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忍辱負重
“哈哈哈，本宮就在想，自詡良善仁心的泰王妃能看著這群人受苦多久才會出來，又或者是不是貪生怕死直接不敢出來，你沒想到，你還真的自己跳出來了。”宇文沛一邊鼓掌一邊嘲諷地笑道。
“何必廢話，放了他們。”聞心攸握緊了衣袖下的雙拳，不停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你自己送出來的，請你搞清楚狀況，現在，你們的生死皆由我掌控！”宇文沛得意道。
“我知道你抓我不過是為了威脅宇文澈，不管你為了圖謀什麽，我就是你目前的籌碼，但是……”聞心攸頓了頓，反手拔下自己發間普通的銀簪，將尖銳的一麵抵在自己修長的脖頸上，“和你交易的人恐怕很介意我這個籌碼的生死。”
“你！”聞心攸的動作實在太快，完全沒等宇文沛反應過來，局勢就已經換了位置，隻好先放鬆了語氣，“你待如何？”
宇文沛確實不在意聞心攸的生死，但如果聞心攸死了，還是因他而死，勢必會引起宇文澈可怕的反撲……如今的局麵本就對自己不利，如果能好好利用聞心攸，說不定事情還有緩解的餘地，絕對不能讓聞心攸死了。
“放了他們。”聞心攸努力讓自己鎮定，不要有絲毫的膽怯。眾人的性命此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一個不好大家都要團滅。緊張之下簪子緊緊抵在纖白的脖頸上，壓出了一道顯眼的紅痕。
“王妃不要啊！”
“攸攸姐，你快跑別管我們呀！”村民們奮力掙紮著，想叫聞心攸趕緊離開，看守的士兵們狠狠地拽著他們，卻顧忌著聞心攸不敢有所動作。
“我可以放了他們，但我希望你別再耍任何花招，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宇文沛道。
“還請太子殿下放心，隻要看著他們安全離開鎮子，明日一早我便跟你一道離去，絕不反悔。但若您言而無信，我聞心攸也不是貪生怕死不敢為之人。”聞心攸決絕道。
鎮子外就是密林，隻要自己能拖延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算跑不了多遠，想必也足夠鎮民們隱藏起來了。隻要入了林子裏，短時間裏聞心攸相信宇文沛的人馬絕對找不到鎮民們，這段時間足以等到宇文澈的人來接應他們了。
“好。”宇文沛一時間被聞心攸不要命的氣勢唬住，但是幾個沒什麽大用的災民在他眼裏還掀不起多大的浪濤，輕輕一揮手就叫底下的人將人給放了。
村民們都戀戀不舍，由於著不肯離去，幾個小孩子更是撒了腿就想往聞心攸那邊跑，好在被大人們拉住了。
“你們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別被他們再抓到，快走啊。”聞心攸隻能暗示地說道，隻希望村民們能懂自己的意思。
村民們終於在聞心攸的催促聲中，全部撤離了鎮子。
村民們都走光了，聞心攸也不敢放鬆，依舊是緊繃著身子保持一個姿勢站著。時間長了宇文沛也沒了心思跟她耗下去，叫他回去的話他又不甘心，怕這鬼點子賊多的女人又給跑了，隻好叫下屬們隨便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一邊休息一邊盯著聞心攸。
原本全部聚集在一起盯著聞心攸的士兵也分工有序地安排了人輪流盯著聞心攸，聞心攸站久了，又餓了一整天，最後隻好換了隻手繼續握著簪子，另一隻手扶著腰，挪動著坐在草垛上，一邊休息一邊盯著眾人。
聞心攸的動作讓士兵們一陣兵荒馬亂，如臨大敵地盯著她。宇文沛算不上什麽君子，說是小人也不為過。
此時他休息的屋子裏，對著聞心攸方向的窗戶正敞開著，宇文沛正窩在士兵搬來的貴妃椅上，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水果，一邊用不屑戲耍地眼光看著聞心攸。
“等這女人撐不住了，隻管派了人馬出去把那些個難民都給我殺幹淨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宇文沛身為掌權者十分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這些難民雖說在他眼裏無異於螻蟻，但蟻多咬死象，最好是處理穩妥了。
