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變故
“這麽說來,我反倒明白你為什麽那麽急切地希望宇文澈能回來了。”柳絮總算是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隻是時間緊迫,就算你如何的抓緊訓練小五,隻怕到時候還是會有所疏漏,這可怎麽辦?這次可不像上次,小五隻要上台去說幾句就好了,而且這次邀請的全是有頭有臉的商戶,還有很多的世家勳貴都會前來觀禮,到時候隻怕是連石頭都不好在小五身邊跟著的。”
“能怎麽辦,剪彩的話,我身為女子確實是不好親自上去,可若是要與這些人周旋的話,泰王跟泰王妃伉儷情深,一起接洽,難道還不可以嗎?”聞心攸頭疼地揉了揉眉毛,她現在一時間也沒了辦法,哪怕事後再如何被人非議,也隻能先這樣了。
兩人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後這件事也隻能這樣子匆匆定了下來,可直到管家請柬都發出去,聞心攸與柳絮開始緊急給小五做訓練的時候,這才發現……小五並不會喝酒。
“我的天!不是說古代人都是海量嗎?不是說古代的酒都是自釀酒,度數都是高得不行嗎?”柳絮看著呆坐在椅子上一臉通紅滿身酒氣的小五,簡直是目瞪口呆。
“唉!”聞心攸隻手撐著腦袋,隻覺得頭疼得不行。
“這才喝了幾杯啊,你這點小酒量是怎麽當上暗衛的啊?宇文澈這什麽鬼眼光啊!”柳絮此刻隻能無奈吐槽。
“大姐,你別說了。你就算再怎麽吐槽,也等他清醒了再吐槽吧!”聞心攸真的是頭疼不已,“現在最大的麻煩不是酒量的問題好嗎?酒量小就算了,關鍵小五他喝酒會臉紅啊!”
“臉紅又怎麽了?”柳絮不解道,“我隻知道你家王爺宇文澈曾經是混軍營的,帶兵打仗的那種,混軍營的人再怎麽說酒量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了。隻是小五這酒量恐怕是完全帶不出去啊,這開業剪彩的典禮,肯定是要喝酒的啊。你看這家夥,到時候帶出去,沒喝兩杯就倒了,還衝人家傻樂的話,該多丟你家王爺的臉啊?”
“關鍵也不是酒量的問題好嗎?”聞心攸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快要吐血了,“阿澈雖然平時不在王府裏喝酒,但他酒量好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好嗎?更何況重點是,他喝了酒從來不會臉紅的,喝得再多都是麵不改色的樣子。”
“那然後呢?”柳絮攤手有些不解道,“你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小五一旦喝了酒就會露餡是嗎?”
“不是,重點是,你看他的脖子!”聞心攸覺得自己也是被柳絮繞進去了,居然真的跟柳絮掰扯了半天小五喝不喝酒的問題。
“脖子怎麽?咦!”柳絮這才注意到小五的臉色跟脖子儼然成了兩種顏色,因為麵上帶著人皮麵具,所以小五平時不管做什麽表情都會有些僵硬,哪怕是他已經刻意去保持自然,盡力控製著自己不要有多餘的表情了,隻要細細觀察,還是會叫人看出端倪。
而此刻喝了酒以後更顯得膚色極其的不自然,帶了人皮麵具的臉是稍微的泛紅,而人皮麵具銜接的那處位置已經看得十分明顯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小五小五?”柳絮跟聞心攸試著想要叫醒小五,但嚐試了半天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管家命人煮了不少的醒酒湯過來,兩個姑娘費盡力氣才給小五灌了進去,隻可惜人還是沒醒。
“這可怎麽辦好呢,”聞心攸眉頭緊鎖十分苦惱道,“最近那些個不安分的,總是想盡了辦法想要跟阿澈套近乎,小五這邊畢竟不方便,已經推拒了很多次了,前兩日好不容易答應今天要見那些人的,可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麽能見人呢?”
“直接說泰王殿下病了推掉不就行了嗎?”柳絮話還沒全說完。
“恐怕不行了呀,中書令那邊說有要事要稟告殿下,手上又有殿下的帖子,這會兒管家已經把人放進來了呀!”石頭驚慌失措地推門進來剛好聽到了她們的對話,連忙打斷道,“現在人正朝這邊過來,看這架勢這中書令今天是非得見到王爺不可了呀!”
