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拍賣
起先為了能把宇文海拉到自己陣營，聞心攸沒少費力。好在後麵宇文海也確實在朝臣們的唇槍舌戰裏一直在維護她，然而如果風向一直保持著一麵倒的局勢的話，相信就是皇帝再如何維護，也是會反感聞心攸的。
在這一點上，聞心攸還是很能理解的。於是除了皇帝的支持還是遠遠不夠的，也就是這時候，聞心攸才把主意打到了做慈善上。朝廷內不乏有很多真正仁義，正直為百姓著想的好官。
尤其是這些官員雖然很多官聲不顯，在朝堂上也沒有什麽存在感，甚至日常裏連官員女眷常有的一些後院的小聚，都不曾參與過，但聞心攸很清楚，這些清流都是在皇帝那邊掛了號的。
如果自己有本事能把這些人的官眷搞定，再拉拉這些文官清流的好感度，局勢就會更對自己有利些了。
第一場慈善晚會是由聞心攸跟柳絮自己籌備起來的，聞心攸發了不少的帖子出去，邀請的雖然都是女眷，但不管是位高權重的重臣，還是清流一派的官眷又或者是名聲在外的富戶，京城裏數不數的上號的聞心攸都親自差人送了請帖過去。
怕眾人不清楚宴會的內容跟意義在哪裏，聞心攸跟柳絮都特地再帖子上把這些都寫清楚了。第一場慈善晚會是以拍賣會的形式舉行的，聞心攸自認自己的小打小鬧恐怕也請不到身份太貴重的人，也是為了增加注意力吧。聞心攸特地磨了宇文海一個多時辰，這才從禦書房裏騙來了皇帝宇文海的一副墨寶，又從皇宮裏順了不少華而不實的寶貝。
請貼，上都標明了宴會上將會拍賣的物品，種種件件雖說算不上都是無價之寶，但也都是聞心攸跟柳絮曾經化了不少的力氣收集來的，從女生的首飾到古玩字畫甚至還有幾樣前朝孤本，兩個人都是下了血本的。
朝中的官員原本大多都是反感聞心攸如此做派的，但看到請帖上的拍賣物，難免有些蠢蠢欲動。尤其是最後的三件拍賣品，且不說另外兩樣早被皇宮內院收藏的寶物，單單是皇上宇文海的墨寶，就足以引起所有人重視。
為了給青門郡的兩個人，京都裏的兩個女人簡直是操碎了心。就連錦樓的生意都受了不少的影響，為了舉辦這場宴會錦樓提前三天閉門籌備，損失了不知道多少，更不算花費在這場宴會裏的人力物力。
聞心攸大手筆的做法讓很多文武百官都看不過眼，礙於皇帝的顏麵卻沒有置喙什麽，到了最後，又看聞心攸這麽大張旗鼓的模樣，有些想要瞧熱鬧的又或者想跟泰王妃套近乎的，還有是衝著皇帝的麵子來的，第一場慈善會倒是效果還不錯，至少錦樓是人滿為患。
“第一件拍賣品！”主持拍賣的是聞心攸去花滿樓裏請的一位清倌人喜娘，在盛京頗負盛名。女人們雖不喜她的姿態，但人家賣藝不賣身，媚而不俗，豔而不妖，看著不清高也不虛偽，不矯情也不做作，除了出身並沒有什麽好讓人指點的。
“這是泰王殿下昔年征戰時的戰利品，乃前西周皇室的珍藏，貴妃醉酒圖，起拍價五百兩銀子。”喜娘笑盈盈地環視眾人一圈，雖然已經普及過了競拍的常識，但她還是妥帖地重複了一遍，“對這寶貝兒感興趣的諸位，可以舉起你們手上的號牌競價，每次競價不得低於五十兩銀子，價高者得。”
喜娘自幼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後家中被人誣陷淪落為官妓。家裏的案情平反後，喜娘卻不願離開這風塵之地，自認有辱門風，改了名換了姓，從此就待在了風塵之地，京中大小官員都知道她的事情，就連皇帝也心懷愧疚，暗自裏給他行方便。所以喜娘倒是個奇女子，由她來主持拍賣，倒也沒人敢說什麽。隻是好奇，這泰王妃竟然有這臉麵手段，請的動喜娘……
競拍就這樣順順利利地開始了。
“你那鎏金風雀簪就這麽拍了，舍得嗎你？”柳絮與聞心攸躲在簾幕後，一邊偷偷看著前麵熱火朝天的競拍一邊調侃聞心攸。
“這都開始拍了你才問我舍不舍得，早些時候你怎麽不問呢？”聞心攸白了柳絮一樣。
這次的競拍明眼人都知道是聞心攸一手操辦的，但請帖卻是打著宇文澈的名號發出去的，聞心攸畢竟是閨圍女子，再如何張揚也不好踩了整個帝國男人的臉麵。所以請帖是以宇文澈的名義發出去的，邀請的是官員並且請了官員家眷，就連場內也是分了男女席麵的。
為了這次的競拍聞心攸拉著小五又反複訓練了很久，就為了最後的重頭戲。
