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故居之外
近幾日各方來人趨於穩定,等著易張經故居開啟的時間,人閑著無聊,飯後閑聊越來越離譜,最近居然還有洗劍穀聖女夜間與某男子幽會,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元蕭看著某男子,鬱悶的喝了口水。某男子拿著本書,搖頭晃腦看的是津津有味,就差手舞足蹈,最好一個不小心把元蕭踢到屋外去。
“你小子別裝了,他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說,是不是你?”元蕭就是坐著不走,忍著把茶倒在李少白頭上的衝動。
“你怎麽就這麽沒有眼力勁兒呢?”李少白無奈的放下書,擺明了不想說話。
元蕭不死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世上需要我用眼力勁兒的人就那麽幾個,倒是你,我好歹是個皇子,就沒見你有什麽眼力勁兒過,你倒是好意思說。”
“小肚雞腸,真像個女人。”李少白站起身,“我與那洗劍穀聖女沒什麽,就是這一次蕭家那誰來著,想算計我,聖女懷疑蕭家其實可能想找她麻煩。”
元蕭臉色有些古怪,這確定不是某個無良的家夥借機上眼藥?
李少白哼了一聲,“我才懶得理那誰誰誰呢,或許聖女最近恰好和蕭家有過節也說不準,關我屁事。”
元蕭瞬間把李少白鄙視之語拋之腦後,洗劍穀最近和蕭家有什麽事?皇室此前並沒得到什麽消息,難道比較隱秘?看來自己得問問皇姐。
李少白見元蕭若有所思,立馬悄無聲息的離開,臉上沒什麽神色。如若消息傳開,疑似褻瀆聖女的某人,將會被一群瘋狂仰慕者手撕,可某人卻總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李少白眼前。元素衣站著不動,隻是定定的看著神遊天外的男子。
“公主找我何事?”李少白沒法當作看不到,愣是被看得頭皮發麻,元素衣平日性格有些急,但卻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也不知道這時究竟想幹什麽。
“故居最外的機關自己打開了,你去通知元蕭,我們故居匯合。”
哦?終於打開了?李少白看著元素衣一陣風似的離開,早已見怪不怪,慢悠悠的往回走。
易張經究竟留下了什麽呢……
……
人頭湧動,可以這麽說,李少白自進入江湖以來,還未見過如此多的入流好手,天下習武之人何其之多,能入流的千不存一,大多還是勉強跨入一重天門檻。可看著故居門前,一重天遍地走,二重天不夠瞧,三重天基本是各大門派新秀。
嘖嘖,怎麽就沒有來幾個夠份量的老輩高手呢?
“你說,這易張經是不是太沒有牌麵了?”李少白嘖嘖嘴,江湖第一高手的故居誒,就沒人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絕世武功秘籍?
元蕭一拍腦袋,似乎才想起來,“忘了和你說,老祭酒一開始就說了此次故居之行,如若有什麽,更多是有緣者得之,易張經似乎並沒有在這裏留下什麽貴重之物。各派商量之下,一致決定把此次當作是年輕弟子的曆練,長輩或許有守護在旁,但這種年輕人的曆練,除非生死攸關,否則是不會出麵的。”
實習?哦不,更像是演習。
李少白摸摸鼻子,感覺有些不得勁,“那有什麽看頭,而且我才想起來,你路上說的算術,與這易張經又有何關係,難道這江湖第一大俠,閑來無事喜歡搞搞數學?”
數學?這也是雜學中的一種麽?元蕭對於李少白常有的古怪之語,早已見怪不怪,倒是一旁一直安靜沒出聲的元素衣忍不住白了李少白一眼。
“機關構造各不相同,但其複雜非凡,都需要算術為基礎,你連這都不知道?我聽聞精於算術之人,或多或少都研究過機關之術,你這一路不會是在框我們吧?”
