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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遠古秘辛

  「白姬,你要不要進浮屠寶塔?」


  許七安牽著小母馬,在山腳的牌坊下停步,他把小母馬拴在柱子邊,然後詢問小白狐的意見。


  「不去!娘娘說過,我這次出來是歷練的,增長見識的。」小白狐稚嫩的童音,說著一本正經的話。


  鬼使神差的,許七安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把它和小豆丁放在一起,不知道會擦出怎麼樣的火花。


  它會被揍的很慘吧……許七安心說。


  「你們娘娘漂亮嗎?」


  許七安攙扶著王妃下馬。


  「漂亮死了。」白姬軟濡的嗓音叫道。


  許七安察覺到慕南梔冷冰冰的斜了自己一眼。


  你也不是真的四大皆空嘛.……他嘴角一挑。。


  兩人一狐把小母馬留在山腳,拾階而上,清雲山草木蔥鬱,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冬季,也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綠色。


  許七安見她興緻勃勃的欣賞沿途風景,便說道:

  「這裡的花草樹木,常年受浩然正氣滋養,與外面的植物不同,發生了些許變異。即使在冬天……」


  慕南梔語氣冷淡的打斷:「我需要你來解釋?」
……

  差點忘了,你是花神轉世!許七安當即閉嘴。


  以慕南梔的段位,恐怕第一眼就看出端倪了。


  花神轉世的身份,許七安一直沒提,假裝自己不知道。


  慕南梔也當他不知道。


  兩人有著超高的默契,彷彿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過著不需要太多交流,就能相互意會的生活。


  不多時,他們沿著山階來到書院,許七安先去拜訪了一下三位大儒,他名義上的老師。


  三位大儒在清幽雅緻的閣樓里招待許七安。


  「寧宴啊,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許新年的授業恩師,大儒張慎笑著問候,轉而看向慕南梔:「這位是.……」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許七安這樣介紹。


  三位大儒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就連慕南梔,也愕然的側著臉,盯著許七安。


  慕南梔連忙雙手合十,展開反擊:

  「貧尼是出家人,許施主休要胡說八道,壞了貧尼的清譽。」


  小白狐蹲在茶几上,昂起小臉看她,道:

  「姨,出家人哪來的清譽呀,你應該說,休要壞了貧尼的修行。」


  慕南梔反手一個暴栗,惱羞成怒:

  「就你懂的多。


  「要不要給你搭個戲檯子,讓你表現個三天三夜?」


  白姬年幼,正好處在半桶水叮噹響的狀態,很有表現欲。它不是一次兩次拆慕南梔的台了,儘管它自己沒有這個意識。


  見四個男人都在盯著自己看,慕南梔覺得有些丟人,氣呼呼的起身走人。


  「姨,等等我……」


  小白狐慌忙跳下桌,搖著毛茸茸的狐尾,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小貓,焦急的追上去。


  許七安目送一人一狐離開,搖頭嘆息:


  「我這個婆娘,嫁過人,脾氣差,年紀和我嬸嬸差不多.……唉,幾位老師見諒。」


  還嫁過人?!

  還年紀可以當他媽?!


  三位大儒看許七安眼神里,彷彿多了些東西。


  「這次來拜訪三位老師,是想討要幾張「言出法隨」的法術。」


  許七安搓了搓手,為自己的白嫖而感到不好意思。


  之所以要三位大儒的法術,而不是趙守的,是因為四品的「言出法隨」的反噬,他能承受。


  而院長趙守三品巔峰,僅差一步就邁入真正的「大儒」境,這個層次的法術反噬,許七安遭不住。


  「法術啊!」


  「這樣啊!」


  「不算事,不算事!」


  三位大儒依次露出和藹友善的笑容,也搓了搓手,道:

  「寧宴最近有沒有新作?」


  「沒有!」許七安很遺憾的搖頭,然後想解釋幾句。


  豈料三位大儒瞬間收起和藹友善的笑容,露出了「大家萍水相逢」的表情,道:


  「儒家法術不傳外人,許銀鑼請回吧,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這就成許銀鑼了?太真實了吧,你們就是想白嫖我的詩.……許七安於心裡吐槽,旋即覺得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腹誹別人。


  他沉吟一下,道:「突然就文思泉湧了。」


  在三位大儒眼神驟然明亮,挺直腰桿,做出傾聽、嚴肅的姿態。


  許七安緩緩道: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七律……三位大儒專心聆聽,心裡咀嚼著開篇兩句。


  這兩句詩突出的是印象深刻的追憶,清晰到了「今日」。後半句的人面和桃花,則讓三位大儒知道,他要寫的與情有關。


  作為才高八斗的大儒,他們對詩的賞析能力是超強的。


  判斷出這首詩,應該走的是意境和情感的路子,與「暗香浮動月黃昏」那首不同。


  甚至,三位大儒根據前兩句詩的鋪墊,或在腦海里主動作詩,或猜測下半首詩的情感走向。


  許七安轉頭望著窗外,低聲道: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三位大儒沉默著,咀嚼著,心裡沒來由的泛起惆悵。


