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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暗蠱部

  松山縣,瓮城裡。


  許新年聽完副將的傷亡彙報,無聲的吐出一口氣:


  「下去吧,讓將士們留心些,不要給敵軍的高手趁夜襲擊的機會。」


  兩次攻城戰下來,敵軍的精銳保存完好,死的都是些流民組成的雜軍。


  雲州軍的主將是個聰明人,懂得用流民的命來消耗守城軍的炮彈和弩箭。此外,他們還讓高手混在雜軍中,伺機攀上城牆大殺一通,破壞守城的床弩、火炮。


  「敵軍主將是個聰明人,但夜襲又顯得格外愚蠢。」


  許二郎看一眼身邊的苗有方,道:

  「有些奇怪。」


  苗有方完全不懂,聳聳肩:「有什麼奇怪的,我覺得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趁夜裡不備偷襲。」


  「夜裡攻城的弊端,方才我與你說過了,一個成熟的將領,不會這般冒進。除非他有必須短期內攻下松山縣的時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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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新年冷靜的分析。


  「反正我只負責殺敵,動腦子的事我絕不參與。」


  苗有方先表明立場,然後開始吹牛皮:


  「我可能沒跟你說過,當日在南疆十萬大山,本大俠協助許銀鑼,殺入佛門重地南法寺,與眾佛門高僧死戰。


  「最後力挫佛門二品的阿蘇羅,為南妖的起事奠定基石。今日有我助你,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許新年看他一眼,緩緩道:

  「在青州城的時候,我見過袁護法了,他與我詳細說了十萬大山的事。」


  牛皮被戳破的苗有方表情一僵,旋即齜牙道:

  「那是只討人厭的猴妖。」


  對此,許新年由衷的認同:

  「君子所見略同。」


  兩人默契的斜了對方一眼,彷彿在說:


  看來你也經歷了讓人尷尬的場面。


  這時,一名士卒匆匆進來,大聲稟告:

  「許大人,敵軍射來一封箭書。」


  許新年目光微閃,鎮定道:

  「呈上來。」


  苗有方當即起身,從士卒手裡接過箭書,遞給許新年。


  後者拆開閱讀,看完,冷笑了一聲。


  「上面說什麼?」


  苗有方忙問。


  許二郎淡淡道:「敵軍主將是個叫卓浩然的,他說三天之內破城,斬我頭顱,送給我大哥當見面禮。」
……

  東城門十里之外,雲州君營帳。


  篝火熊熊,一頂頂帳篷寂靜無聲,士卒們早早的睡下,披堅執銳的甲士來回巡邏。


  更外圍還有斥候巡視。


  軍帳外,一身甲胄,體格魁梧的卓浩然,親手斬掉了抓獲的大奉軍斥候。


  他舔了一口沾滿鮮血的刀背,獰笑道:

  「想不到負責鎮守松山縣的,是許七安的堂弟。待我攻破松山縣,斬下那廝頭顱,一定好好保存,派人給姓許的送去。」


  副將趙恬沉聲道:

  「根據這斥候的交代,那許新年是雲鹿書院張慎的弟子,精通兵法,不可大意。」


  他深知卓浩然跋扈的性子,立刻補充道:


  「不過,以將軍的神勇,破城指日可待。大將軍若是知道您斬下許新年的頭顱,定會嘉獎。」


  卓浩然頷首:

  「傳令下去,斬許新年頭顱者,賞白銀千兩,封百戶。」
……

  次日,許七安入定中醒來,看見一位如同丁香花般,結著哀愁的女子。


  她美則美矣,哀愁的氣質卻能讓人忽略了她的美貌,讓人忍不住想走入她的內心,傾聽她的哀愁。


  「許郎,你醒啦。」


  洛玉衡柔聲道。


  是你啊,小哀……許七安鬆口氣,七情之中,最難纏的是「欲」、「怒」、「惡」三個人格。


  怒人格相對較好,就是脾氣暴躁了些,一言不合發脾氣,動手打人。


  欲人格是許七安最畏懼的,這意味著他一天24小時都是運動模式,消耗極大。


  惡人格沒經歷過,上回惡人格是最後一位出場,洛玉衡早早把他趕走了。


  根據小姨這般忌憚的表現,許七安推測惡人格就是宮斗戲里,惡毒的皇后之類。


  只要不出現這三種人格,其他人格許七安都無所謂。


  小哀很多愁善感,總覺得自己年紀可以當情郎的媽了,有些惆悵。


  「國師,你便如朝陽一般美麗,讓人沉醉。」


  許七安像呵護嬌花一樣,呵護著脆弱敏感的小哀。


  小哀露出羞喜之色,低聲道:


