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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沮喪的金鑼們

  衝擊波化作狂潮,以漣漪狀擴散,掀起塵土和碎石,將遙遠處的房屋衝垮,許多生命無聲無息的湮滅。


  悶哼聲中,四名金鑼各自採取不同的防禦手段,借力打力,飄蕩向遠處,不敢處在爆炸的中心。


  等一切風平浪靜,早已失去了黑袍男子的身影,四位金鑼心裡鬆口氣,又忍不住湧起怒火。


  「這傢伙是什麼來頭?我指的是那條手臂。」白衣術士突兀的出現,背對著眾人。


  「手臂?」用劍的金鑼反問道。


  「據我觀察,那條手臂不是他的,魔氣之可怕,我平生僅見。」白衣術士說。


  姜律中盯著白衣術士的背影:「楊千幻,你眼睛長背上的?」


  叫做楊千幻的白衣術士說:「他走之前,我回頭偷看了一眼。」


  「.……」姜律中無奈道:「能不能轉過身好好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容我拒絕,楊某人做事隨心所欲,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他說完,解釋道:


  「我仔細觀察過監正老師和魏淵,你們沒有發現嗎,他們一個總喜歡站在瞭望廳,背對著你們;一個總喜歡坐在八卦台,背對著我們。


  「而我們會覺得,魏淵和老師都非常有高人風範。」
……

  四位金鑼感覺腦子有什麼東西想吐,但吐不出來。


  姜律中搖搖頭,回歸正題:「這麼看來,根據目前已有的情報,那隻手就是桑泊底下的封印物。」


  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楊千幻皺了皺眉頭,他前日剛回京,今天代表司天監過來幫忙圍剿一位狂徒。


  倒也知道永鎮山河廟前陣子被炸了,不過他沒怎麼關注,眾所周知,術士只要有煉藥房和鍊金術實驗房,準時送飯菜,就能十年不出門。


  「那個和尚,多半就是恆慧了。」用劍的金鑼說道。


  聽著金鑼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楊千幻一頭問號,愈發好奇。


  「如果能抓住他,就能知道平陽郡主的下落。」姜律中說。


  平陽郡主?一年多前失蹤的那個平陽郡主?楊千幻記得這位郡主失蹤時,司天監術士幾乎傾巢出動,動靜鬧的很大。


  聽到這裡,他再也忍不住,背著身,問道:


  「桑泊案發生才幾天,你們打更人竟然把案件查的這麼清楚了?等等……我怎麼沒聽司天監的師弟們說起,別告訴我你們沒請他們協助辦案。你們打更人辦案的本事可沒這麼強。」


  這位高品術士滿腦子霧水。


  按理來說,桑泊這樣的大案,司天監的術士不可能不和他說,畢竟司天監常常協助朝廷辦案,內部之間交流信息是常有的事。


  但楊千幻完全沒聽說過恆慧、平陽郡主等信息。


  楊硯罕見的開口,道:「我們打更人甚至沒出動金鑼,辦案的是名平平無奇的銅鑼。」


  這關你什麼事,你語氣那麼得意……楊千幻沒有轉身,心裡腹誹,反問道:「銅鑼?你們與我說說。」


  「這位銅鑼你應該認識,嗯,因為他在司天監很有名。」姜律中想起了關於許七安的傳聞,知道他曾經在司天監給白衣術士講課,「他叫許七安。」


  「許七安?!」楊千幻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許七安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剛回司天監就知道這號人了,竟然給師弟們講課,實在太愛出風頭了……是個勁敵。


  沒想到桑泊案也是他辦的,看起來乾的還不錯,又大出風頭……是個勁敵。


  「那隻手臂什麼來歷?」南宮倩柔恨恨道。


  「不知道,但它的主人絕對是二品以上,我對武夫體系不太了解……呵,當然,也不屑了解。」楊千幻語氣深沉,像個無敵且寂寞的劍客。


  這人離京數月,病情愈發嚴重了……金鑼們心想。
……

  經過了昨日的勞累,身上帶著輕傷的許七安睡過頭了,起來時天已經亮。


  卯時肯定已經過去,反正遲到了,反而不著急,慢悠悠的穿衣洗漱,翻牆去主宅吃早飯。


  隔著老遠就聽見貪吃的小孩在嗷嗷大哭,哭聲中氣十足,宛如餓龍咆哮。


  進了前廳,二叔已經上班去,晚起的嬸嬸和玲月在吃早食,許鈴音雙手擺在身後兩側,身子前傾,朝她娘發出音波攻擊。


  臉蛋美艷但氣質端莊的嬸嬸,秀眉緊蹙,默不吭聲的低頭吃飯。


  綠娥在旁安慰小豆丁。


  「這是怎麼了?」許七安笑著進來。


  許玲月眼睛一亮,轉過頭來,雀躍道:「大哥今日休沐?」


  「睡過頭了.……」許七安慚愧道。


  「大哥大哥,」許鈴音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一隻小手抓住許七安的衣擺,另一隻小手指著娘和姐姐,義憤填膺的說:「他們搶我雞腿,他們連小孩的雞腿都搶……嗷嗷嗷.……」


