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人不過頭點地
亂拳確實能打死老師傅，但打不死李長天。
可數量實在太多，就算是割草，李長天也不可能在身後那隊人馬到來之前割完。
汪大福躲在馬車之中，一起的還有汪文君。
汪大福年輕之時似乎練過武，可惜資質太差，加上多年不曾鍛煉，幾乎和李長天手下的草差不多水準。
汪文君倒是看起來資質不錯的樣子，但汪大福如此寶貝這個女兒，想來汪文君的實力大概又是棵草吧。
李長天搖搖頭，不再出手，隻是凝神看著後麵濺起的水花之中，漸漸出現的人影。
沒人敢對李長天出手，但他們卻仍舊包圍著汪大福一行人，靜靜的對峙著，等候援手到來。
這群強人倒是不錯，至少膽子肥肯聽話。
李長天想的沒錯，汪大福年輕時向往江湖，但怎奈資質低下，後而經商。汪文君從小就是翻牆上樹的性格，經常纏著家裏的護衛學習武功。做下人的，不教不敢，教也是不敢。習武可不是什麽輕鬆的事，今天汪文君紮個馬步，腰酸腿痛的，晚上那個護衛估計就得回家另謀前途。
所以汪文君招式學了不少，卻大多不得其法，甚不熟練不說，沒有內力與氣力支撐，僅僅是花架子。除非汪文君如李長天一般，出招讓人反應不過來。
但汪文君顯然不是。
唏律律~
來人翻身下馬，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皺了皺眉。
地上躺了近三十具屍體，可看服飾，大多都是自家山寨之人。二當家的明明計算過汪大福車隊的實力，可現今看來，難道是低估了？
二當家的也會算錯麽？
一道年輕的身影掠過心頭，來人回神一看，發現弟兄們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某人，卻又下意識的縮回，似乎怕自己的目光燙傷了那人一般。
那是個比二當家還要年輕的少年。
“在下山成，太行山寨百人領。不知閣下何人，為何參與我等之事？”
山成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李長天的神情，卻發現李長天隻是有些好奇之色，並沒有退縮之意，心裏沉了沉。一個不知底細的對手。二當家說這種時候是最需要小心的。
“誒，那個，老哥，太行山寨是什麽勢力，很強嗎？發什麽楞啊，你不是一直在留意我麽？”
護衛長被李長天突如其來的提問弄得有些發懵，這時候不是應該和那山成你來我往的互相試探試探麽？什麽叫自己留意他？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在一陣尷尬的氣氛中，李長天的高手形象在護衛長心中轟然崩塌，卻也多了幾分親近感。這種帶點初入江湖的表現，比剛才不見劍影隻見人亡的樣子可親切多了。
“少俠有所不知，這太行山寨約莫在半年前來到東陽郡，聽說好像是從其他地方惹了什麽人才跑來的。因為規模不大，所以並沒有引起監天寺方麵的重視，隻有官府衙門在管。可是這種……衙門一般是不管的。”
李長天撇撇嘴，別說監天寺了，原來是個小到衙門都不管的小山寨。如果所有小魚小蝦都需要乾元古朝親自動手，估計乾元方麵早就累死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哼，太行山寨雖然比不上江湖上的門派，但對付你們是綽綽有餘了，二當家的早就計算了你們的人馬，哪怕多了閣下，也是無濟於事。兄弟們，上！”
山成聽到護衛長那甚至有些故意放大的聲音，早已氣的不行。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太行山寨早就更進一步，那裏需要逃到此次重新開始。
憤怒蒙蔽了雙眼。，山成沒有發現先行弟兄們的眼神，想著憑借自己的實力加上一群弟兄，那裏會怕這麽個毛頭小子。
可是緊接而來的是前頭五六個弟兄割草一般倒地的聲音，其後之人嚇得楞在原地，不敢上前。
好小子！
山成又驚又怒，心裏也是多了幾分謹慎，腳尖微點，有如被風刮過一般，輕飄飄有如一件衣物，向著李長天急速而去。
“此人交給我，你們對付這車隊之人！”
保險起見，太行山寨的人馬比起足夠來說，已經算是多了許多，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就算這護衛長似乎有了二重天的實力，隻要自己解決了這小子，那也是沒戲可唱了。
山成的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身子急速向前。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種速度下出刀，力道更甚。
