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水患
“他想利用我還是想扶持我，誰又說得清楚。青幫用不好固然是一把雙刃劍，可用好了又未嚐不是披荊斬棘的利刃。指哪打哪，多好。”
宇文澈嘲諷的說道，如今青幫固然是強大可怕，也許現在的他還不足以撼動。
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螻蟻尚能有機會撼倒大象，他宇文澈就不信啃不下這塊硬骨頭。
“我到今天才是真的佩服你了。”
男人都有征戰天下的豪情壯誌，就是柳安程想明白了這點也是鬥誌昂，揚，熱血沸騰。
“兄弟征戰，我柳家必不會無動於衷。”
“那就先謝謝了。”
接下去眾人便在暖閣裏商議著，當今之際必然要做的是先扳倒太子，已經太子背後那個黑手。
一切陰謀後麵都有這黑手的影子，就如黑夜裏的毒蛇，緊緊盯著你，隻要你有一顆的鬆懈，他就會狠狠將毒牙咬進你的皮肉，讓毒液滲進你的骨血。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你的疏漏，等著讓你一擊斃命。
這種時時刻刻都要堤防暗處的感覺實在是煩人得很。
如今借著王府愁雲慘淡，王爺重病的消息傳出去，短時間內多數人都會保持一個觀望的姿態。
而聞心攸這招將計就計的法子使出來，不管這次的事背後是否是青幫下的手，青幫眾人此時也一定不會再有除了打探王府消息外，多餘的動作。
太子府一旦拿到秋老精心準備的藥方，想必也會信以為真，開始有所動作。
“嘿嘿嘿，你生個病來打探的人不少。”
聞心攸笑得狡猾，她這段時間演戲演得辛苦，周旋於各個打著慰問探望名義來打探消息的夫人小姐間。雖然臉都快僵了，但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獲。
看望病人哪有不帶禮物的，所以這段時間聞心攸可是趁著宇文澈病重狠狠賺了一筆。細細算起來，甚至可以抵上錦年一個月的分紅了。
宇文澈加上柳安程的幫忙暗地裏已經開始默默籌備，聞心攸每天要扮演著一個淒苦憂鬱的好妻子模樣，時不時地出去見見、接待各處來的夫人小姐，就連錦年的生意都要裝作‘無心打理’的模樣，一應事務全部推給了柳絮。
柳絮忙得幾乎沒有時間，偶爾還要過來陪著聞心攸演戲，再恰巧、不經意地讓府內的小廝丫鬟看到聽到。
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豪感。
秋太醫花了一天時間專門配出了按宇文澈要求準備出的藥方，為了保證藥方的真實性，用的藥都是特地回到太醫院裏專門配置的。再親自煎藥，由王妃聞心攸親自端送過去給宇文澈服用。
對於藥渣更是秋太醫親自處理，隻很不湊巧地在煎藥時離了一次人，總算讓打探的人搞到了實際性的證據。
王府裏除了管家這類的心腹，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王爺要不行了。丫鬟們私下裏都在傳，夜間經過暖閣時還能聽到王妃壓抑的啜泣聲。
“聽說王妃將成寡婦，不忍王爺死去，夜夜低泣到天明？”
宇文澈眼神曖昧玩味地看著聞心攸，小嬌妻故作鎮定地轉身，一雙可愛的耳朵卻是通紅。
“我天天演戲演得那麽辛苦，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聞心攸真的是恨得牙癢癢。
“接下來可不止王妃要演戲了，怕是連本王也要開始演戲了。”
宇文澈歎息道，打探了近一個月，就連他們精心炮製的藥渣應該也到了宇文沛手上，想來太子府應該也查出藥渣的藥效了，若要有動作差不多也是時候該開始了。
第二日開始，秋老在宇文澈的要求下，配置了可以讓人臉色顯得枯黃的藥汁，由聞心攸一點點幫他塗抹到衣衫外的所有皮膚上，又在聞心攸的要求下，硬是被逼著化了個病妝，更顯得整個人消瘦單薄。
就是聞心攸自己都佩服宇文澈，那般俊俏的容顏，如今這一番折騰下來，確實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了。
武王府開始對外放出話來，王爺病情開始有所好轉，已經能見人。
這一整個月內，整個京城裏談論得最多的就是這個曾經的戰神王爺。
一會說王爺不行了，王妃整宿整宿地偷偷哭。一會又說王爺又好點了，能吃下東西了。再過一會兒，王爺又吃不下東西了。
