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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愛

  在客棧夥計的帶領下,拾階而上,進入二樓的客房。


  洛玉衡揮了揮手,操縱度情羅漢落在角落裡,而後脫掉綉雲紋的小鞋,盤坐在床榻。


  接著,她從袖中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以及小木盒子。


  哆啦A夢的袖子?


  許七安頗為驚奇的看著,他見過不少儲物法寶,有錦囊、鏡子、瓷器等,但沒見過袖子類的。


  恍然間明白洛玉衡為何從不換袍子,肚兜、小衣倒是經常換,這點許七安可以作證,但外穿的袍子,基本沒見她換過。


  原來袍子是件法器。


  洛玉衡逐一拔開木塞,幽幽的葯香瀰漫在室內。


  差點忘了,她是個富婆,什麼靈丹妙藥都有,相比起來,橘貓道長窮寒酸……許七安微微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一直在擔心洛玉衡傷勢太重,影響到她平衡業火。


  現在見她一副氪金姿態,頓時安心許多。。


  許七安旋即在床邊盤坐,與洛玉衡並肩打坐。


  他也得好好調理一下紊亂的經脈。


  長時間的運轉氣機,會讓幾處封魔釘受到衝擊,以致於釘口疼痛難耐,相當於舊傷複發。


  反倒是「玉碎」反噬的傷口,已經開始緩慢癒合。


  「七絕蠱好像要進化了,不,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長時間來的辛苦溫養,七絕蠱終於進入蛻變的關鍵期,其實和洛玉衡雙修后,他總算補完七絕蠱的需求。


  苦苦壓制的情蠱得以宣洩。


  並因為對二品巔峰的女修授之以柄,情蠱得到巨大好處。


  那時,他就感覺情蠱即將初步成熟,直到剛才的戰鬥里,吞噬了乞歡丹香召出的那股古怪毒蟲。


  毒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還差一點點,就剩一層膜沒有捅破……」


  許七安凝神感應著七絕蠱。


  吐納中,時間飛快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洛玉衡輕輕推醒。


  睜開眼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了,度情羅漢寂靜的盤坐在房間角落。


  「國師,你傷勢好了?

  「他現在是什麼情況,能喚醒嗎?」


  許七安說道。


  「他被我暫時封印,陷入不生不死狀態,無法感知外界。」


  現在的洛玉衡,不夠高冷,不夠凌厲,像是養在豪門深閨里的,多愁善感的夫人。


  「你若想讓他幫你解開封魔釘,就得回一趟京城。」


  見他皺眉,洛玉衡解釋道:「我雖能封印他,卻殺不了他,更別提讓他解開封魔釘。別到時候反而給了他玉石俱焚的機會,把你給殺了。」


  許七安明白了,沉吟道:「所以,需要監正來做這個中間人。」


  能打敗羅漢,不代表能指揮羅漢做事。


  尤其是在殺不死對方的情況下。


  說不定人家反手一個洗腦,把他給度入空門。


  回一趟京城也好,向監正打探一下雲州的情況,了解一下九州各大勢力近來的狀況.……

  順便見一見我池塘里的魚兒。


  他剛這麼想,就聽洛玉衡瞪眼兒,道:


  「不許去見那些女人。」


  許七安「嗯嗯」兩聲:「我心裡只有國師。」反正明天你就不是你了。


  洛玉衡反而有些羞澀了。


  「國師,那把劍是絕世神兵嗎?」


  許七安指著一半插在羅漢腦袋裡,一半露在外面的鐵劍。


  洛玉衡點點頭,又搖搖頭,「原本是,後來器靈被它主人抹除了。」


  「嗯?」


  許七安用一個鼻音表達疑惑。


  「它是七百多年前,一位人宗道首的絕世神兵,那位祖師劍術無雙,以殺伐之術稱雄九州。漸漸的,器靈變的越來越暴戾,嗜血如命。


  「那位祖師在世時,尚能壓制。等到他死於天劫,器靈便失控了,造成不小的殺孽。後來被下一任人宗道首制服,抹除了意識。


  「此後,這把劍就成為歷代人宗道首存儲劍氣、劍意的載體。」


  洛玉衡柔聲解釋。


  許平峰也是二品巔峰,不知道國師能不能打贏他.……不,術士和道士是不同的體系,各有擅長,不能單以戰力來劃分……許七安又道:

