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相聊甚歡
第三十八章相聊甚歡
萬玫紅看朱慈炯挖洞口，心想：「假如我能出去的話，今後怎麼對這個華仙傳人？」
她一時間，對朱慈炯有點敵我難分了！
這要在之前，那是毫無爭議的問題，殺了華仙傳人，那是她必須去做的事！如今卻頗為兩難了起來！
朱慈炯見她這樣看著自己，便笑道：「幹嘛這樣看我？難道我很帥嗎？」
萬玫紅聽了，噗嗤一笑，道：「你整個臉髒兮兮的，有什麼帥的？」
朱慈炯一笑，道：「只怪素麵太迷人，故裝乞丐掩本真！」
萬玫紅聽了，咯咯一笑，道：「你倒會詩詞，分明就是化自張古的詩『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朱慈炯聽了，一豎拇指，道：「果然是熟讀詩詞的才女！」說著，問道：「我聽那酒肆的酒保說你作了一首詞，什麼情深似海，緣薄如煙，整首詞是怎樣的？」
萬玫紅聽了一笑，道：「你倒是很留意我啊！」
「那是！」朱慈炯一笑，接著道：「生死對手，能不留意嗎？」
「你真的感興趣？」
萬玫紅問道。
「那肯定的呀！不然，我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啊！」
朱慈炯一邊挖著山洞，一邊說道。
「如夢令——」萬玫紅說著，吟道：「不見銀河鵲影，何堪鏡里秋顏。縱然情似海，奈何緣薄如煙。憂傷，憂傷，盡在淡淡眉彎。」
朱慈炯聽了，她的聲音婉轉清澈，猶如空谷幽蘭，酥軟人心，甜如浸蜜，讓人聽了，意猶未盡；再加上詞中的纏綿悱惻，韻味無窮，真是令聽的人痴痴如醉。
朱慈炯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劍鞘，怔怔出神。
「怎麼樣？」
萬玫紅一笑道。
「好詞！好詞！」朱慈炯誇讚道，只是在心中想道：「詞，自然是好詞，但未免太過憂傷。今後恐怕沒有好的結局！」
「那是，我鬼公主出手，天下誰是敵手？」
萬玫紅得意地說道，對自己的詞頗有自信。她平生第一得意的是外貌，第二得意的是詩詞，第三得意的才是劍法。
「還有一句『平生心事付雲箋』，這句怎麼沒在這首詞里？」
朱慈炯不解地問道。
「哦，這是我另一首詩的一句！」
萬玫紅說道，心想：「這酒保，把這一句也偷聽去了！」
「那，下一句呢？」
朱慈炯連忙問道，心想：「單這一句，就是好詩了，下一句肯定也好！」
「忘記了！」
萬玫紅說道，心想：「我下一句不能告訴你！」
朱慈炯自然知道她是不肯說，心想：「你自己寫的詩，還能忘記的？」當下也不問，而是轉移話題道：「你們鬼族平時都幹些什麼事啊？」
「當然是為朝廷做事！」
萬玫紅一臉正氣地說道。
朱慈炯聽了一怔，心想：「你們鬼族在江湖中出了名的邪惡，還為朝廷做事？我當太子那會，怎麼從沒聽父皇說過？」當下疑惑道：「朝廷？哪個朝廷？」
「滿族朝廷啊！」
萬玫紅說道。
朱慈炯差點跳了起來，道：「這是逆賊！什麼朝廷啊！」
萬玫紅聽見朱慈炯這樣說，看了他一眼，道：「什麼滿族朝廷是逆賊啊！人家也是堂堂朝廷！」
「當今天下是大明的天下，只有朱家的人，才是真命天子！」
朱慈炯的雙手向上一拱道，神色間，顯得非常的莊嚴。
萬玫紅見了，咯咯嬌笑，道：「你這人，還看不出是忠義之人！我告訴你吧，對於我們鬼族來說，誰的勢力大，誰給的錢多，我們就聽他的；至於什麼國之正統，臣子之忠義，統統是狗屁！」
朱慈炯聽了，怒氣一衝，道：「你——」但想到人家是鬼族之人，尚未開化，肯定不懂什麼忠義了，當下道：「算了，各為其主，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現在京城被李闖攻破，還有什麼大明王朝？」
萬玫紅看著朱慈炯道，心想：「你姓朱，別是皇族吧？」
「我聽聞福王在南都繼位，我大明還沒完呢！還要復興！」
朱慈炯連忙說道。
「那是做夢！至於完蛋，那倒是快了！」
萬玫紅說道。
朱慈炯聽了，知道不能再和她談國事，不然，好好相聊甚歡的氣氛就要破壞，當下道：「算了，我們還是說回詩詞吧！」
「好啊，你念首你的詩詞吧！我聽聽！」
萬玫紅很感興趣地說道，她在鬼族裡，哪裡找得到能和她談論詩詞的人？平時都是打打殺殺，自己作詞，人家還笑話呢！
「嗯，是一首《憶秦娥》。」朱慈炯說著，吟道：「昔少年，一腔熱血在胸間。志滿懷，憑誰言道，天外有天？歷經滄桑又如何？不信命中偏無緣！劍出鞘，任那風烈，敢立蒼山！」
他吟罷，想起作這首詞的時候，還是父皇帶自己踏上煤山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雄心壯志，以為將來繼位，定當中興大明，父皇聽了這首詞，還大為誇讚，說將來定能繼承大統，復興大明！哪裡知道，現在故國已去，空有一懷壯志！
萬玫紅聽了，拍掌道：「不錯，不錯，豪邁之極，直可追蘇辛！」
「姑娘過獎了，也就是抒懷而已！」
朱慈炯謙遜地說道。
萬玫紅痴痴地看著朱慈炯，心想：「這個男子，真是奇男子！武功這麼高，文采又這麼好，真是文武雙全！只是，不知道他長得怎麼樣？」
她想到這裡，臉不禁紅了起來，所幸戴著面紗，別人看不見。
朱慈炯見萬玫紅只顧看著自己，便道：「怎麼了？被我這豪邁之詞震撼到了？」
「去你的！一句敢立蒼山，就震撼到姑奶奶？你敢立刀山還差不多！」
萬玫紅啐了朱慈炯一口道。
朱慈炯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改得非常好！」說著，吟道：「任那風烈，敢立刀山！」吟罷，似覺不妥，再念了一遍，忍不住破口罵道：「靠，叫老子立刀山，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萬玫紅聽了，咯咯嬌笑不止，猶如撒下一洞銀鈴聲。
她見朱慈炯停下手頭的活，只顧看著自己，連洞口都不挖了，當下提醒道：「快挖，快挖，不然，時間很快過去了！」
「好的！」
朱慈炯說著，奮力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