上京城裏有點渠道權勢的人家，哪怕不是刻意打聽，都能聽到王府裏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出來，大家心裏都在想著這個王爺怕是活不成了。
“混賬東西，江西賑災賑到哪裏去了戶部大把大把銀子出去，朕一道道賑災的折子下去，你現在跟我說，暴民不滿反了？”
金鑾殿上宇文海狠狠地把涼州的折子狠狠地摔在一眾大臣麵前。
三月前涼州水患，大片洪水頃刻間湮滅前往良田，百姓流離失所。水患後折子一達天聽，宇文海就做出了針對水患的種種政策，又撥遣吏部的張長使領著物資糧馬前去賑災……可如今賑災的聖旨才下去多久，就告訴他涼州亂了？
“陛下，窮山惡水出刁民，涼州本就不是民風純善之地。為一點蠅頭小利眼紅，不滿起哄……對此等刁民，萬萬不可助長其焰，微臣懇請陛下，出兵，以武力鎮壓。”一個太子黨的文官道。
“陛下，涼州路途遙遠，雖是窮山惡水，卻是兵家戰鬥不可不爭之地。涼州民風一向彪悍，卻也不是蠻橫不講理之，怕是此事有所隱情，望陛下三思啊。”五王黨的武臣偏多，這是五王黨的朝臣開的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涼州水患，陛下心憂得三天沒睡好，一道道折子下去，如今那亂民不思感恩居然還亂，翻了天了都！”
“聖上英明，但辦事的人得不得力就不知了。”
太子黨的人如今都知五皇子如今重病在家，此次出去賑災的張長使看似中立又隱隱向著五皇子靠攏，隻是此刻大家都收到了近期不能與五皇子正麵交鋒。
於是太子黨絞盡腦汁地跟五王黨吵架，一邊吵一邊引導著五王黨的人向著自己希望的結果爭論。
“夠了，朕派周將軍帶兵前去鎮壓，另再派一位朝臣前去安撫調查之前賑災的事務……”
隻是這派誰去合適呢？
宇文海看著朝堂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邊，心裏煩躁一時間也沒有好的人選，隻好摸著額頭十分焦慮。
朝中如此看來又哪有可用之人，小小一個水患，竟搞成這般。
“父皇，兒臣懇請親自領兵前去涼州賑災。”老神在在的太子此刻慢悠悠地鑽出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也是，太子現在畢竟是太子，此番做得好的話，對於今後的太子而言更是一項功績。
於是皇帝大手一揮，準了。
“涼州水患，災民暴亂，太子跟周武已前去賑災鎮壓了。”王府的暖閣裏‘重病’的宇文澈聽著探子上報近端時間朝堂以及朝堂下的情報。
“我們的人已經提早一步到了涼州，正在私下打探之前賑災的始末，除此之外，還查到了點別的東西。”探子上前遞了張信條。
“張明利明麵上是向著我們五王黨的，但實際上這人狡詐，從不為我所用，暗地裏卻與太子的人私下往來甚密。”
“不錯，如本王所料不差的話，張明利應該是太子的爪牙。所以在張明利被派遣去賑災後，我才先一步讓你們前去打探著。”宇文澈點點頭。
“那張明利是太子的人？這麽說來前去賑災引起暴亂的也是太子？”聞心攸詫異。
“真沒想到，宇文沛這貨為了爭奪皇位竟然無所不用其極。那些百姓可都是綏國的將來啊！”
“怕的是，不僅僅是這樣。”宇文澈毫不懷疑地把探子送來的信條遞給聞心攸。
“‘涼州發現混在亂民中的可疑人物，疑似太子人馬，且數量龐大，詳細人數尚且不知。’我的天，宇文沛這是想做什麽？”聞心攸被自己看到的消息嚇呆了。
“將兵馬混入暴民中，煽動暴民起反，然後自己再風風火火的過去恩威並施地賑災鎮壓？”
“若是這樣就好了，隻怕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宇文澈心裏暗暗思索著，如今這個局勢看來，自己的病是不得不趕緊好起來了。
“我得開始跟青幫做接觸了。”
宇文沛的野心圖謀太大，如今宇文澈不得已隻能盡快與青幫接洽然後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聞心攸知道這些朝堂之事沒有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隻好一個人去書房裏，琢磨著自己腦袋裏有的知識然後記錄下來希望能幫到宇文澈。
與此同時，宇文澈也趕緊向宮裏發出了密令，然後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接下去的種種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