  「如何讓絕世神兵快速成長?我今日戰鬥時,發現了絕世神兵的一個弊端。」


  他把太平刀這個不聰明的孩子,被心蠱影響的情況告訴洛玉衡。


  「這應該與絕世神兵的性格有關,你這把刀,並非戾氣深重的武器。簡單的說,就是不夠桀驁。」洛玉衡沉吟一下,補充道:

  「此外,它畢竟剛剛誕生意識不久,掐指算來,半載都不到。」


  太平還是太年輕.……許七安無奈的想。


  「我倒是有個想法。」


  許七安眼睛一亮:「國師請說。」


  「你如今有兩道龍氣在身,放著也是放著,不妨用來溫養太平刀。」洛玉衡見許七安沒聽懂,提點道:

  「鎮國劍!」


  許七安驀地瞪大眼睛:「國師是說,把太平刀煉成鎮國劍那樣的法寶?真的可以嗎?」


  洛玉衡頷首:

  「鎮國劍本身也是絕世神兵,受氣運溫養六百載,方才蛻變為法寶。但這是一種無意識的溫養,進度緩慢。而你可以直接調動龍氣溫養你的刀。


  「雖然不可能短時間內讓你的刀達到鎮國劍同等水平,不過,它或許能成為法寶之下,絕世神兵之上的武器。


  「那時候,應該能抗衡心蠱的影響。」


  完全可行!


  許七安一下子激動起來,龍氣也是氣運的一種,他完全可以復刻鎮國劍的路子。


  鎮國劍的強大和可怕,他最清楚不過。


  簡直是巔峰強者的噩夢。


  如果太平刀能成為第二把鎮國劍,不,只需要擁有些許類似的特性,之前的戰鬥里,他能一劍破了凈緣的金剛神功。


  將來就算對上三品金剛,也能對其造成威脅。


  「國師果然冰雪聰明,我竟完全沒想到可以這樣利用龍氣。」許七安奉上彩虹屁。


  洛玉衡表面平靜,端著架子,眼裡卻有小小的高興。


  真好哄啊,要是一直都是這個人格就好了……許七安心想。


  他沒再耽擱,意識沉浸入玉石小鏡,太平刀和金色的龍影沉睡在裡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銀票、金銀、玉器瓷器和古董。


  感受到主人的意識降臨,太平刀蘇醒過來,傳達出開心和討好的意念。


  許七安不理會它的討好,將它送入龍氣中。


  太平刀「浸泡」在金龍虛影里,傳來斷斷續續的意念:

  「啊,好舒服,要死了要死了.……」


  這二傻子似的性格是隨了誰?許七安皺了皺眉,不太高興的收回意識。


  「果然有效。」


  許七安說道。


  洛玉衡點點頭,而後說道:


  「我仍有內傷在身,道門法身雖號稱不朽,但恢復能力遠不及武夫。」


  「這該如何是好。」許七安皺眉。


  洛玉衡有些矜持的說道:


  「雙修也可療傷。」
……

  屋內,燭光搖曳。


  屏風隔出小小的空間,洛玉衡泡在浴桶里,半眯著眼。


  許七安躺在床上,赤著上身,胸口裹著厚厚紗布。


  度情羅漢盤坐在角落裡,面壁而坐,這是許七安給擺的。


  雖然洛玉衡說老和尚陷入不生不死的狀態,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許久后,洛玉衡沐浴結束,從屏風後走出來,披著羽衣長袍,胸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膩。