隻要在力道衝擊之下穩住身子就行。
這麽想著，山成長刀出鞘，李長天反手握劍，劍身擋在小臂之上，接住了山成一刀，卻也是禁不住的往後一仰。
哼，這力道不好受吧！山成長刀回震，身子加上輕功前行途中出刀，身子也是一個不穩，正要一腳往後穩住下盤之時，李長天一劍平撩，看劍式正好能斬過自己小腿。
山成一咬牙，半路愣是小腿一個左移，堪堪躲過這一劍，可是身子卻不住的往左倒，下意識的左手接過右手刀，一刀拄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抬頭，一隻萬惡的腳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隻覺得下體一痛，山成控製不住的彎下腰弓著身子，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又是一劍從上往下劃來。習慣右手的山成左手完全來不及舉刀招架，隻得一個翻身，狗啃泥似的趴在地上。
李長天的劍卻是半路就輕飄飄收回，似乎一開始就知道對方能躲過一樣。
咧著嘴起身，山成抹了把臉上的泥水，積壓的怒氣噴湧而出。指著李長天破口大罵。
“無恥小賊，你……你有辱一個劍客的尊嚴，你怎麽能……嘶……”
李長天這一腳故意加了點陰柔的內力，雖然不至於一腳踹爆，卻勝在足夠山成一直痛一段時間。眼下他可沒精力去除體內的異種內力。
“這可不是比武，所以你說的都沒用。”再說了，誰說我是劍客了，我隻是覺得刀太大了不方便而已。
李長天話音剛落，劍光已是在山成胸前閃爍。山成終究不是先前的雜草，腳尖一掠，身子後退。隻是加上腰部時不時的抽搐一下，實在是沒了美感。
“小賊，吃我一招。”山成刀尖在地上拖行著，迸濺出一陣的水花，而後李長天眼睛一怔，水花的頻率很怪，仔細一看，山成的刀正在以一種奇怪的頻率震動著，越是拖行，越是明顯。等到了李長天身前，山成的刀忽的抬起，軌跡忽左忽右，似乎山成自己也不太能掌握這一刀。
可惜了，打不中的。
護衛長被一大群人糾纏著，加之還得留心老爺小姐的馬車。到最後帶領的一群護衛家丁直接繞著馬車圍了一圈。
在山成第一招出手，護衛長就有些擔憂了。自己是二重天的實力，可看起來山成比自己隻強不弱，可是那個少年居然對著山成也是故技重施。山成的出招速度在自己看來不可謂不快了，可李長天卻偏偏完美掌握，並提前算好了山成的反應。
山成在李長天麵前和那小頭目一般，沒什麽區別。
看到山成使用一招自己沒見過的招式，護衛長反倒不擔心。以李長天的速度，山成這招完全砍不中。
山成氣瘋了。
可念頭剛落，叮的一聲從遠方傳來。
出乎預料的，李長天雙手握劍，硬接了這一記。隻見得劍身顫抖不已，令得李長天不得不反手把劍插在地上，震蕩之力才消除。但李長天虛握了握手掌，一陣酸麻。
山成已是反應過來，不禁哈哈大笑。“小子，你居然自己湊上去了，怎麽樣，是不是手麻了！還能拿起你身前的劍嗎？哈哈哈”
李長天活絡了一下手指，露出個刻薄的神情來。
“哎，用劍是不行了。不過我這不是還有腳麽！”看著李長天故意伸腳虛踹的模樣，山成下體又是一痛。好在漸漸習慣，強行忍耐，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李長天的腳。
“好，那我下一刀就要你的腳！”
看著山成再一次循規蹈矩的拖刀，李長天搖了搖頭。
“山成呐山成，難怪你叫山成。相比你這功夫也才練到三成吧。你說你這慢悠悠的蓄力，小爺我會傻乎乎的等你這來砍我麽？”
山成臉色一黑，自己這招別說三成，能用出來就不錯了。
“小子有種別躲啊！”
“那你有種拿脖子和我的劍對招啊！”
哼，臭小子！
山成漸漸把握不住手中顫抖的刀，不管能不能砍中，必須得把力道發揮出去。
“小子，看刀。”
“所以說，為什麽出招前要通知我呢？”李長天噌的一下拔出地上的劍，劍身斜後指，微微顫抖著。
不好，這少年手還沒好？這是又要硬拚？
護衛長見此心中一急，就像突圍相助，可是剛一蹬腿，七八把武器揮下，硬生生的把他摁回地上。
“哈哈，小子，你這手都成這樣，還怎麽出劍。”
山成一刀落下，卻見著李長天詭異一笑。
“誰說是我手抖了。”
刀劍相撞，奇怪的聲音響起，就像是一車的鋼珠一齊掉落在鋼板之上。
山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一陣遠超之前的震動從刀身上傳來，刀劍相震，山成立馬雙手握刀，才堪堪穩住，可震動卻越來越劇烈，反觀李長天明明單手握劍，一開始右手還因為用力有些微微發紅，現在確實閑庭信步，好像握著的是一根草。
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