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斬草除根

  宇文澈病愈後,同柏原入宮拜見宇文海,柏原一路上神色舉止都與往常不一樣,宇文澈關切詢問,柏原卻怎麽都不說,宇文澈隻好無奈作罷。


  宇文海早就聽說宇文澈生病與聞心攸有關,便道:“這聞心攸呢?上回還在朕這裏信誓旦旦,立下生死狀,如今人去了哪裏?”


  “心攸身體不適,兒臣讓她在府裏休養。”宇文澈見宇文海問起,隻好圓道。


  “聽聞皇兒此次生病也與她有關?”宇文海繼續發問。


  “那隻是下人們捕風捉影罷了,兒臣與心攸感情要好父皇您也是知道的。”宇文澈答。


  宇文澈死不承認,宇文海也無法怪罪聞心攸,便問起了案情:“這案子調查的如何了,可有頭緒?”


  “這案子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加上楊家當年沒有活口留下,所以調查起來不免困難些,但是兒臣有信心可以證明舅舅和母妃的清白。”宇文澈堅定道。


  宇文海聽到梅妃不免神傷,便道:“如此要抓緊時間了。澈兒,一會朕要去教習場看小琉璃蹴鞠,不如你與朕一同去,也同朕聊聊天,咱們父子倆許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柏原一聽宇文海竟要去教習場,這要是撞上聞心攸,那豈不是漏了陷,便推脫著:“回稟皇上,五王爺一會還要去寺廟放粥呢。”


  宇文澈聽柏原如此說,心中驚訝,自己何時說過要去放粥,但是柏原都這麽說了,宇文澈也隻好順著柏原的意思:“不如改日兒臣再來與父皇談心,百姓食不果腹,應當放在首位。”


  “如此,不如太傅替澈兒去吧,朕難得有空暇,讓澈兒陪朕走走。”宇文海堅持道。


  宇文澈隻好答應,柏原緊張的出來遞了紙條去教習場給聞心攸,隻道宇文海和宇文澈一會會過來看公主蹴鞠,讓她小心。


  聞心攸嚇的立馬躲了起來,聞心攸前腳剛走,宇文海宇文澈後腳便到了,柏原躲在遠處沒瞧見聞心攸,這才安心。


  “澈兒,你看這小琉璃,蹴鞠之術還真是大有長進呢。”宇文海滿意的摸著胡子。


  “是啊,九妹天真爛漫,隻是身在帝王家,最快樂的時光隻怕是隻有這個時候了。”宇文澈感歎,“小時候,母妃也帶著我蹴鞠,遊戲,可是……”


  “澈兒,是朕,是父皇,對不起你母妃,害了你母妃啊。你看朕的白頭發,日漸多了起來,都是想你母妃想的啊。”宇文海抓了抓頭上的白發。


  “澈兒知父皇不僅僅是一家之主,還是一國之主,有很多的無奈。”宇文澈體諒道,雖然過去恨過宇文海,但是宇文海實在是對自己太好了,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什麽,自己始終恨不起宇文海。


  “朕時常想,如果我們生在普通的人家,朕與你母妃,我們就可享受天倫之樂了。”宇文海感慨著。


  “請父皇答應,等這件案子查清之後,準許兒臣離開京城,去封地也罷,做尋常百姓也罷,兒臣都不在乎,隻求與心攸白頭偕老。”宇文澈請求著,如果能夠順利查清,自己也放下這榮華富貴,去尋聞心攸回來一起過簡單的生活。

  “澈兒,你……你當真放得下父皇,放得下這裏的一切?”宇文海驚訝的問。


  “請父皇答應。”宇文澈又一次請求。


  “哎,你跟你母妃一樣固執,隻是……”宇文海話還沒說完,宇文琉璃進了一個球,眾人歡呼,打斷了宇文海的話。


  宇文澈瞧見宇文琉璃的蹴鞠大有長進,身形腳法竟有點像聞心攸,宇文澈心想定是自己過於思念了,才會如此,也不再多想。


  “小琉璃,你這蹴鞠真是大有長進,父皇很欣慰。”宇文海笑道。


  “父皇,你怎麽來了。”宇文琉璃這才注意到宇文海和宇文澈,“五哥,你也來了,琉璃踢的不好,讓父皇和皇兄見笑了。”


  “琉璃如今的伸手,五哥隻怕都快比不上了,哪裏會踢的不好呢。”宇文澈寵愛的看著小九妹。


  “這全是教習的功勞。”宇文琉璃開心道。


  “這新教習朕還沒見過呢,你去叫來,父皇要重重的賞她。”宇文海摸了摸宇文琉璃的頭,把宇文琉璃擦了擦汗,當真是一個慈父的寵愛。


  宇文琉璃環顧了四周卻沒瞧見聞心攸:“父皇,這聞教習許是有事先回靈秀殿了,父皇要賞她何物,我可以代她領回去。”


  “聞教習?”宇文澈想起琉璃方才的蹴鞠方法像極了聞心攸,難道琉璃的新教習竟是聞心攸,“哪個聞教習?”