  「許郎不必叫我國師,喚一聲玉衡便是。」


  來了來了,你又來社死了.……許七安打了個寒顫,心說何必呢,回頭等你回復了,又想著提著劍砍我。
……

  極淵外圍,原始森林邊緣。


  以天蠱婆婆等超凡首領為首,七部的四品高手齊聚在原始森林邊緣地帶。


  蠱族眾人心頭沉重,蠱神之力大井噴,往往意味著可能會誕生超凡境的蠱獸。


  一頭神智錯亂的畸變怪物,且是超凡境,它所象徵的,是殺戮與破壞。蠱族歷史中,死於超凡蠱獸的首領並不少。


  可以說,超凡蠱獸是蠱族首領們拼上性命處理掉的。


  「蠱神之力相較於平時,濃郁了數倍。」


  說話的是屍蠱部的四品長老,他身邊帶著三名氣息渾厚的行屍傀儡。


  「不提誕生超凡,四品層次的蠱獸蠱蟲數量會在短期內暴增,若是疏忽大意,我等很可能會有隕落風險。」


  毒蠱部的長老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看著力蠱部的六位長老的。


  大長老罵咧咧道:

  「你瞅啥瞅,老子殺過的蠱獸比你吃過的肉還多。」


  嘴上不服氣,大老張的眉頭卻沒松過,始終緊皺。


  蠱神之力爆發的次數不多,他們人生中只經歷過兩次,任何一次都無法與昨日的動靜相比。


  經過一夜的吸收和消化,極淵附近的蠱蟲蠱獸們,恐怕已經初步蛻變。


  強大還不是關鍵的,主要是極淵周邊的原始森林廣袤無垠,很難做到地毯式搜索,一旦有疏漏,可能就給了未來超凡蠱蟲喘息的空間。


  「幸好有許銀鑼幫忙,他是武夫,擅長殺伐,有他助陣,如虎添翼。」


  力蠱部的二長老說道。


  各部長老們微微點頭,即使是不喜歡中原人的毒蠱、屍蠱和情蠱部,也得承認二長老說的是事實。


  「如果有術士幫忙就好了,炮轟極淵,能省很多事。或者,像道門人宗這種能駕馭劍陣的體系。」


  天蠱婆婆身邊,一個中年人說道。


  正討論著,眾人看到一道金光御風而來,那是腦後燃著火環的許銀鑼。


  而他身邊,有一位御劍飛行的女子,腳踩飛劍,穿著羽衣,手挽拂塵,眉心的硃砂尤其引人注目。


  看到御劍女子的剎那,蠱族男子都是一愣,繼而流露出痴迷之色,理智告訴他們,這是個白凈的中原女子,但眼睛告訴他們,這就是世間最美貌的女子。


  他們從這位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所鍾情的那一款。


  許七安降落在地,朝著天蠱婆婆等人頷首,道:


  「這位是人宗道首,大奉國師。」


  人宗道首……除了天蠱婆婆外,所有人都詫異的盯著洛玉衡,沒記錯的話,當今人宗道首,是二品強者。


  「我特意請來一起清理蠱獸的。」


  許七安又道。


  有人宗劍修參與,清理蠱蟲蠱獸會容易許多.……力蠱、心蠱、天蠱、暗蠱幾個部族的長老眼睛一亮,由衷的欣喜。


  而毒蠱情蠱和屍蠱三個部族的長老,或沉默或尷尬,因為他們內心裡,對許七安是敵視的。


  因為他代表的是大奉王朝。


  為什麼要對仇人以禮相待?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但現在見到許七安為了幫助蠱族清理蠱獸,竟把遠在大奉國都的人宗道首請了過來。


  這份誠意和善意,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狠話。


  能把大奉國師請到南疆來,想必是耗了天大的人情吧……三部的長老們心想。


  「能把人宗道首請來,肯定用了天大的人情吧。」


  大長老感慨道。


  其他部族的人會把疑惑放在心裡,但力蠱部的人向來是「有話直說」。


  許七安看一眼洛玉衡,「哦」了一聲:

