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商討
聞心攸那邊風風火火地繼續著,宇文澈這邊情況卻是不太美妙。
“如今局勢卻是不太好,被宇文沛擄走的官眷救回來的不到一半。看宇文沛的動作,可能很快就要開始進攻了。”柳安程臉上貼了把大胡子,麵容上稍稍做了偽裝,相較原先翩翩君子的模樣簡直是翻天覆地。
“我出來得匆忙,如今身邊的人都指使出去查探了,也才救出了不到一半的官眷。”宇文澈的臉辨識度太高,而他身邊的人都被派出去探查了,為了自身的安危,他隻能把自己完全易容成另外一個人,深入簡出的。
“別說是你的人了,我的人也全派出去了,還是沒有多少消息。”柳安程愁眉苦臉。
兩人從京城過來快月餘,可如今卻是一點進度都沒有。李將軍有把柄在宇文沛手上,隻能遙遙與其對峙著,進不得退不得。宇文澈這邊隻查探到了一些官眷的所在,原本不想這麽快下手救人的,就怕打草驚蛇,卻不想宇文沛那邊卻好像知道了什麽,提前做了轉移人質的舉動,讓宇文澈不得不提前出手。
李將軍那邊情況不知,宇文澈隻敢派了人盯著他,也不敢貿然跟李將軍接頭。畢竟李將軍雖是忠於皇家,但人心總是會變的,宇文澈也拿不準李將軍會不會忽然反水。離京畢竟是冒險的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聞心攸還在京城等著他,宇文澈還不敢拿自己冒險。
不能親自上陣主持戰局,宇文澈也有很多無奈的地方。隻能看著李家軍跟宇文沛的軍隊小打小鬧、你來我往地打了幾場無關痛癢不大不小的戰役。
“我收到消息,隻怕宇文沛的手已經伸到了別的地方去了。”柳安程頭疼得厲害,他何嚐不是歸心似箭,隻是這青門郡的事情遲遲沒有進展,根本就脫不開身來。
“前兩日就有探子跟我報說宇文沛的好些心腹都混做百姓,向四麵的城池而去了。”宇文澈也是頭疼,“我已經盡量抽出人手盯著這些人了。”
“你來青門郡的消息一定要瞞好了,我懷疑朝中應當還有宇文沛的耳目。京中應該是還沒有露出馬腳,否則宇文沛不會這樣輕敵放縱。”柳安程思索著。
這段時間裏,他扮成商戶倒是偶然與宇文沛有過短暫的接觸。宇文沛如今應該就是仗著京中的內應給的消息,知道宇文海不讓宇文澈親自插手青門郡的事情,才敢這樣張狂恣意地作為。
宇文沛的人馬一直在青門郡周邊散播宣傳宇文澈惑亂君主,屠城傷民,欺上瞞下,宇文沛把自己放在了被害者的位置上,明麵上又做出親民如子的樣子,倒是欺騙了不少百姓。
而宇文澈跟柳安程雖知道這樣對他們不利,卻不好站出來說什麽,甚至連辯解的動作都不好有。李將軍呢,雖然知道事實真相,但自己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上,一點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就衝著沒有人出來解釋,百姓也開始對於宇文沛的話慢慢地從半信半疑開始偏向宇文沛。
“我聽說為了吸引火力,聞心攸可是賣力地在吸引朝堂的火力。現在朝中每日都有人在彈劾泰王妃,那邊不知道收了幾籮筐彈劾的奏則了。”今日沒有要緊的大事,青門郡內部被防範得嚴嚴實實的,柳安程也是難得閑著這才來找宇文澈聊聊,算起來到了青門郡這麽久,兩個人加上今天也才見了第二次麵。
“你若是不加快進程,聞心攸的泰王妃帽子就要被擼下來了。說不定等你回去的時候,泰王妃都要換人了。”柳安程調笑著說。
“心攸雖然有的時候會犯點傻,但在大事上倒算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我相信她會有分寸的。”宇文澈含笑翻出京都送來的情報,“你看,她一邊試探著朝員的底線,一邊又含辛費力地拉攏著父皇與寒門學子,還有百姓們。”
“喲,我還真沒想到聞心攸還有這手。”柳安程接過宇文澈給的情報,雖然他曾經執念聞心攸,但看到情報上聞心攸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詫異。想來自己對聞心攸還是了解不夠,“從保障金到銀行,再到慈善建設。聞心攸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那是!”宇文澈與有榮焉地笑道,全不知他此刻傲嬌的表情有多遭人妒恨。
“嘖嘖嘖,你們夫妻倆還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秀恩愛啊?”柳安程別過臉,不忍直視宇文澈的臉。
宇文澈為了安全著想做了易容,臉上貼著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皮麵具,此刻那雙耀耀生輝的雙眸卻讓這張普通的臉龐散發著引人奪目的光芒。
“說來我也是挺佩服的,”柳安程調笑後有些正色道,“若說我不夠了解心攸我倒是沒什麽好說的,隻是這柳絮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清楚嗎?卻沒有想到她們兩個臭皮匠湊到一起,竟然還能做出這般大事來!”
