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滄海不遺珠
東江省醫學院，大二的男生宿舍。
一個靦腆的男生，坐在了電腦桌前，盯著自己製作的網站，這是一個音樂共享網站，目前上麵隻上傳了他自己的歌曲。
沒錯，他自己的歌曲！
他編曲，他作詞，他親自演唱。
宿舍裏的環境有些狹窄潮濕，可是在下課之後，他喜歡呆在這裏抱著吉他，看著網站上網友們給他的留言，別人喜歡他的音樂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點開了臉譜網賬戶，他的粉絲數量不少。因為寫了幾首歌，所以也積攢了不少人氣，尤其是自己的臉譜網賬戶上，已經成了臉譜網的驗證賬戶。
而申報驗證的欄目上，寫著“歌手、詞曲製作人”！
“喂，出去聚會啊？”
有了他這個“音樂大才子”後，他們宿舍的聯誼也變多了，雖然他一直很靦腆的沒有交往女友，可是不妨礙幫助一群單身狗的舍友們脫單。
“嗯。”
他沒有拒絕，把目光投向電腦，指尖夾著鉛筆，在五線譜上塗塗寫寫。
目光投向了臉譜網賬戶，那一排各不相同的頭像。
在高中同學的欄目上，他的目光稍稍停的久一點，筆尖在紙上劃出了沙沙聲後，不一會兒，就寫出了一行行楷字，揉了揉手腕後，側著耳朵小心彈著吉他，似乎在整理這首新的詞曲。
同學喘著粗氣，抱著籃球回來，看著他彈唱這歌，不由側著耳朵傾聽。
在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後，舍友的不由抓了抓頭問。
“老許，什麽歌？你新寫的歌？”
他靦腆的笑了笑，對著舍友點了點頭。
“叫什名字？”
他的目光投向了桌麵的臉譜網，那個一直暗淡著的灰色頭像，仿佛在高中青蔥歲月中的一抹彩虹，被時光和距離染成了一抹絕望的灰色。
“就叫《灰色頭像》吧？”
……
海星唱片。
這裏在科創園的外圍，一棟不大的五層大樓，就連電梯都沒有配備。
這棟樓的外牆刷著草莓紅色的油漆，這外部裝修算是最惹眼的一個了！
背著吉他的許鬆，推了推鼻梁上眼鏡。
“謝謝啊，大哥。”
他對問路的保安道謝後，轉身走進了園區之中，對於身側來往的員工們，都有些畏畏縮縮的閃躲著。
“天機集團？”
他低聲的呢喃這個名字。
這家公司幾乎很少到他們學校招人，可是卻不吝嗇在其他的院校招人。
東江理工、東江大學、東江師範，這三家又不少學長，都進入了這家集團之中。
而據他所知，那些進去的學長們，無不是評學兼優的人，而且在拿到了這家公司的offer後，都會瞬間成為畢業生中的明星，仿佛全身都閃耀著未來之光。
海星唱片，這家在天機集團旗下，毫無存在感的公司，許鬆在此之前，可都是聽都沒有聽過！
可是聽著那些學長們，繪聲繪色的說著臉譜網、滿意電商網、蘋蘋便利，以及剛剛上市的三人行……哦，現在該叫文化中國傳媒公司了。
因為這家剛剛突破千億市值的公司起源於東江市，其中不少的高層元老們都是東江各大院校畢業的。所以這家公司這兩年招聘工作，還是比較照顧東江市的個大高校的。
而那些畢業生們，看著剛剛畢業四五年，就成了千億集團的高管學長們……
其中蘊含的複雜情緒難以言喻。
而在文化中國裏持股的那幾個高層，更是成了院校裏的“優秀校友”。
因為短短五年時間裏，他們就完成了階級的蛻變，從一名不文的窮小子，變成了身價千萬的富翁了！
走過一片竹林，沙沙響動的聲音。
“你好，我是來……”
他有些結巴的看著前台，很漂亮的兩個前台妹子，一個長相可愛又甜美、一個黑長直清冷。
“那個，我是歌手。”
他有些吞吞吐吐的低下頭，臉頰一片緋紅不去看兩人。
心中暗想找了這個漂亮的兩個前台，這家公司應該還挺厲害的吧？
“是來找高總監的吧？”
甜美妹子先開口，似乎對靦腆的男孩，沒有任何的歧視，引導著他說道“你跟我來，在這邊……”
跟著可愛前台，走過了工作區。
“這是會客室，你等一會兒，裏麵還有人，想要喝些什麽？”前台問到。
“清水。”許鬆回答。
然後打量著會客室，放下了背上吉他包。
這裏放著彩色的沙發，還有兩個懶人沙發在一旁，場地寬闊的幾乎能打羽毛球。
隔著一些盆栽規劃的牆壁，就是前台口中的會客室了吧？
隱隱約約的毛玻璃，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你的水。”
前台給了他一瓶飲用水，他沒有看過這種牌子的水，寫著彎彎曲曲的外文的包裝，一看就似乎很有逼格的模樣，擰開後喝著也沒有什麽不同的？
“裏麵是誰？”
緩和了一下後，他已經不太害羞了，就有些試探著問道。
“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
許鬆開始回憶起，那一日收到的郵件，裏麵以海星唱片的名頭，想要約他來玄武市談一談。
他並不是個啥都不懂得小白，海蝶唱片早就注意到了他，想要把他簽進公司給他發唱片。
而唱片行業到底是什麽模樣，作為半個業內人許鬆也知道！
越是臨近畢業，他越是麵臨選擇，是與海蝶簽約成歌手，發一張注定虧本的唱片，然後用這張唱片積攢的名氣，開始全國走穴唱歌還債呢？
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學，畢業後找個安穩工作？
唱片業本就是個虧本的行業，除了周傑倫和王菲兩個人，發唱片就沒有一個不虧錢的，就連樸樹那麽牛逼的也虧錢，隻不過樸樹有人力捧所以不怕。
而許鬆也不敢保證，自己又會虧多少錢？
沒錯，他心裏本來就沒打算賺，作為一個熟練使用網絡的大學生，他也沒有線下買唱片的好習慣，大多會在網上找一些盜版聽一聽……
又或者說，網上根本找不到正版。
而海蝶給他發了唱片後，他就一定能夠保證成名嗎？
他不敢保證！
如果不能一專成名，他又怎麽走穴賺錢？
也許今後的時間，大部分會輾轉全國，幫著走穴賺錢，清還這些虧損吧？
那麽自己還有創作時間嗎？
無奈中，他拒絕了海蝶的邀請，並且把自己寫的歌曲，用簡陋的設備錄製好後，上傳到了自己的建設的網站和臉譜網賬戶，給所有的網友們免費播放這些音樂。
反正多要虧，還不如免費呢！
這是他當時的想法，而且他也是這麽做的。
前台的呼喊上，然他醒了過來。
“高總監，請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