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陣法,隱情
“小白啊，那些你二伯三伯家的混小子，都給家裏寵壞了，別放在心上！每一個遺落在外的子弟回家，對於家裏都是件重要的好事，哪怕老夫行走江湖，也說不準是否會遇到山窮水盡之時。李家散落在外的子弟，都是家族的損失啊！”
李千山在前頭走著，李長天退後半步，掛在李千山右後方，自己能看到李千山的側臉，而李千山必須得轉頭才能看到自己。
李千山三言兩語，就把那些家夥說成了幾個孩子，一切的惡意似乎都成了同齡人之間的嬉鬧。可是李千山還是沒想明白，為何李白會因為兩個下人而出手，他還以為是因為李陽寧等人的挑釁撩撥，讓李白激起了少年人的心性。
所以李千山越是輕描淡寫，李長天心裏越是發冷。就算元素衣也不會對宮裏的奴仆如何壓迫，身份地位的高低，不是通過欺淩弱小體現的，李家卻早已習以為常。
“你的劍術倒是挺快，居然連李孝榮那小子也輸的這麽徹底！那小子自以為年輕一代無敵，往後你可得小心了，他可不是輕易言敗之人。”
李長天毫不動容，演技不夠，麵癱來湊。李千山果然對自己那詭異的速度起了疑心。江湖上威力不俗的功法都有著自己的威名，除非是新創，否則這麽多年過來，沒人能永遠藏著掖著。
而李長天沒有使用特殊的劍法，似乎出手之間，不論輕功身法還是拳法劍法，都是速度奇快，頗有些秘法秘術的感覺。但秘術隻有上古流傳看到過幾門，從未聽說現今有誰能自創的。一種連李千山也不知曉的法門，而且秘法的可能性又不高，李千山現在對於李長天的速度，其實很是好奇。
可惜身後的李長天寡言少語，似乎完全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這讓李千山一陣皺眉，而後又恢複平靜。
一路走來，李長天早已發現這就是去祖祠的道路。可到了祖祠門口，李千山卻沒有進門，反倒繞著祖祠轉起了圈。祖祠的位置算是一個人工的湖心島，就算以散步的速度也走不了多久。半盞茶的功夫，李千山忽然在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伸手在懷裏一掏，拿出一塊玉佩大小的物體，在巨石上扭了扭，巨石之上居然打開一扇大門。
李長天這回是真驚到了。不是因為這裏有什麽暗道，而是驚訝於這石門關閉之後居然看不出任何痕跡，如此嚴絲合縫，乾元的工藝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
想到這種機關不就是墨家擅長的麽！雖然李家不可能把如此隱秘的東西讓墨家來設計，但李家都能做到這個程度，墨家的實力又該如何？
或許自己低估了墨家的潛力。
李長天心裏又驚又喜，看來墨家在暗器這一道路上，還能給自己更大的驚喜。
“走吧。”
李千山招招手，李長天這才跟上。看著這李白那一臉驚訝的神色，李千山不禁心中笑笑，畢竟是個孩子，二十歲都不到呢！而且也挺聽話，自己不說，他就不動。隻要稍加管教，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李家弟子。
想到年輕一代有李紅妝與李白這兩個血脈濃度如此之高的子弟，李千山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雖然李家所有老人都不明白為何李白血脈濃度會高到這般濃度，但凡事都有第一次，記錄就是被打破的。血脈石千萬年都沒有出錯，李家新一代崛起的念頭，讓這微不足道的疑惑消失在喜悅之中。
連李長天自己都不清楚。
或許是老爹老媽基因差得遠，生的孩子優勢大？
你看這世家，這麽多年老是聯姻，互相基因都快同化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近親結婚的……
一路無話，暗道一直往下延伸，兩旁隻有零星的夜明珠鑲嵌，光亮勉強能看到路。
直到地勢漸漸平緩，李千山才停下腳步。李長天心中一琢磨，這再往下挖，黃泉都要給挖出來了。不知道李家做了什麽處理，空氣雖然稀薄許多，但對武者問題不大。
“這裏，就是李家最大的財富。”
李千山驕傲的說著，對於李白，他認可了潛力，確定了血脈，這些事也就不避諱了。
李長天上前一看，一塊塊石頭以奇怪的陣勢鑲嵌在地上，大小不一，拇指大小到腦袋大小都有。這難道是一個陣法？
“上古時期，各種族群林立。為了生存，各種各樣的法門被研究出來，其中陣法一途，最為玄奧，它好像就是天地大道的拓印，就算實力低微，也能憑借陣法，使出各種奇怪的力量。”
李長天默默聽著，李十三也用到了四象劍陣，自己曾經還用類似電路的思維來思考，最後隻能作罷。這就像魔法或者忍術似的，念幾句咒語，結幾個手印，似乎就和某種冥冥中的力量溝通，力量自然顯化，根本找不到什麽痕跡。
大金剛輪印就像某種陣法的極致升華。
“難道這陣法有著巨大的威力？”
李長天完全看不出什麽門路來，和四象劍陣完全不一樣。
