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獻計
“太子的事情必須要解決，但是卻不能從王爺口中說出來。”
聞心攸一提，宇文澈瞬間就明了了。
是了，宇文沛再不好也是宇文海的孩子，兄弟相爭的事情他不會想再看到第二次了。上次時直接把劍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處置宇文沛需要宇文海親自開口下令。
必須讓宇文海看到宇文沛心圖不軌的證據，而這證據卻不能由自己送上。
次日，朝堂之上。
“太子傳回來的消息說，暴亂已經基本平定，災後重建工作正在有序進行著，災民也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隻是要給災民施糧又要進行重建，如今需要朝廷再撥點銀子下去。”宇文海看著宇文沛快馬送回來的折子。
太子黨的朝臣自然是複議響應，懇請皇上撥款。
戶部尚書是個精明的，說白了就是要錢不要命的性格。固執地立在一邊，實在躲不過去了，才出來說幾句，反正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戶部窮，國庫空虛，太窮了。
往前了說，宮裏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今兒個哪宮的娘娘過生辰啊，明兒個那個宮的公主又什麽選婿啊。
往近了說，涼州一場水患，戶部前前後後銀錢糧草都不知道送出多少了。
再往近了說吧，泰王一場要命的大病，皇帝不要錢似的，嘩啦啦的天才地寶流水一樣送王府去。當時泰王重病垂危，就連欽天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
皇上自己孩子都要死了，他這給皇帝管錢袋子，自問自己腦袋不如泰王的命值錢，也不敢捂著，皇帝要給咱就給吧。算起來就這泰王的受寵程度，如果泰王嗝屁了，喪葬費恐怕會比治療花的還多。戶部尚書算了筆帳，這樣來說還是不虧的，好歹泰王殿下的命撿回來了。
皇帝與眾大臣一聽，也不是沒有道理啊。那要咋辦呢，戶部死活說自己沒有錢，可是災民的安置跟接下來的建設都是要緊的事情。
沒得辦法，皇帝想來想去，隻能把自己並著後宮妃子們的吃穿用度俸祿全部減半，勒緊了褲腰帶，總不能讓百姓餓著吧。大病初愈，還一臉蒼的白宇文澈聽到這裏，當下一掀袍子，跪在金鑾殿前。
哪有作為兒子吃飽不管老子的，之前是因為自己病者管不了事，沒辦法給身為皇帝的老父親分擔，現在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怎麽說這種事情也不能虧待自己的父親。於是泰王殿下把自己府上有用沒用的擺件，王府裏好多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能捐的都捐出來。最後還施施然來了一句。
“兒臣如今身體不比當初，府內也沒有多餘的藥材可以捐出了。實在慚愧。”
聽到這裏文武百官不開心了，人家皇家的父子倆都做表率勒緊了褲腰帶了，還想在人家手底下幹活，能怎麽辦？捐唄。於是乎，金鑾殿上嘩啦啦跪了一片，爭先恐後地開始捐東西。
皇帝一把老淚哽著，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戶部尚書一聽這麽多東西要入了國庫，趕忙叫內侍拿了小本本一個個的記了下來。
看的地下的大臣憋紅了一張臉。本想討好討好皇帝亂報多點，結果這下子全部打水漂了。戶部尚書樂開了花，兩撇小胡子一抽一抽地抖著。
宇文海叫戶部的人花了一天時間清點算清楚了捐款，又籌備好了糧草，這會兒就開始頭疼該派誰過去送這些銀子。國庫裏沒錢了，得省著點，可是花錢的是太子，貌似誰去都不敢管著。
正巧宇文澈就過來獻上了水利建設的妙計，宇文海看了以後，又問了宇文澈點意見，又看宇文澈身體已經大好了。這才拍板決定派宇文澈送糧草銀子。
“父皇，兒臣並皇兄為人做事尚不算周全，想跟父皇討個恩典。”宇文澈謹記自己此去涼州不僅僅是為了賑災的，於是愣是說服了皇帝，派了自己身邊的心腹太監與宇文澈一起啟程。
又想到聞心攸與他說的，耐不住還是提了一句，把聞心攸一並捎帶了去。
涼州如今局勢混亂，宮中上下卻被瞞得死死的，可見宇文沛手段。宇文澈本來不想帶著聞心攸過去的，架不住聞心攸軟磨硬泡，又有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智慧，這才同意了。
青幫自從站到泰王陣線後，也開始為泰王準備，已經先一步出發去涼州打探了。宇文澈也是準備充分了才出發。