元素衣當然查過李少白,至少之前與蕭承的衝突,怎麽看都不像是事先準備的。
“術業有專攻,我醉心於算術,對機關之術實在是一竅不通。”李少白還真不太了解這原始結構的機關,但能把這麽多門閥門派之人攔在外麵這麽多天,自己懂的那麽一點點實在和狗屁不通沒什麽區別。
“誒誒,我今年好歹才十五,你覺得我所學再多,又能多到那裏去!”李少白狀似哀怨,元素衣這才想起,眼前這自己看不太透的少年,今年年方十五,剛剛成年,自己似乎要求有些多了。
可怎麽看這小子也不像是十五歲的樣子,元蕭十八呢,也不知道比這小子可愛多少倍。
元蕭看著元素衣突然眼神在自己身上瞄來瞄去,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皇姐對李少白竟是如此看不上眼,這是想讓我今後疏遠李少白嗎?這我該怎麽辦呐……
在李少白的印象中,作為皇室子弟,這姐弟倆一個想太多,一個想太少。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元素衣的武道修為遠比元蕭要高許多。
不過現在李少白倒是沒心思留意這姐弟倆牛頭不對馬嘴的眼神交流,這一處湖水,一如聽命鎮般,喚作聽命湖,簡單粗暴。周圍不大的空地,站滿了各方勢力之人,除了藥皇閣,六大門派湊了個齊,與皇室一般,哪怕場地不大,人群擁擠,六大門派周圍的人也並不多。地位地位,走哪都能凸顯出來,尤其是在重武的乾元,出門不別把劍就好像忘了穿褲子似的。
要命的是這麽多人在場,氣氛卻是莫名的凝重,哪怕小聲的交談,微笑著示意,某種壓力卻一直縈繞大多數人心頭,以致於擁擠的屋外,聲音竟是極小,靜謐的可怕。聽命鎮這幾天,八九成的人居然都是來看熱鬧的,一個個離得越遠越好,眼神卻是晶晶亮。明知自己惹不起,倒也有自知之明。
“人太多了。哪怕去了那群看熱鬧的,人還是太多了。”李少白若有所思的看著各大門派世家走來幾人,和元素衣暗自交談,沒一會兒,元素衣屏退了周圍之人,隻留元蕭與李少白,其他人也是一般無二,等走到這故居門前,李少白眼神一瞄,隻剩三十多人而已。
聽命湖,可不在聽命鎮上。此處地處群山之間,但卻也不乏山路,很久以前,老有鎮上村民來此聽命湖,這群山之間,突兀的一片湖,碧藍清澈,倒映藍天,倒也似個人間仙境。而易張經的故居,大門也是如此突兀的鑲嵌在小山包的石壁之上。
“嘿,小子,誰允許你上來的!”就在這時,一個小個子身影突兀的就要往那半開的石門裏鑽,卻被人一把抓在後頸,逮個正著。
“放開我!”小個子急了,下意識的一縮脖子,伸手往後想抓住自己後領口,卻睜不開人家的手。上下晃蕩兩下,嘶啦一聲,小個子和自己的外衫來了個一刀兩斷。
這是一個執拗的男孩,年紀絕不會比李少白大,但卻有懶散的李少白遠比不上的眼神。那眼神裏透著執著,蘊含著希望,還有些許哀傷。
不知為何,李少白一眼就感覺到,這孩子是知道現在的情況的,但還是硬著頭皮想往裏擠,在場都是正派弟子,傷了性命倒不至於,一頓暴打卻不奇怪,哪怕自己,也不會在這場合莫名其妙為人出頭。
看著黝黑的眼瞳與某隻淩厲的拳頭就要相撞,李少白下意識的上前怒喝。
“住手!”
動手之人倒也不陌生,刀宗允成德。刀宗年輕一代第二弟子,僅次於此次的領隊,大師兄高錦城。
允成德看了李少白一眼,見是個完全陌生的麵孔,嘴裏嘁了一聲,抓著男孩就要往地上摔去。
“師弟,你戾氣太重了。”高錦城皺著眉頭,穩穩的接住男孩。允成德臉色一緊,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麽話,隻是又看了李少白一眼,李少白竟然感到一種純粹的不滿。
嗯,就像是沒有給小孩子吃到糖的那種……
“抱歉,是在下管束無方。這孩子可是閣下的熟人?”
李少白心思轉的飛快。明明自己出聲之前,這家夥還待在一旁看著熱鬧,沒有半點阻止之意,想了想站在身前的元素衣二人,顯然這麵子不是給自己的。
不過這家夥一番話說的,自己與元素衣若是真認識這孩子,怒氣怕是都往那允成德身上跑了,末了外人還以為做師兄的態度謙和。不地道啊,師兄弟了,還玩小心機。
心思百轉,時間不過一眨眼。李少白正要開口,誰知元素衣接過男孩,淡定的點了點頭。
“啊,原來是這小子,多謝高兄的了。”眼見元素衣把人推到自己手上,李少白眼角一抽抽,這姑娘原來還挺護短啊!不過元素衣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這熊孩子是誰,我可真不認識……瞪歸瞪,把那罪惡的嘴鬆開!
李少白捂著不知姓名的孩子的嘴巴,微笑的看著高錦城。不出所料,單單皇室,加上莫名其妙多出的小男孩,就選了四人進入,周圍愣是沒人多說什麽。原本隻想套個近乎的高錦城眼睛眨了眨,愣是沒說出什麽來。
男孩好像忽然曉得了李少白幾人身份的特殊,安靜下來,李少白嘴巴微張,不動聲色的放下捂住嘴巴的微微顫抖的手。
“其他的再說,你就隨我們進去吧,別惹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