最後環節宇文澈肯定是要出場的，畢竟這是以他的名義下的帖子在朝堂上如何中規中矩，總保不住有眼睛盯著他們。隻有千年抓賊的，哪有千年反賊的道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聞心攸跟柳絮一琢磨，幹脆直接拉宇文澈時不時出來露露臉，隻要表現得正常，又有大家在幫著打掩護，想來問題都是不大的。
宇文澈原先就不是一個多熱衷於交際的人，一些必要的場合出現一下就足以打消很多人的質疑了。
聞心攸想了很多，也籌謀了很多，但尷尬的是她完全忘記了，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泰王殿下跟泰王妃是在吵架的狀態。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朝臣們又開始了觀望的日子，一邊盯著小五假扮的宇文澈一邊盯著聞心攸。而聞心攸致力於慈善，倒是沒有再做出如之前一般出格的事情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壓軸的物品自然要讓壓軸的人物來叫號。聞心攸與柳絮這次開辦的拍賣會，拍賣品分了好幾個檔次，比如古玩字畫和一些珍品文物都是由喜娘跟盛京裏的幾位比較有名的鑒賞家在主持拍賣。
現場的氣氛倒也算不錯，喜娘是個混跡風月的女子，三言兩語間輕輕鬆鬆就把場內的氣氛帶動了起來，解說拍賣品的時候又是繪聲繪色的，不少的夫人小姐也都紛紛慷慨解囊買買買。畢竟這是泰王殿下主持的拍賣會，又是打著慈善的名義在進行的，每一筆錢都是善款，這麽好的情況又碰上了心儀的物品，不買怎麽行！
有喜娘在前頭帶動氣氛，又有資深的鑒定師在後麵堅定，條條是道地給眾人分析著，不管是誰來看熱鬧的還是來湊近胡的官員商賈們，最後都紛紛帶了一兩件藏品回家。
很多的藏品都超出了其本身的價值，其中最誇張的就要數泰王殿下小五假扮的“宇文澈”親自拍賣的三樣壓軸藏品。
“首先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出空閑來參加本王與王妃操持的拍賣會，會上若有諸位卿公看中的文玩古物還請諸位慷慨拍下，本王攜本王妃在此向諸位保證，拍賣會上所得的每一分一厘，本王都會命人登記在冊，都將用以建設我們的國家，用以安置那些因為種種原因流離失所的百姓……”宇文澈慷慨激揚地說道。
“壓軸的三件藏品，其一就是這白玉青鬆硯台，這塊硯台原是西周王的摯愛，西周王自來愛舞文弄墨，他的詩詞如今已經難覓真本，就是這塊硯台也是本王當初曆經生死在沙場上征戰所得來。原是本王摯愛，但如今為了支持我國第一場以百姓著想的慈善拍賣會，本王也是忍痛割愛，起拍價一千兩！價高者得，尚不知哪位卿公有幸能得如此好硯。”
白玉青鬆硯是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的，關鍵是這白玉中，央又一抹翠綠，是極其難得，又有能工巧匠細細雕刻，白玉雕刻成了樓塔，而青鬆就在一旁，硯池裏若是加入水了便是如同瑤池仙境，美輪美奐。
宇文澈在台上主持拍賣的時候，一時間氣氛被推向了一個高峰。很多囊中羞澀的文官都忍不住舉牌競拍起來，而聞心攸此刻正端了杯盞，與柳絮一起遊，走女席麵中，不停地與眾位夫人相互聊天交際著。
“最後一樣藏品，”宇文澈故作神秘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麽了吧，不錯正是當今景德帝親筆所書的禦筆“
隨著宇文澈的話語，有小廝抬著已經裝裱好了的宇文海的親筆書寫的牌匾，牌匾上些了“宅心仁厚”四個大字，意味著拍下這副牌匾的人是個宅心仁厚的富人。
“我出一千兩！”“我出一千五百兩！”“兩千兩！”
不等宇文澈說出低價，地下的眾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的開始競拍了。小五笑著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商戶們有錢，但是名聲不好，而當官的更希望自己的名聲官聲更上一層樓。可想而知，宇文海的這塊牌匾該是如何的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