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凶多吉少
宇文澈抱著奄奄一息的聞心攸回了王府，讓秋太醫診治，擔憂的左立不安，見秋太醫，出來，忙問：“秋太醫，攸兒如何了？”
秋太醫搖搖頭，歎了口氣：“隻怕凶多吉少啊，現如今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如果能順利熬過今夜，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不過……”
“不過什麽？”宇文澈著急道。
“就算活過來了，這兩條腿隻怕是也廢掉了，這皇後下手也太狠了。”
“你說什麽？你說心攸以後都站不起來了？”蕭素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去替心攸報仇！”
“素素，你沒看見王爺如此著急嗎，你就別添亂了，心攸到底是女子，你要留在這裏幫忙照顧她。”柏原勸道，蕭素素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宇文玦坐在一旁的欄杆上，後悔自己昨晚沒有堅持把聞心攸帶出來，認為都是自己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將她留在宮裏的，她那麽天真單純，如何會知道宮內的人心叵測呢，我居然聽了她的話，五弟，是我對不起你。”
宇文澈什麽話都不說，坐在聞心攸的床頭，隻癡癡傻傻的看著聞心攸憔悴的麵容，心想：“攸兒，你一定要醒過來，哪怕你真的不能走路了，我便永遠背著你，我再也不會把你扔到外麵，再也不會放你走了，什麽案子什麽報仇，我都不做了，隻要你快點醒過來。”
宇文澈握著聞心攸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隻這麽癡癡的坐著。
到了夜裏，燭火換了好幾盞，所有人都在青蘿殿內內外外坐著，不敢離開，聞心攸卻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柏原對宇文澈道：“王爺，你去塌上躺一會吧，不要累壞了身子，心攸一定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宇文澈還是沒有回應他，蕭素素衝柏原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勸宇文澈了，就讓宇文澈陪著聞心攸，柏原隻好作罷。
宇文澈摸了摸聞心攸的額頭，仍然是高燒的狀態：“秋太醫，為何心攸的額頭還是這麽燙，再這麽燙下去，隻怕要燒壞了腦子啊，可有什麽迅速降溫的方法。”
秋太醫道：“心攸傷口發炎，所以才會高燒不退，降溫的法子是有，但是心攸現如今有傷口在身上，實在沒辦法啊。”
“是什麽方法，你且說來聽聽。”宇文玦道。
“老臣在醫書上見過，可用冰塊等冰涼之物敷在身上，可用暫時降溫，隻是如今天氣炎熱，沒有冰塊，而且心攸現在的病情，也承受不住冰塊的寒氣啊。”秋太醫道。
“冰塊？冰塊有啊，心攸前陣子為了給王爺驚喜，在青蘿殿底下挖了一個冰窖，雖然容量不多，但也是有啊，隻是正如太醫所言，隻怕心攸受不住，到時適得其反。”蕭素素擔憂的看著聞心攸。
宇文澈沒有想到，聞心攸居然為了自己還親手挖冰窖，看著聞心攸痛苦的樣子，問道：“秋太醫，如果本王降低自己的溫度再通過我自己給心攸降溫，可否？”
秋應民被宇文澈的話語著實驚到了：“王爺，這萬萬不可啊，萬一寒氣入侵您的身體……”
“太醫的意思便是這方法可行？”宇文澈不顧眾人勸阻，立馬褪去外衣，跑到冰窖裏坐上一炷香，凍的嘴唇發紫，眉毛也凍上了冰霜，隨後再去房裏抱緊聞心攸，通過自身溫度給聞心攸降溫。
如此反複了多次，宇文澈被凍的手腳僵硬，走不動道，還是強撐著走到房裏去，眾人努力勸阻，卻都被宇文澈拒絕了。
秋太醫見宇文澈如此執著，隻好反複的給宇文澈熬薑湯薑茶，讓他驅寒。
下半夜，秋太醫給聞心攸測了下額頭：“太好了，心攸的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太醫的意思是心攸沒有生命危險了是嗎？”蕭素素找秋應民確認著。
“是，心攸明日應該就會醒來了，剩下的就是這傷口的事情了。”眾人見聞心攸沒有性命之憂，這才少了愁容。
宇文澈聽到聞心攸沒事，這才放心，但因為寒氣入體，一下暈了過去，柏原立馬扶宇文澈到一旁的塌上讓秋應民診治，所幸宇文澈向來習武，身子強壯沒有大礙，但是上回的風寒未愈，今日又寒氣入體，所以才會暈倒，隻要調養一陣子便好。
聞心攸隔日清晨，昏昏沉沉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青蘿殿，想起昨日在延坤宮驚險的一幕，原來最後瞧見王爺不是夢，真的是王爺趕來救了自己，再看一眼旁邊趴著蕭素素，想必是昨夜都是蕭素素在照顧自己，聞心攸不禁埋怨，這宇文澈將自己救回來卻不照顧自己，果真還是不是真心。
“素素……”聞心攸輕聲喚蕭素素。
蕭素素聽到聞心攸的聲音，立馬就醒了：“心攸，太好了，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我了。”
聞心攸見蕭素素喜極而泣的樣子，笑道：“傻丫頭，你哭什麽，我又沒什麽事，昨日，是王爺把我救回來的？”