“你且看看,這信上所述,有多少是你我親自出手都不一定能達到的?”
“倒是真的難為她們了。”宇文澈的語氣有些沉重道。
“朝堂上的目光都讓心攸她們吸引走了,也就不會有人去關注盯著小五了,這樣就可以為我們騰出足夠的時間,好好地處理青門郡的事情了。”想到這裏,兩個男人的心情瞬間沉重下來。
“怪我太過急切了。”宇文澈到了這時候才想明白。自己原本是因為不想再讓宇文沛有威脅到聞心攸的機會,這才會千裏迢迢想要親自解決了宇文沛這個威脅。卻沒有想到還是把聞心攸放到了風尖浪口的位置,卻是本末倒置了。
“現在說這麽多也沒用,來都來了。盡快解決了這裏的事情才好,你說是吧?”柳安程鼓勵地拍了拍宇文澈的肩膀,宇文澈稍微鬆了鬆緊皺的眉頭。
“殿下!”侍衛在書房外敲門,
兩個男人的溫情時刻似乎更容易被打破一些,侍衛的聲音一響起兩人便立刻恢複了正色。
“進來。”
“可是廢太子那邊有異樣?”柳安程看侍衛一臉欣喜著急的樣子,不免也有些急切地開口。
“無礙,是自己人。”宇文澈看侍衛猶豫地樣子解釋道,“如何?”
“暗衛來報,廢太子轉移官眷時發現了蛛絲馬跡。”侍衛大致稟告了暗衛傳遞過來的消息後,立刻從懷裏摸出情報恭敬地遞給宇文澈。
“如何?找到官眷們被關押的位置了?”柳安程聽暗衛說了個開頭,又見宇文澈看了那信報後連人皮麵具都掩蓋不住的喜色,不禁有些著急好奇地問。
“你先下去吧。”宇文澈把侍衛揮退後,把手上的信報遞給柳安程,“你先看看。”
信箋上說明了這段時間眾人對宇文沛府邸的過多關注,讓宇文沛發現了蛛絲馬跡,加上幾個原先扣留官眷的窩點又被宇文澈的人手搗毀。那些官眷一回到自己的家中,那些官員就有了反水的舉動,讓宇文澈大感威脅,已經有了把所有官眷重新轉移的意思。
“我原先還擔心,宇文沛那邊會謹慎起來,一時半會會讓我們找不到官眷的消息,失了頭緒。如今倒好,宇文沛這是送上門來了!”柳安程喜上眉梢。
“宇文沛原先確實是按兵不動的,現在既然有了轉移人質的動作,恐怕是還有後招,我們要小心應對了。”宇文澈卻沒有那麽樂觀。
“他敢在這個時候動手,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的。如果不是我的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盯著他的府邸,隻怕是還發現不了他的動作。”
“確實,自從涼州吃了你一記後,宇文沛更加謹慎惜命了。”柳安程讚同道。
“你說得不錯,宇文沛如此謹慎狡猾的人,斷不會在我們搗毀了他的幾個窩點以後立刻轉移目標。他敢這麽做,若不是留有後手就是背後有所依仗,這次的消息甚至可能是個陷阱!”宇文澈冷靜下來後仔細地分析道。
“若說是陷阱未免有誇張了,”柳安程不免有些感慨道,“宇文沛這個人確實是惜命謹慎了不少,但咱們來青門郡的事情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又怎麽會為了對付你我,特地放出這種不一定打探得到消息,然後又弄出幾乎無人能知的轉移陷阱來。”
“莫忘了,宇文沛再如何,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米蘭心,甚至還有一個不知麵目的神秘人。”宇文澈卻沒辦法想柳安程一樣樂觀,“這個神秘人想必當時在涼州城內應該不曾出現,否則宇文沛再如何愚笨也不會做出屠城這樣自毀長城的事情來。”
“這麽說來,倒確實如此。”柳安程叫宇文澈一番解釋,倒是想通了不少。“那我們現在如何?要不要去救這批官眷?”
“我直覺宇文沛這次的轉移恐怕是半真半假,如你所說,他確實不知我們在青門郡的事,否則隻怕這個消息要更好得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