“她現在全憑一股氣再硬撐，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米蘭心聽說了聞心攸被擒的消息十分快意，硬是跟了過來看熱鬧，看了聞心攸狼狽的模樣果然讓她一陣快意。
“本宮到現在，倒是有點瞧明白，宇文澈為何迷戀她迷戀得死去活來了。”宇文沛依舊看著聞心攸，意味不明地說道。
“不過是個矯情的傻子罷了，哪有殿下英武。”米蘭心試圖從宇文沛的臉上看出什麽，一無所獲後隨手拈起一粒葡萄，送到宇文沛的嘴邊。
“殿下覺得，她比我好嗎？”看宇文沛吃了葡萄，米蘭心嬌嗔道。
“她哪有你一半的聰明。”還有心狠，宇文沛咽下剩下的話，忽然間發現，比起無視一整座城的百姓性命的米蘭心，聞心攸為了幾個難民自我犧牲的舉動無異物癡傻。
宇文沛心裏暗暗想著，這麽一個可以說得上為人犧牲的癡傻女人，與平日裏古靈精怪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讓人想要探究的神秘感。
“該死的宇文沛！好餓哦……”聞心攸坐在草垛上，朝著宇文沛的窗戶處狠狠翻了個白眼。她從昨天午後到現在滴水未進，還要緊繃著精神麵對這一群虎視眈眈的敵人，簡直疲憊極了。
聞心攸此刻十分想就倒在草垛上美美睡一覺，腹中饑餓難忍，又好想吃飯，嘴唇此刻都有些起皮了……腦袋裏天馬行空的想著，聞心攸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覺得時間難捱，既希望天快點亮，又希望天慢點亮。
心裏擔心著時間不夠鎮民們跑得再遠點，一方麵又想趕緊結束這磨人痛苦的黑夜……也不知道宇文澈什麽時候能得到自己被抓的消息，他會不會來救她……
在聞心攸在內心裏絮絮叨叨地，侍衛換了一批又一批，大家都得到了良好的休息，而她隻能左手握酸了換右手，右手酸了再換左手……
米蘭心與宇文沛當著是開著窗戶對著聞心攸休息了一晚上，好在兩人還要點臉麵，沒在自己的麵前亂來。聞心攸覺得自己可能熬夜熬傻了，腦子裏盡是些亂七八糟的。
像是怕人不知道聞心攸落到自己手上了一樣，宇文沛吩咐下去，將聞心攸的雙手用繩子綁住，拖在馬後，隨著軍隊繞著城裏大張旗鼓地走了一圈。
聞心攸隻覺得雙手都要不是自己的了，連日來水米未進，又是徹夜未眠，精神與身體上本就已經麵臨崩潰，又被強拽著遊街，徒腳繞了一圈城……
“原來電視劇裏的處罰是真的啊。”手上綁得結實的麻繩在聞心攸皓白的手腕上先是磨出猙獰地紅痕，再慢慢地磨破皮，磨出血。聞心攸隻覺得自己的手從火辣辣地疼痛到後來的麻木。
“好在我這條命對他們還有用，”
電視劇裏常常看到戰爭時，對待俘虜就是將俘虜雙手捆在馬後，馬匹奔跑起來地時候俘虜也必須跑起來，如果跑累了，跑不動了，身體在強力拽動下就會摔倒，會在地上狠狠地拖拽出一條血痕……有的俘虜被拖拽了一路，整個身上的皮肉都被拖拽地外翻出來，混著泥沙血腥恐怖……
這種情況下還能自我安慰的除了自己，怕是也沒有別人了吧？聞心攸自嘲地笑。村莊裏用來保護自己與鎮民的士兵們怕是在宇文沛的強攻下都以身殉職了，宇文澈朝自己這邊加派人手的事情聞心攸並不是不知道，隻當是朝廷的援兵到了，又或者是青幫的隱藏人馬到了。
如今自己都落到宇文沛的手上，怕是宇文澈那邊情況會更為被動，更危險。聞心攸堅定地相信著宇文澈會來救自己，內心裏隻能暗暗祈禱著絕對不要再出任何的意外了。
涼州城此時已是宇文沛的天下，留在這裏的不是與宇文沛有勾結的富商官員就是一些依附他們的普通人，另外的就是宇文沛的兵馬。此刻看著太子殿下的人馬後還拖拽著一個女人，眾人都小心翼翼地議論指點著。
“大家看好了，後麵這位就是我們涼州叛賊泰王殿下的王妃了！泰王受朝廷指令帶糧草前來我涼州城賑災，卻陽奉陰違私吞了全部賑災銀糧，置我涼州城千萬百姓於不顧……”宇文沛的心腹坐在馬上一路上賣力地將宇文沛與宇文澈的形象顛倒過來吆喝過去。
涼州城裏宇文沛可以說是一呼百應了，眾人不管心底是怎麽想的都跟在後麵指責，謾罵著聞心攸，甚至還朝她身上扔東西。
聞心攸開始聽到這些顛倒的話時還有力氣反抗，爭吵，到了後麵被拽著狠狠跑了一圈後，又一路聽著過來她已經全部麻木了。
“殿下，我看咱們泰王妃精神還不錯呢？”米蘭心與宇文沛堂而皇之地共乘一騎，看聞心攸越是狼狽她越是得意。
“哦？看來還要叫馬兒再跑快點。”宇文沛吩咐下去，拖著聞心攸的士兵狠狠抽了一鞭子，馬匹又跑動起來，聞心攸像隻沒有靈魂的風箏一樣就這麽被拖拖拽拽地拉著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