“我太高興了，是啊，王爺剛剛才歇下呢，我這就去告訴他們，大家都可擔心你了。”蕭素素忙起身要去通知其他人。
“別！”聞心攸拉住蕭素素的手，“你說王爺剛剛才歇下？”
“是啊，王爺照顧了你一整晚，方才才歇下，他要是知道你醒過來了，一定高興壞了。”蕭素素忙要出去。
聞心攸心想，自己又誤會宇文澈了，果然他還是十分關心自己的：“我自己去找他吧！給他一個驚喜。”
聞心攸說罷便要下床，誰知道雙腿卻怎麽都不聽使喚，仿佛失去知覺了一般，聞心攸再一用力，整個人便從床上滾下來：“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腿一點知覺都沒有？”
聞心攸不敢相信，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腿，還是沒有辦法感覺，慌道：“素素，我這是怎麽了？”
蕭素素見聞心攸摔到地上，忙去扶，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秋太醫說你隻是暫時可能站不起來。”
“什麽叫做暫時可能站不起來？”聞心攸追問。
“皇後打了你八十大板，每一下都打在你腰椎上，上了腰，所以你現在才沒有力氣，沒事的，等我們好好養上幾天，一定就會好的。”蕭素素安撫著要扶聞心攸起來。
“不對，你在騙我，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從今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聞心攸哭著問道，精神幾近崩潰。
兩個人的哭鬧聲吵醒了眾人，宇文澈衝進屋裏，見到聞心攸坐在地上，慢慢的走了過去：“攸兒！地上涼，來，我抱你去床上，莫要再受了涼。”
誰料聞心攸抱著雙臂躲開了，抽泣道：“王爺，他們都不跟我說，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攸兒！你別怕，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宇文澈抱住了無助的聞心攸。
聞心攸沉默了片刻，宇文澈伸手要將聞心攸抱起來，聞心攸突然伸手推開了宇文澈，崩潰道：“走，你們都走，都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
宇文澈束手無策，這是他第一次見聞心攸如此崩潰如此無助，自己卻不能為他做什麽，隻好讓眾人都出去歇著，自己遠遠的站著陪著聞心攸。
聞心攸就這樣坐了一下午，蕭素素送飯過來，見宇文澈和聞心攸都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氣道：“聞心攸！你知道嗎，昨夜你高燒不退，是王爺跑去冰窖用自己的溫度給你降溫，你腿受傷，我們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們也一樣痛心難過，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請你為了王爺，振作起來。”
聞心攸卻還是不說話，宇文澈對蕭素素道：“素素，別說了，你先出去吧。”
蕭素素沒有法子，隻好放下了飯出去了。
宇文澈試圖靠近聞心攸：“攸兒，我知道你此刻很難過，都怪我，我不該讓你隻身犯險，都怪我，不該趕你出去，你是不是在生水仙的氣，其實那都是騙你的，我不想讓你為了幫助我查案身處險境，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因此受這麽重的傷，都是我的錯，你放心，就算我訪遍全國的名醫，我也一定會治好你，倘若治不好，我便自斷雙臂，這樣我們就正好一對了，你就不會嫌棄我了。”
宇文澈將手放在聞心攸臉上，擦去聞心攸臉上的淚水：“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不吃東西，怎麽會好起來呢。”
聞心攸卻依舊推開了宇文澈，宇文澈因為傷寒未愈，被聞心攸一下推倒咳了起來，竟咳出了一口鮮血。
聞心攸見到聞心攸咳血，一下子慌了：“王爺，你這是怎麽了？”
宇文澈卻笑了：“心攸，你終於願意同我說話了，那我便是咳血咳盡了也甘心。”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聞心攸對著門外喊：“秋太醫，你快來！”
眾人聽到聞心攸的聲音立馬進來了：“秋太醫，你快看看他，他剛才咳了一口血。”
秋太醫診了脈道：“王爺這是心火鬱結，加上體內又有寒氣，兩者相克才會咳血，需要放寬心情。”
“無妨事。”宇文澈道。
“什麽沒事，心攸，你趕緊振作起來，不然就辜負王爺和我們大家的一片心意了。”蕭素素心直口快對聞心攸說道。
聞心攸看著宇文澈麵色蒼白，心中不忍，眼淚奪眶而出：“好，我吃飯，我吃飯。王爺對不起。”
宇文澈見聞心攸肯用飯，這才安心，擦去了聞心攸的眼淚：“傻丫頭，我就在這陪著你，來。”
宇文澈親手一口一口的喂聞心攸喝粥，隨後又把聞心攸抱到床上，等聞心攸睡下，自己才離開服藥休息。
宇文玦見宇文澈和聞心攸的感情如此之深，發誓隻做聞心攸的護花使者，不再向聞心攸表露心跡，在心底裏默默祝福聞心攸，另一邊，苦尋治好聞心攸雙腿的良方，彌補自己那晚沒有將聞心攸帶出皇宮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