片,沉吟不語。
我走上去,問他怎麼了?
張小餅抓著手上的紙片站起來,遞到我面前,「你看看這個,像不像工作證?」
我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找了塊布,將血跡擦乾,眯著眼睛瞅了瞅,說是了,應該就是工作證,上面不還寫著嗎,豪發木藝什麼什麼製造廠的……等等,這東西,該不會是這個傢伙身上的吧!
我一聲驚呼,將老馬和陳斌都吸引過來了,幾個人圍著我上的硬紙牌,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黑臉高個兒死了,卻落下了半截工作證。
豪發木藝製造廠!
這個地址,應該就是他上班的地方,順著這條線索尋找,我們或許能夠找到失蹤的小孩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