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裁員
九月末，危機爆發。
遠在華夏的吳奇，並不知道他的出現，導致危機居然延遲爆發了兩個月。
有時候，你在正麵推了一把，物體也不一定按照你的意願向正麵移動。恰恰相反，吳奇提前加入做空陣營，導致了多頭們損失更為慘重，而這時代的多頭逼空的意圖更加堅決，原先在兩個月前就鬆口的投行們，生生又堅持了兩個月時間，就是因為吳奇給它們造成了損失，所以不得不拖延危機爆發時間，給自己留有更多的撤退時間。
十月初，貝爾斯登旗下的兩家對衝基金關閉。
同周末，雷曼兄弟的股票大跌，董事會正在預謀裁員計劃，風控部門提交了第一份破產危機警告。
回歸一下。
2000年3月，美利堅政府起訴微軟壟斷案，而微軟敗訴後為導火索，引爆了美利堅互聯網泡沫，美利堅經濟開始走弱，美聯儲為了降低失業率，提振本國經濟，多次降低了聯邦準利率（簡單來說就是降息）。
在此背景下。
利率降低之後，債券等傳統固定收益產品收益率很低，股票在經曆了崩盤後的大低迷期後，市場上的熱錢沒有了傳統投資方向，於是轉向了低迷了很久的房地產，整個美利堅的房價開始上漲，整場危機的始末自此開端。
2003年到04年，美利堅房市火爆，幾乎所有華爾街投行，都有與房屋有關的生意，雷曼兄弟更是收購了五家房屋借貸公司，這條業務線收入之後的兩三年快速增長，增速超過了投資銀行與財富管理等其他業務線。
單單以雷曼兄弟一家業績為例，地產業務線在2007年度時，淨收入就達到42億美元！
唔，四百億人民幣，比開掛的孫狸還賺。
十月末。
華夏金秋，層林漸染。
遼闊的江南天空一片蔚藍，金黃色的穀物在條件低垂，空氣中彌漫著豐收的喜悅。
吳奇同樣如此。
周瑾從美利堅回來了，難得從京城回玄武一趟，兩人還是像以前一樣在湖邊釣魚。
不同的是，吳奇已經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巨富，也是在長老們心中掛上號的青年人，而周瑾也不再是迷茫的世家子，而被迫走上一條長輩期望的道路，奔走在國際上經濟熱點地區，在牆高院深的大院中籌謀。
湖麵非常寧靜，一片煙雲繚繞。
“有跡象了。”
周瑾坐了許久，還是憋不住了，開口說了一句。
“嗯。”
吳奇非常高冷的嗯了一聲，似乎很有寵辱不驚的風範，根本就不為他所說而動。
“喂，不裝逼，我們還是朋友，你反應就這麽冷淡嗎？”周瑾有些不爽歪了歪嘴，一臉不屑的問這個家夥，這可是對岸，哦，不對，應該是世界級的危機：“難道你不怕你的那些投資拿不回來嗎？”
吳奇繼續高冷的淡淡瞅了他一眼，心道既然已經裝了自然不能破功。
“已經知道的事情，有什麽好驚訝的？”
“出事？”
“不怕，上保險了！”
周瑾聞言砸了他肩膀一拳。
確實，吳奇既然敢做空，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把所有風險都考慮到了，瑞士的安聯保險，德意誌的國家保險公司，美利堅的友邦保險，日本的三菱第一生命財險，都為他定製了一份保險，這些動輒萬億級別的保險公司，肯定能賠得起他這幾十億……
“保險公司的信譽還是不錯的！”
吳奇認真道。
“幸好你沒找國內的公司投保，不然平安係肯定要撕了你！”周瑾笑言。
吳奇思索片刻，搖著頭緩緩道：“這可是每個月數百萬美元保費砸出來的。前段時間，平安還找我麻煩，覺得這麽大的生意，應該更照顧國內的公司才對。不過……國內的保險公司信譽實在是太迷了，非常靠不住！”
“接下來呢？”
周瑾問道。
“接下來？”吳奇的眼睛盯著湖麵，似乎已經陷入了思索，良久後歎了一口氣道：“等魚上鉤嘍！”
……
邁克爾·巴裏。
公司最後隻剩他一個人了，孤獨的坐在辦公室之中，調暗了辦公桌上的台燈後，他撥通了對麵的電話問道：“我是邁克爾·巴裏，我手中有空頭合約，你們打算付多少錢？”
“抱歉，邁克爾先生，我們正在核算。”對麵的聲音有些慌張道：“我現在非常忙，有空再給你回電話。”
噓！
邁克爾長長呼出一口氣，又撥通了摩根的電話：“喂，我是邁克爾·巴裏，我手中有……”
“抱歉，邁克爾，我們的服務器出問題了，暫時還不能提供服務。”
“抱歉，邁克爾，我們大廈停電了……”
“抱歉，邁克爾，我們……”
倉惶不安。
邁克爾從所有人的態度中，也聽出了對方的遊移不定，但是依舊沒有一個人給他報價，因為當氣球戳破的時候，大家先做的不是伸手堵住破洞，而是畏懼爆炸聲堵住耳朵。
他不氣餒，因為他贏了。
在他臨近放棄的時候，最後一個下屬離職之後，還是聽到了勝利的號角聲。
房間中的音響在播放悠揚激昂的歌聲，曲調激烈的像是催人前進的戰曲一般。
“victory！”
他躺倒在地板上，無視散落的文件。
他終究勝利了。
……
查理和蓋爾兩人來了紐約。
兩個小人物在街道中穿梭，身邊走過一堆戴帽子的遊客，看著路口那個標誌性的銅牛雕像，他們像遊客一般伸手觸摸了一下鋥亮的牛屁股。
如果他們玩古董的話，他們會說一句：盤出包漿了！
“該死！”
兩人相視河流中的礁石，仿佛逆著人群走向上遊，因為他們的兩邊是無數抱著紙箱的員工，借口掛在牆上的巨型屏幕不再顯示捷報，屏幕中風騷的金發女主播正報著噩耗，一臉沮喪的說：“昨日，貝爾斯登再跌5%，這已經是他本周第五次下跌，據上周跌幅12%……”
“哦，等一下，有新消息宣布。”
女主播有些慌亂的說道。
“雷曼兄弟，沒錯，雷曼兄弟的裁員計劃出來了，它們宣布裁撤兩千五百名員工。”
“偶買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