  這麼過分?許七安審視著嬸嬸和妹子。


  嬸嬸嬌哼一聲,懶得解釋。


  許玲月無奈道:「昨晚鈴音吃剩了一隻雞腿,她沒捨得吃,帶回屋裡了。今早起床發現雞腿不見,她認為是我和娘偷了雞腿。」


  那應該是昨晚我走之後的事情,不然現在就是許鈴音拽著她娘的衣袖,指責我偷她雞腿吃.……許七安摸了摸小豆丁的腦瓜:


  「大哥最擅長破案,大哥替你做主。」


  小豆丁一聽就很開心,覺得大哥是最好的,除了喜歡搶他吃的,死死拉住大哥的衣擺,和他同仇敵愾的瞪著娘和姐姐。


  許玲月迎著大哥的眼神,說道:「我問過照顧她的丫鬟,丫鬟說鈴音半夜起來吃掉了,但她根本不信。」


  許七安低頭,問道:「那你吃了嗎?」


  許鈴音大聲說:「我沒有。」


  許玲月道:「丫鬟說她是閉著眼睛吃的,我們在她床頭找到了雞腿骨頭,啃的很乾凈,是她的吃法。」


  「大哥,一定姐姐吃的,姐姐騙人。」許鈴音無法接受自己捨不得吃的雞腿是自己吃掉的事實。


  「大哥已經知道是誰吃的了。」


  「誰呀。」


  你是嘴吃掉的,但你腦子不知道……許七安說:「是鬼。」


  「死鬼啊?」許鈴音大吃一驚,嚇的發音都不標準了。


  「不要嚇孩子。」嬸嬸不高興道,又對幼女說:「鬼撒上鹽巴,放油里炸一炸,比雞腿還好吃。」


  許鈴音一聽,又害怕又嚮往。
……

  吃完早餐,許七安騎馬來到衙門,眯著眼的宋廷風說道:「寧宴,魏公剛派人來請,尋你去浩氣樓。」


  「你沒說我遲到吧?」許七安道。


  「我說你在茅房裡竄稀。」他眯著眼說。


  「.……」許七安點點頭,轉頭去了浩氣樓。


  守衛通傳后,他快步登樓,隨後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茶室里除了魏淵,還有四位金鑼,他們身上都帶著傷,楊硯胳膊用紗布吊起來,像是臂骨骨折了。


  姜律中額頭包紮的嚴嚴實實,腳上只穿了一隻靴子,另一隻腳裹著厚厚的紗布。


  南宮倩柔外表看起來正常,但臉色蒼白的宛如紙人。


  另外一位不認識的金鑼,腦袋裹著厚厚的紗布,感覺是街頭打架被人腦袋開瓢。


  這一幕既荒誕又滑稽,堂堂高品武夫,像是一群打群架輸了的流氓,有些垂頭喪氣。


  「噗……」許七安扭過頭,沒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四位金鑼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我沒笑……」許七安不承認。


  魏淵招呼許七安過來,指著對面的位置讓他坐下,說道:「昨晚恆慧出現了,目標是兵部尚書府。」


  許七安收起戲謔的表情,轉為嚴肅:「幾位金鑼.……」


  魏淵點點頭:「恆慧打傷的,昨晚衙門在兵部尚書府和首輔府上設了局,四名金鑼,再加上監正的三弟子楊千幻,五名四品高手都沒留下恆慧。」


  對於這個結局,許七安既震驚又不震驚,五名四品高手齊上陣是他沒想到的,不震驚則是覺得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就該是這樣的位格。


  「什麼來路看清了嗎?」許七安問的是封印物本尊。


  「一隻斷手。」姜律中回答。


  果然……果然是那隻古怪的手,許七安看向魏淵:「魏公,這是幾品?」


  一隻手便有此等實力,主人該是什麼境界?

  「至少二品。」魏淵道。


  至少二品,但大概率是一品吧……否則,不可能是封印而不是滅殺.……許七安猜測道:「那封印物到底什麼來頭,是不是與妖族有關。」


  「此事涉及一樁極大的隱秘,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魏淵拒絕透露。


  一隻斷手,一個強者,牽扯了司天監,皇室和佛門。還牽扯到五百年前的歷史。許七安想著,掃一眼金鑼們,試圖從他們眼裡看出點端倪。


  金鑼們不理睬小銅鑼的觀察。


  「恆慧身上有屏蔽氣息的法器,目前能肯定的是他還沒有出城,我今早已向陛下稟明情況。」魏淵溫和道:


  「你繼續查你的。」


  許七安聽懂了大宦官的暗示,「兵部尚書人呢?」


  「以保護的名義,軟禁在府中。」魏淵喝了一口茶。


  「卑職這就去調查。」許七安心領神會。


  魏淵提點道:「張尚書是二品大員,注意分寸。四品以上,不使用望氣術,這是規矩,但你依舊可以帶上術士。」


  這是說,雖然術士的指控無法當做證據,但可以為我提供參考.……許七安抱拳:「是。」


  他看了眼滿臉沮喪的金鑼們,又「噗」了一聲,趕在金鑼們發怒前,退出了茶室。


  PS:月票和推薦票有沒有,求一個。


  這章一半是手機碼出來的,錯字見諒,記得幫我挑出來,半小時后我過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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