聞心攸倒沒有準備太多的私人行李，這兩天宮裏在籌款準備物資的時候，她也沒有閑著，安排著人加緊時間縫製了不少的口罩手套之類的。又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了不少高度的白酒，和各種的藥材，在隊伍出發的前一天就先上路趕往涼州了。
隊伍裏有三位為了以防萬一帶上的太醫，還有五百多的護送銀兩的士兵，都是皇帝宇文海撥給宇文澈的親兵，著重保護宇文澈為主的。再來就是戶部整理撥下來五千兩白銀，以及十車的糧草。
隊伍一路向前，宇文澈很明白如今涼州的局勢隻會比想象中的更差。於是每到一個城鎮賑災銀都會被拿一些出來兌換成藥材跟糧食。馬車數量就這樣增加著。
隊伍前進了近二十天才終於到了涼州的地界。自從五天前他們隊伍經過的周邊城鎮沒有再兌換到藥材跟糧食以後，宇文澈就大致猜到了涼州如今大致會是多麽糟糕的模樣了。
隨著隊伍過來的人馬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皇帝心腹，劉公館，簡直不敢相信。一路以來的物價，簡直由幾何倍在上漲啊。
大街上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好在還沒有出現易子而食的畫麵。簡直慘不忍睹。整個隊伍到了後來甚至不敢從城鎮裏走了，官道上也是虎視眈眈的難民，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人馬在精不在多，於是眾人之敢走些山間小路。
顛沛了半月，終於可以看到涼州城城牆。
宇文澈將隊伍安排在了某個小鎮子裏，物資放在鎮子外的樹林裏，由一幹士兵守候著。這才帶了人在四處打探起來。
宇文沛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收到自己過來的消息，最多隻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消息。青幫的人身手莫測，神秘得很，想必隻是攔截個消息這樣的小事是難不倒他們的。
聞心攸正有巨大的事情要做。這一路過來，看到聽到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眼中，她已經吩咐安排了眾人收集了不少的藥材，烈酒已經種種需要的物資。
現在宇文澈進城去打聽消息了，而自己的任務則是要帶著皇帝的心腹劉公公領略見識見識這片千瘡百孔的城市。
馬車慢悠悠地停在距離涼州城旁的一個小鎮子裏，這個鎮子也是屬於涼州的，一樣是受了天災影響的。
鎮子裏安靜得不行，好幾具破草席隨意一裹已經有些發臭的屍體被隨意地丟在路邊，蒼蠅在惡臭的空氣裏飛舞旋轉著。
“這？！”即便是一路上已經做了不少的心裏準備，劉公公還是叫眼前的畫麵嚇得目瞪口呆。就算是聞心攸此刻也是在故作鎮定。
“太子不是說涼州已經，已經處理安置得差不多了嗎？”劉公公哆哆嗦嗦地說道，眼前的一切實在讓他這個一直生活在繁華宮牆內的的人十分不敢置信。
“現在的天氣尚未回溫，這些屍體卻有了味道，怕是有些時候了。公公先把口罩帶上。”聞心攸遞了個自製的口罩示意劉公公帶上。
實際上，這些死掉的的人，不管是餓死病死的人，最好還是要處理掉，尤其是這種天災過後的地方，細菌滋生得厲害。屍骨若是處理不好，極容易引發各種流行性的疾病，十分的可怕。
尤其是在這種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
整個村莊裏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時不時卻有烏鴉怪異的叫聲響起。詭異得可怕，但此刻的兩人誰都沒有心思去多想。心底裏是莫名得沉重。
鎮子周圍已經沒有一點點活著的東西，就是樹木都被捋幹淨了葉子，剝幹淨了樹皮。甚至他們還在一戶人家的灶房垃圾裏看到了類似人手骨一樣的東西。
劉公公看到屍體的那刻沒有吐，看到路邊的荒涼時也沒有吐。他在後宮時也見過各種陰暗齷齪的事情，沉浮了這麽多年，頂多是有些感歎悲哀，此刻卻在見了那一截手骨的時候，忍耐不住……
“您還好吧？”聞心攸給劉公公拍著背，努力幫他順著氣。等他緩過來以後又趕緊地遞上水。
“謝謝泰王妃了。”心裏一陣溫暖劃過，劉公公年紀大了，宮裏也不乏有宮女太監衝著他的地位諂媚奉承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還是分辨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