  “父皇皇兄許是沒見過,柏太傅從宮外給我尋的。”宇文琉璃得意道。


  宇文澈這才想起方才柏原一直推諉,莫非這個聞教習就是聞心攸。


  宇文海倒是沒有多慮,封賞了一番,便回宮去了。


  宇文澈悄悄到了靈秀殿,本想進去一探究竟,但是怕驚動皇後,隻徘徊了幾圈便離開了。


  聞心攸躲在屋內見宇文澈走了,這才安心,看著宇文澈離去的背影,心想:“王爺,不是我與你相認,等我找到了證據,我便會離開了,多見麵不免多些神傷,還是不見為好。”


  宇文澈前去質問柏原,柏原因為答應了聞心攸要保密,便什麽也不說,宇文澈詢問無果隻得離開,但是他心中十分確定,那人便是聞心攸,他想知道的是聞心攸入宮的原因。


  聞心攸知道宇文澈已經發現自己在宮內了,隻好抓緊時間查案,聞心攸心想:“不能在這麽苦等下去了,該要主動出擊了,隻是應該如混進正殿。”


  聞心攸心想著,正好琉璃帶著宇文海的打賞回來了,聞心攸心生一計,隻好利用一下這個單純的小公主了,琉璃是皇後親女,肯定不會受皇後責罰的。


  這日聞九言依舊來延坤宮找皇後議事,門窗依舊緊閉。


  聞心攸故意坐在台階上,裝作腳扭傷的樣子,琉璃瞧見聞心攸咿咿呀呀的抱著腳踝叫喚,便跑來關心聞心攸:“聞教習這是怎麽了,可是扭了腳了?”


  “奴婢是不是打擾到公主了,奴婢罪該萬死。”聞心攸道。


  “這有何妨,我這就讓太醫來給你看看,不然誰陪我蹴鞠呢。”宇文琉璃立馬讓人去請了太醫。

  “公主,還有一事,我方才在這想招式呢,不慎把蹴鞠從那個窗戶踢進去了,皇後娘娘和聞丞相正在議事呢,奴婢不敢進去打擾。”聞心攸指了指正殿的窗戶。


  “那你隨我去撿回來。”琉璃天真道。


  “隻是皇後娘娘和聞丞相在議事呢,我們這麽進去隻怕會打擾到他們,不如我們悄悄爬進去再悄悄出來,不讓人發現便好了。”聞心攸小心翼翼試探道。


  “如此……也行。”宇文琉璃猶豫了一下,便也答應了。


  帶頭爬了進去,聞心攸提醒宇文琉璃莫要發出聲音,以免驚擾到皇後和聞丞相議事,宇文琉璃見如此偷偷摸摸,也覺得甚是有趣,十分配合。


  二人躡手躡腳的撿球,聞心攸故意把球扔的遠了些,二人隻好在屏風後輕輕的挪步。


  聞心攸的注意力都在皇後和聞九言的對話之中。


  “娘娘不必多慮,此案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沒有人會查到您頭上,至於老臣這裏,除非那吳國皇後再生,否則誰人目睹老臣的相貌,那宇文澈三月期限一到,便是死期。”


  聞心攸心想,果然是聞九言這個老賊冒充楊威將軍嫁禍給楊威將軍的,可是正如聞九言所說,沒有證據,誰會相信這麽荒唐的真相。


  “丞相,當年跟隨你去吳國的人你可都解決幹淨了,本宮最近總是不安心,總覺得有人知道似的。”


  “不可能有人知道的,當年的人我都解決幹淨了,連帶他們的家人,一個不剩。”


  “那吳國那邊可有人看到?”


  “這……就算有人看到,就憑吳國人的證詞,皇上也是不會相信的。老臣倒是比較擔心,當日偷換詔令一事,那幾個宮女……”


  “那幾個宮女已經瘋癲,被本宮喂了啞藥關在北所二十年了,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皇後娘娘,斬草除根哪。”


  聞心攸剛聽到可能有證人還活著,又乍一聽聞九言要斬草除根,不小心觸碰了屏風後的桌子,發出了聲響。


  “是誰在屏風後麵?”聞九言步步逼近。


  琉璃發現皇後和聞九言發現,知道皇後一定會重重責罰,便讓聞心攸立馬跳窗離開,自己跑了出來:“母後,是我,我來撿這蹴鞠。”


  “小公主,你方才可聽見了什麽?”聞九言逼問道。


  琉璃嚇的退了幾步。


  皇後忙把琉璃護在身後:“丞相,琉璃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她哪裏懂得什麽?”


  聞九言語氣凝重:“娘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皇後這才撫摸著琉璃的臉:“琉璃,你告訴母後,你可聽見什麽了?”


  “我才剛跳進來,就被你們發現了……”琉璃靈機一動,便答道,“丞相為何如此凶。”


  皇後便道:“快出去玩吧,可不許再跳窗子了,太危險了。”


  琉璃才悻悻抱著蹴鞠出來,聞心攸見琉璃安然無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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