“巨大威力？那算什麽！一個家族真正的強大，在於下一代的潛力，這個陣法，能凝聚周圍的天地之力，從而讓人在更高濃度的天地之力下修煉，最關鍵的是，幼兒在高濃度的天地之力下，發育會更加的完美，潛力也就更大！這，才是李家最大的財富！”
李長天一挑眉，這話倒是沒錯。一念至此，李長天就想起之前演武場那濃鬱的天地之力，看來源頭就在於此。
“當日在演武場切磋，我確實感受到了天地之力的濃鬱。可是出了演武場，似乎一切就恢複原樣了。”
看著李白疑惑的神情，李千山有些落寞。
“陣法需要不少天材地寶，加上從上古至今，戰亂不斷，做師父的又不敢傾囊相授，陣法也漸漸失傳。家裏這陣法，以李家的財力，籠罩全部住處都不在話下。可是年久失修，陣法有了殘缺，隻能覆蓋有限的範圍了。所以除了新生孩子的住處以及演武場，其他地方隻能如此了。”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李長天點點頭，心裏卻還有一個疑問。李千山帶著自己前來此處，估計就是李家千方百計尋找自己的原因。可是原因究竟是什麽，難道讓自己修複陣法？不對啊，別說李家不可能預言自己會些什麽，大祭酒都做不到。修複陣法，自己也不會啊！
“老祖宗布下陣法之時，做了防範措施。隻有李家子弟，才能激活陣法核心。而陣法核心中，有著一門激活陣法的法門。陣法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重新激活，上一次激活陣法，已經是好幾百年前了！”
“這……那為何是我？”
李長天聽著李千山的話，有些奇怪，誰曾想李千山苦笑幾下，有些無奈。
“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激活核心，可李家所有人，居然都沒能夠學會這法門。家主覺得這法門可能隨著時間流逝，有所缺損了，可仍舊不信邪，讓一個個李家子弟都要嚐試一次。本來我們都已經不抱希望，但現在又發現了你！”
李千山的目光炯炯有神。在這一刻，李長天有種直覺，李千山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自己能激活陣法。
“你也不要有壓力，這麽多人都失敗了，我們也有心理準備。這幾日你就專心研究，食物會有人送到巨石門口。”
李千山壓抑自己的情感，看了眼李長天，轉身離去。
李長天眨眨眼，心裏把所有事都串了起來。
如此急切的尋找自己，是因為這聚集天地之力的聚炁陣法即將失效，需要激活。
而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是，白無常曾經告訴自己，父親當年回過一趟李家！
不錯，黑白無常知道些事情的，但父親為何流落在外被人收養，父親沒說，黑白無常自然也沒問。不過當年父親回到李家後，卻大戰了一場，憤怒離開，這是黑白無常在李家外親眼所見。
所以自從李紅妝自報身份開始，李長天就似有若無的懷有某種警惕之心。哪怕李紅妝處處回護自己，李長天也是有所愧疚，但仍放不下心。
老爹回李家，是否是因為激活陣法？
那翻臉呢？總不可能是激活失敗吧？李家可不會為了這放棄一個劍神！
或許，可以從李千雪口中知道些什麽……
想起李千雪那憐惜痛苦而又無奈的臉，李長天搖搖頭，摒棄雜念，看起這陣法核心來。
陣法核心就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散發著奇特的光，位於陣法最中央。可是現在卻明暗不定，好像就快熄滅。
照著李千山的指導，李長天拇指一劃，食指劃過一滴血珠，落在核心之上。核心頓時爆發出一陣強光，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讓李長天不知不覺就把手放在了核心上，緊閉雙眼。
腦海中閃過一些字眼，但根本連不成句。內功心法已經足夠晦澀，有道的感悟，有詭異的用詞，但和這法門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
直到所有字眼不再湧出，確認這就是全部之後，李長天還是摸不著頭腦，這麽多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湊不出來！這是何等的無語！你這是有人刻意毀壞的吧！
李長天算是明白李家人的無奈了，李鴻淵的猜測可能八九不離十。如果真的隻是歲月流逝陣法磨滅，那這也太巧了，法門毀的很徹底，隻言片語都看不出來。
也罷，總比拚湊出錯的導致走火入魔要好。
就在李長天懊惱之際，腦海內忽然亮起一道光，李長天的神念縮影回頭一看，那塊從上古戰場所得的石頭化作的星辰，此刻一閃一閃，似乎有某種力量在彌漫。
猛然間，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出現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