“快,石頭柳絮,你們兩趕緊把小五弄臥房去,把簾子放下來,然後直接去請秋老。我現在去先攔著他,盡量幫你們拖延時間!”事態緊急聞心攸匆忙間隻能想到這樣的法子暫時遮掩一下,話音一落就匆忙跑了出去。
“中書令這番急促的樣子,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聞心攸尚且來不及整理好自己稍顯淩亂的發髻衣衫,就對上了迎麵而來的中書令,隻好故作冷靜地開口。
“泰王妃好,”中書令麵帶不屑地撇了聞心攸一眼,礙於身份還是向聞心攸拱了拱手,“老夫有要事許立即稟告王爺,還請泰王妃指路。”
這個中書令是個刻板的老古董,原先宇文澈並不很在意皇位一事,所以雖對朝堂上有所了解,卻也並不十分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聞心攸也摸不準這個中書令究竟是哪個黨派的,又或者是不是宇文沛埋在朝廷裏的暗手,隻是知道這些在禦前參奏聞心攸的人裏有眼前這人一份。
“中書令今日來得不巧,”聞心攸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倒也沒跟中書令計較他的無理,隻能故作淡定地推脫道,“王爺響午用膳時貪涼喝了點冰鎮的青梅酒,前些時候便有些不適發了熱。這不剛剛吃了太醫給開的藥,將將才睡下。”
“哦?王爺病了?”中書令見聞心攸說得逼真本是有幾分相信了的,又見聞心攸儀態上有些淩亂,眼神似乎也飄忽不定的心中反倒狐疑,“如此說來倒是王爺的身子要緊,老夫可以等王爺好些了再來拜訪。隻是如今正好碰上王爺身體有恙,老朽身為朝廷臣子,自該憂心殿下,身體,還望王妃引路讓老朽見見王爺,也好讓老朽稍後回稟陛下時能叫陛下放心。”
這老匹夫話裏話外不過就兩個意思,今天他是非見宇文澈不可了,不管他要稟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要緊,稍後他是要去見皇帝的,現在宇文澈身體不舒服,他正好替皇帝關心關心。
“倒不是不可以帶書令去見王爺,隻是王爺現下剛剛睡著,隻怕是也無法與書令溝通。”聞心攸明白恐怕是非得帶這老匹夫去見小五了,“罷了,中書令請隨我來。”
芙蓉雕花的暖閣裏,窗戶都是關著的,屋子裏點了安神的檀香,床鋪上的紗幔已經放了下了,燭火點的少,光線有些昏暗,但隱隱約約間還是能看到床鋪上躺了個身影。
“中書令請,”聞心攸把中書令領進臥房裏就垂手站在了外間,目光卻緊張地跟隨著中書令的動作遊弋著。
“殿下,殿下?”中書令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鋪前,甚至親手掀開了點紗幔,“泰王殿下?”
試探地喊了幾句,又確認了床上躺著的確實是宇文澈本人後,中書令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既然泰王殿下已無大礙,老朽尚有要事要入宮稟明皇上,便不多做打擾,先行告退了。”中書令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卻遲遲想不明白,隻好跟聞心攸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了。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中書令是否困擾地撓著頭。
“呼,”送走了中書令聞心攸狠狠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背後已經被汗水浸透。
“如何,可有被那老狐狸發現什麽?”柳絮從柱子後頭轉出來問道。
“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對。”聞心攸搖了搖頭,到這時候她才心有餘悸後知後覺地明白,剛剛這麽做是冒了多大的險。
中書令七老八十的年紀,早就活成了人精了。小五當時那種情況,若是一時沒有控製住醉酒又說了什麽夢話,又或者真的讓這個中書令看出什麽來,隻怕不止是小五假冒泰王的事情要被揭穿,就連宇文澈身在清門郡的事情隻怕也要被捅出來的。
聞心攸越想越覺得害怕,又想到國家銀行的剪彩活動迫在眉睫,隻覺得腦袋更加地疼痛了。
最後聞心攸與柳絮商量了許久,打算直接借著這次宇文澈醉酒不適的事情,叫石頭在開業剪彩的典禮上直接全程跟著小五,直接讓小五全程滴酒不沾,少說少做,盡量避免掉一切與他人獨處的機會。隻要能完美地撐過這次的開業典禮,應該就能相安無事地撐到宇文澈本尊回來的時候了。
然而任憑聞心攸與柳絮想得再多,計劃得再完整,也斷斷想不到,事情還是出了紕漏。
開業剪彩的時候確實是場麵隆重,京城裏數得上號數不上號的,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觥籌交錯間,小五端著果汁在周旋在男人堆裏,石頭寸步不離地跟著,不停地向眾人解釋小五不方便喝酒的原因。秉承著聞心攸的吩咐,小五全程與人溝通都盡量用最簡短地話語回應,或者隻是但笑不語。
聞心攸在女賓席裏看到的這些的時候還暗自鬆了一口氣,想著這次應該也就這麽蒙混過去的時候,卻不料變故卻在悄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