  以桃花襯托美人,以「去年」這個時間來鋪墊,等後半首出來后,令人油然而生一種「物是人非」的悵然之感。


  若是多愁善感之人,聽著就要黯然神傷了。


  「好詩,此詩要是流傳出去,肯定深受教坊司姑娘的喜愛和推崇。」


  張慎撫須感慨。


  這種明顯寫情傷的詩,最能擊中風塵女子柔軟的內心。


  「寧宴憑藉這首詩,又可以在教坊司肆意消費,不花一文錢。」


  李慕白稱讚道。


  「寧宴這首詩是為浮香寫的吧,把它傳出去,教坊司的姑娘們都要為你的深情而落淚。」


  陳泰嘆息道。


  許七安眼睛一轉:「這首詩沒有名字,就勞煩三位老師幫忙了。」


  話音落下,三位大儒呼吸忽地粗重,他們彼此審視對方,目光飽含警惕,充滿了不信任和戒備。


  見狀,許七安起身作揖:「我還有事要找院長,告辭。」


  退出了閣樓。
……

  他在外面張望片刻,沒見到慕南梔,在清雲山倒也不用太擔心,便沒去尋找。


  許七安輕車熟路的穿過「學區」和「宿舍區」,往後山走了許久,直到風裡送來竹葉婆娑的「沙沙」之聲。


  眼前出現翠綠中夾雜枯黃的竹林。


  以及掩映在竹林里的小閣樓。


  院長趙守早已站在閣樓前的籬笆院里,等待多時。


  「方才去拜見了三位先生。」許七安作揖。


  趙守還了一禮,如今的許七安,有了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尊師重道。」趙守微笑讚許。


  他知道三位大儒是許七安名義上的老師。


  許七安看他一眼:「給他們寫了詩,沒取詩名。」


  趙守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罷了,有話直說吧,找我什麼事。」趙守捏了捏眉心,待會兒我還得處理爛攤子。


  「魏公為什麼要封印巫神。」許七安果然有話直說。
……

  趙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進屋一敘。」


  兩人進了屋子,趙守看一眼空蕩蕩的茶几,不悅道:

  「此處該有茶水。」


  清光一閃,茶几多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這也行?許七安簡直驚呆了。


  心說我還是低估了儒家這些掛逼。


  看出他的疑惑,趙守笑著解釋:

  「並非無中生有,只是以法術,召來了附近飲茶之人的茶水。」


  他看了一眼茶杯,道:「很好,沒有被喝過。」


  如果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在被窩裡念叨一句:此處應該有個老婆。


  是不是能把別人的老婆召喚過來?嘿嘿嘿。


  許七安一臉誠懇的說道:「院長,請給我幾張言出法隨的法術。」


  趙守抿了一口茶,微笑道:


  「因為儒聖的力量在流逝,巫神即將掙脫封印,為避免中原,乃至九州生靈塗炭,魏淵選擇犧牲自我,加固儒聖封印。」


  許七安收斂了雜念,深深凝視趙守: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儒聖為什麼要封印巫神,又為什麼要封印蠱神,天蠱老人當年與許平峰謀奪氣運,也是為了加固封印。


  「因為南疆極淵底下的儒聖雕塑,也同樣裂開了。儒家的修為與氣運有關,儒聖身負氣運,所以天蠱老人認為,奪來一份滔天的氣運,可以加固封印。


  「因為它與儒聖的力量是同源的。」


  趙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反駁,點頭道:

  「蠱神是遠古神魔,它不會憐憫蒼生,本性是嗜殺好鬥的。這樣的凶物,自然得封印。而巫神企圖侵佔中原,一位超品的敵人,有多可怕無需我多說吧。」


  許七安搖了搖頭,苦笑道:

  「院長,我是破案出身,你別在我面前盤邏輯。


  「為了中原不被侵佔,所以封印巫神。可巫神存在的歲月遠比儒聖要早。


  「如果巫神要侵佔中原,那中原早就是巫神教的天下。儒聖封印巫神的原因,沒有那麼簡單吧。」


  趙守默然不語。


  許七安繼續道:


  「神魔時代終結,至今為止,總共出現過儒聖、巫神、蠱神、佛陀、道尊五位超品。儒聖最年輕,出現的最晚,死的最早。


  「為中原安危封印巫神這套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再說了,佛門也覬覦著中原,按照你的邏輯,儒聖是不是也要封印佛陀?」


  許七安咄咄逼人的盯著趙守。


  屋內靜悄悄的,兩人在沉默中對峙了片刻,趙守緩緩道:


  「誰告訴你,儒聖沒有封印佛陀?」


  剎那間,許七安只覺得後背有電流掃過,頭皮發麻。
……

  PS:繼續碼下一章,老規矩,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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