  「無妨,國師是我的道侶。」


  這句話說出口,許七安看見在場二十餘人,表情一下子變的很古怪。


  人宗道首是他的雙修道侶.……

  天殺的,如此絕色美人被這粗鄙武夫拱了.……

  許銀鑼不愧是大奉第一武夫啊,在中原的底蘊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厚.……

  哼,搶我男人……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眾人心裡閃過。


  天蠱婆婆朝洛玉衡頷首示意,道:


  「出發吧。」
……

  有了洛玉衡相助,清理蠱獸的行動變的輕鬆而快速。


  一位即將渡劫的劍修,她能爆發出的殺傷力,讓蠱族眾人刮目相看。


  到了黃昏,許七安與蠱族眾人退出極淵,返回部族。


  他沒有隨龍圖返回力蠱部,追上天蠱婆婆,道:


  「婆婆,借一步說話。」


  天蠱婆婆拄著拐杖,與他並肩行了一段路程,老人眉目慈祥的問道:

  「請援兵的事?」


  許七安點點頭。


  天蠱婆婆緩步前行,沉吟道:


  「情蠱、毒蠱就算了,兩個部族對大奉的成見太深,非一朝一夕能改。倒是屍蠱部可以爭取,魏淵於尤屍來說有殺父之仇,其族人倒是沒那麼仇恨大奉。


  「暗蠱部因為習性的原因,只比力蠱部稍稍好一些,但也缺物質錢糧,日子過的清貧,你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習性的原因?他們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玩捉迷藏.……許七安忍住了,沒吐槽。


  「心蠱部的族人比較理性,淳嫣對你似乎挺有好感,好好商量,難度不大。力蠱部許以糧食便可,族人好戰,不懼犧牲。天蠱部不擅長戰鬥,觀星象之術,術士亦可,便不用惦記著我們了。」


  「多謝婆婆。」


  許七安拱手。


  問清楚各部的地址后,他與洛玉衡返回力蠱部,國師進入房間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在門窗貼上符籙,隔絕內外。


  而許七安則把許鈴音送到麗娜房間去。


  「啪啪啪……」


  燭光昏暗的房間里,南疆氣候炎熱,蚊蟲惱人,許七安替國師拍蚊子,一直拍到深夜。
……

  次日,朝陽剛剛升起,許七安趁著國師未醒,前往暗影部。


  暗影部坐落於極淵西南邊,是一個相當有規模的鎮子,三米高的土牆圍著鎮子,背靠群山,鎮外一條小河潺潺流淌。


  鎮子人口有七千左右。


  這當然不是暗影部所有的人口,蠱族在南疆繁衍數千年,發展出許許多多的小部落,這座大鎮周邊,分散著許多小村莊。


  許七安一路陰影跳躍,來到暗影部時,朝陽已經高高掛起。


  鎮外的河水染上一層瑰麗的金紅,靜謐流淌。


  鎮子里靜悄悄的,就像一個明明充滿活人氣息的鄉鎮,突然人口集體消失,死寂中透著詭異。


  他轉頭四顧,看見一個穿南疆服飾的孩子坐在家門口啃著窩窩頭。


  「家裡大人呢?」


  許七安靠攏過去。


  說話的時候,他審視著小男孩,衣著樸素,手裡的窩窩頭似乎就是他的早膳。


  小男孩茫然的看著他,顯然沒聽懂中原官話。


  這時,門口水缸邊的陰影里,爬出來一個年輕男子,穿著青色和藍色相間的服飾,臉色慘白,頭上纏著青色布巾。


  「是許銀鑼嗎?」


  年輕人恭敬的說道。


  「你是他的父親?」


  許七安反問。


  「我是巡邏隊的,您一進鎮子,我們就注意到您了。首領有交代,如果許銀鑼到訪,就帶您去見他。」


  年輕人說完,看著孩子:


  「他的父母都藏起來了,不夠兩個時辰是不會出來的。」


  說的我癮頭也犯了,忍不住就想藏一藏.……許七安點頭,語氣平靜:


  「帶路吧。」
……

  PS:最近在調整作息,每天12點前保證讓自己上床睡覺,所以暫時穩定兩更。等我把作息調回來了,再來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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