  許七安看一眼掛在屏風上的肚兜和褻褲,忍不住笑了起來。


  洛玉衡覺得他笑的甚是下賤,微微蹙眉。


  她信步走到床邊,先把兩條大長腿伸入被窩,然後合衣躺下。


  這個人格放大的是洛玉衡對許七安的好感,甚至說過很多羞恥的話,因此她是心甘情願與許七安雙修。


  但是,她也是最矯情的,眉頭微微皺著,手緊緊攏著袍子,護著胸口。


  怒人格——你的任何觸碰都會讓我憤怒。


  欲人格——我還要我還要,永遠都不滿足。


  懼人格——九成八等於死路一條,最好今天不下床。


  哀人格——好想談戀愛但又害怕被日。


  許七安拉開被子蓋住兩人,壓了上去,雙手撐在床面,目光灼熱的盯著她。


  洛玉衡與他對視了幾秒,臉蛋微紅的側過頭,她晶瑩的耳朵染上緋紅色,煞是好看。


  他終於低下頭,在她臉頰親吻,順著脖頸往下,他的腦袋就縮進了棉被裡。


  燭光晃動,映著落玉衡臉蛋酡紅如醉。


  被子底下隆起的腦袋時而在胸口,時而往下……


  她既不抗拒也不迎合,但從她臉頰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可以據此判斷出許七安的口技已爐火純青。


  道首媚眼如絲,迷迷濛蒙的望著房頂。


  許久后,洛玉衡驀地睜大美眸,喉嚨里發出短促的尖叫。
……

  雙修的過程甚是枯燥,到了深夜,許七安傷勢痊癒,氣息悠長,神清氣爽。


  但內心深處有著深深的擔憂:


  我這麼糟蹋她,等七日一過,會不會被她一劍砍死?

  許七安這幾天睡的並不是正常狀態的洛玉衡,是她某種情緒放大的人格。很難想象,以往那位高冷的國師恢復過來,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


  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到時候,一定要提前溜走,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許七安暗暗下定決心。


  「許郎,你在想什麼?」


  洛玉衡依偎在他懷裡,秀髮凌亂,臉頰酡紅,眸子迷離。


  國師啊,三天後,你想起「許郎」兩個字,會惱羞成怒的提著劍追殺我吧.……許七安心裡腹誹。
……

  黎明時分。


  雍州地界,官道。


  三騎「噠噠」狂奔,居中的是英氣勃勃的美貌少女,左邊是額頭一抹白髮的青衫劍客,右邊是高大魁梧的中年光頭。


  「快跑快跑,趁我師父沒有追上來。」李妙真嚷嚷道。


  「阿彌陀佛,李道友,你和許大人這麼做真的好嗎?」恆遠沉聲道。


  他和楚元縝進了雍州城后,便潛伏起來,趁著冰夷元君和玄誠道長在外面干架,偷偷帶走了李妙真。


  天宗兩位陽神白當了一回工具人,聖女還被「劫走」。


  恆遠覺得許大人和李妙真做的忒不地道。


  「無妨!」


  楚元縝笑道:「無非是讓兩位前輩多在人間走一走。」


  楚狀元則認為,弟子和師長之間的鬥智斗勇,既不會給雙方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又很有意思。


  「我師父現在肯定很惱怒,哦不,她不會生氣,但下一次見到許七安,大概率會直接拔劍砍人。」


  李妙真嘿嘿道:


  「他們永遠想不到,一位看起來很有風範的高手,竟是個厚顏無恥之徒。」


  恆遠無奈道:「如此戲耍長輩,實在不好。」


  「六號,你懂什麼,許七安這是明智之舉。」


  李妙真哼道:

  「師父和師伯是聽不進勸的人,無法說服。武力肯定也不行。洛玉衡或許可以,但她要是插手天宗事務,必定惹來天尊,這會讓天人之爭提前到來。


  「既然軟硬都不成,那就只能智取。快點,天亮之前趕到許七安那裡。」
……

  三位同伴披星趕月時,許七安擁著洛玉衡滑膩柔軟的嬌軀,睡在溫暖的被窩裡。


  突然,他被一陣心悸感驚醒,知道地書有了傳訊。


  抬起手,輕輕一招,地書從散落在地的衣服里飛出,把自己送到許七安手裡。


  【二:許七安,我們到了,你在哪個客棧?】


  看到這句話,許七安一個激靈,困意全消。


  這麼快?

  他們犯得著連夜趕路嗎?

  他慌不迭的掀開被子爬起來,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再開一個房間。


  不能讓李妙真看到他和洛玉衡同床共枕。


  洛玉衡睜開眸子,抱住他的腰,嬌笑道:

  「許郎要去作甚?」


  許七安明顯察覺到她語氣和神態有了變化,不復昨日。


  仔細觀察洛玉衡,只見她眉目含情,笑容甜蜜,當即有了猜測。


  愛?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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