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山洞
陳警官笑了,說你兩個莫要哄我,啥子修行者哦,這都21世紀了,還跟我吹聊齋!
我很無奈,只好說道,「如果你一定要跟下去,記得萬事聽從小餅的叮囑,這樣可以嗎?」陳警官一臉不爽,說我才是警察,你們兩個愣頭青怎麼還要反過來命令我,本末倒置了吧?
我把音調揚高了一點,說陳警官,或許我們現在所說的話並不能夠讓你認同,但是如果繼續走下去,你肯定會看到許多前所未有的詭秘事件,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要是你太冒失,打草驚蛇,搞得前面的人提前發現了咱們,出了什麼後果你來承擔!
我現在也學會了裝腔作勢,用一個修行者的口吻來說話,陳警官見我說得嚴肅,也不好再繼續講什麼,點頭說道,「那好嘛,我就聽你這一回!」
張小餅指著地上逐漸消失的腳印說道,「腳印從前面消失了,這附近又有毒蛇,證明那個傢伙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小心了!」
接著他一馬當先,率先闖進了樹林,我也悄無聲息地跟隨了上去,陳警官儘管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只能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跟上來。
行進不到多遠,我們發現了一個山洞。
這洞口隱藏在一片荒草之中,離地大概半米高,頗為隱秘,隱約還有幾分燈火照耀,傳遞到我們眼前,坐落處是一塊光禿禿的石壁,石壁很光滑,表面布滿青苔,如果不是張小餅眼尖,怕是根本察覺不到。
我把嘴巴湊到張小餅耳邊,小聲問道,「怎麼樣,感覺到了沒有?」
張小餅點頭,說人肯定就在裡面。
我說都有誰?是小虎子,還是……
張小餅沉聲道,「不確定,山洞看著挺深的,外面不大,但裡面空間卻很空曠,必須由一個人先爬進去看看!」
陳警官說要不我去吧?
我和張小餅都搖頭,說你去不行,萬一裡面真有什麼,你怕是抵不住!
陳警官冷笑道,「你們莫要楞個(這麼)看不起我,我身上帶著槍呢!」
我只能苦笑,手槍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極有殺傷性,可修行者不一樣,他能趕在你打開保險之前,輕易取走一個人的性命。
雖然我修行時間還短,心中卻有一種自信,假如此刻是我對上拿槍陳警官,也未必就一定會輸給他。
我沉吟了許久,說還是我去吧,小餅你守在洞口,也好隨時有個照應。
張小餅眯眼笑道,「那行,你打頭陣,放心,後邊有我呢!」
我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考驗我的膽識,也不多說話,雙手撐在洞口,一下子就翻身鑽入了山洞。
這洞口外窄內寬,扒開草叢之後僅容一個人通過,可鑽過長滿青苔的石壁之後,空間卻越來越寬,剛進洞口,空氣中還散發著一個濃郁的腥臊氣息,有點像是野獸居住過的巢穴。
我不敢開燈,只能將身子半蹲,沿著石壁一點點摸過去,爬了沒多久,手上抓到一截毛絨絨的東西,有點像毛毯子,只是上面的表皮卻更加堅硬,伸手捏了兩把,有些干硬。
我心中「咦」了一聲,將地上的毛皮撿起來,湊到眼前細看,光線昏暗,視線中有些恍惚,我辨認了好久,卻發現被我抓在手上,居然是一塊被拔掉的狼皮。
狼皮被整個拆掉,掛在這裡已經快要風乾了,剝皮的人手法很獨特,從狼頭到狼尾的皮都保留得十分完整,一般人可干不出這事。
而就在我抓著狼皮思索的時候,洞穴更深處的某個地方,卻忽地傳來一道十分虛弱的聲音,像是在呻.吟。
我感覺不對,急忙將狼皮丟在地上,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過去。
石壁狹長,長滿青苔的山壁很滑,我沿著壁角往前摸索,接近了燈光傳來的地方,那有氣無力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重,定睛一瞧,卻看見山洞最深的地方,居然擺放著幾個瓦瓮。
瓦瓮差不多有成人一半高,上面蓋著厚厚的木墩子,將近成人合抱大小,一盞光禿禿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線,映照在石壁上,幾個瓦瓮都拉長了影子,瞧上去有點滲人。
這種瓦瓮很常見,常被南方人用來腌制鹹菜,冬天收好的青菜,用竹條串起來晾乾,風乾脫水之後,再加上鹽巴和辣椒面等調味品,將青菜放進這瓦瓮當中密封起來,榨上幾個月,鹹菜一年四季就可以吃了。
可誰會把這麼多瓦瓮放在深山裡面?
當我走近之後,那似有似無的呻.吟聲反倒消失了,不過憑感覺,我可以確定之前那聲音應該是從這瓦瓮中傳出來的。
我左右打量,四下無人,這才放寬了心,小心翼翼走到了燭台附近。
擺在我面前的瓦瓮有四個,每個瓦瓮下面都壓著一張黃符,黑黢黢皺巴巴的,我輕輕蹲下去,撿起了地上的黃符一看,發現那彎彎曲曲的符文組合成「五鬼困鬥咒」,符咒都由鮮血畫成,十分陰邪。
我依稀記得張小餅好似對我講過,這樣的符咒是用來養鬼的,難道這瓦瓮之中,裝的都是屍骸?
這個念頭將我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伸手搬開了壓在上面的木墩子,這木墩子很沉,差不多百十來斤,換了以前我還真一定能挪動,不過自打跟著張小餅學會修行,現在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抱個木頭墩子並不算什麼難事。
我小心翼翼地移開木墩子,那瓦瓮上還封著兩張符,被我一把揉碎,接著光線朝其中打量,這一眼,頓時嚇得我魂不附體。
瓦瓮中裝著一個小孩,七八歲的年紀,臉頰蒼白沒有血色,他身上被打了幾根透骨釘,分別從雙肩、後背琵琶骨,以及腋下刺入。
人還有氣,想必是疼暈了,氣息微弱只剩了半條命!
「嘶……」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裡擺放著四個瓦瓮,那豈不是同樣的遭遇的小孩,還有四個,小虎會不會也在其中一個……
我懵了,這世道人心可真是難辨,怎麼會有這麼心思這麼狠毒的傢伙,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幾個小孩?
我趕緊將剩下的瓦瓮也砸開,果然每個瓦瓮中都被塞進了歲數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砸開最後一個瓦瓮,我就看見了小虎子。
他渾身都在流血,身上被幾枚透骨釘穿透,嘴裡堵著臭襪子,可是人還沒暈過去,只是雙眼無神地望著我,原本靈動的小眼睛充滿了驚恐和極度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