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生一對
宇文崇送宇文沛出宮,在宮門口等待聞知畫,莫離也隨行。
宇文沛見到聞知畫欣喜不已:“愛妃,你終於來了。”
聞知畫見宇文沛憔悴了許多,並不知曉宇文沛寫禪讓書的事情,但是既然宇文沛已經化險為夷又是太子的身份了,自己依然是太子妃,便也十分客氣,對一旁的宇文崇道:“此番多謝三弟搭救,知畫一定記著三弟的恩情,將來必定讓太子對三弟委以重任。”
宇文崇看著宇文沛得意一笑,也客氣道:“臣弟應該做的,太子妃客氣了。”
宇文沛心虛的拉著聞知畫:“母後說這段日子太晦氣了,讓我們趕緊去祭天去去晦氣,我們快走吧。”
聞知畫見宇文沛著急要走,心中察覺不對但也沒有說破,便道:“聽說三弟已經抓到真正的凶手了,不知現在何處?”
“太子妃不必憂心,凶手已經被本王關在天牢了,擇日便會問斬。”宇文崇道。
“那就有勞三弟了。”聞知畫這才轉身離開。
聞心攸一聽到凶手在天牢,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失手把遮擋的羽扇掉到地上,莫離這才注意到聞心攸竟然混在宮女當中。
“放肆!做事這麽不妥帖,本宮平日都怎麽教導你們的都忘了嗎?”
聞心攸嚇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起身,心中暗想:“這下完蛋了,老天爺啊,我聞心攸不會一代芳華殞命在此吧。”
聞知畫步步逼近,莫離忙擋在聞知畫前麵,拎了聞心攸便要走:“如此笨手笨腳的宮女怎配得上太子妃,這點小事情就讓屬下為太子妃代勞吧。”
“呦,這不是五弟身邊的莫參謀嗎,現如今怎麽跟了三弟了,也是,多標誌的美人坯子,五弟不解風情,三弟到懂得憐香惜玉了。”聞知畫看了一眼宇文崇,心想宇文崇剛救了宇文沛,這麵子是一定要給的,便道,“也罷,就有勞莫參謀了。”
聞心攸這才鬆了一口氣,莫離拎著聞心攸到牆角:“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不要命了嗎?”
聞心攸心想這是莫離第一次救自己,早前她寧願看自己溺死都不救,還幾次三番加害自己,甚是討厭,現如今看來竟有點可愛,便笑了出來。
“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方才有多危險嗎?”莫離生氣道。
“莫離,其實你人也挺好的,剛才謝謝你啦!”聞心攸見莫離生氣,便道,“不過我還要去救吳越。”
“你做什麽,你上哪裏去救吳越?”莫離拉住了聞心攸。
“你方才沒聽宇文崇說嗎,抓到了真正的凶手,擇日就要問斬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我要去救他。”
“我日夜跟著宇文崇,並沒有聽說這吳越被抓了,而且吳越是什麽人,豈是輕易就能問斬的。”莫離道,“這不過是宇文崇為了救宇文沛找的替罪羊罷了,你莫要自投羅網了,到時候就真的逃脫不了通敵的罪名了。”
聞心攸一聽莫離如此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是自己又衝動了“莫離,你說你有時候也沒那麽討厭嘛,你說的對,可是我還是要判斷一下這人到底是不是吳越。”
“我自會去打聽。”莫離看了眼聞心攸的表情,又轉口道,“你別誤會,我不是為了你,隻是為了替梅妃報仇而已,你趕緊出城吧。”
“你是不是還愛著王爺?”聞心攸問道,“葛副將的死真的不怪王爺……”
莫離一聽葛林衝脾氣難免失控:“別跟我提他,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聞心攸見自己又戳了莫離的傷口,便也不再多說,莫離離開後,聞心攸本想離開,走到城門口,又放心不下宇文澈,還是想去澈王府看看。
聞心攸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澈王府門口,見宇文澈剛回來,聞心攸怕被發現就立馬躲到了門口的石獅子背後,見宇文澈進府才出來,遠遠看著宇文澈的背影,十分孤寂,又十分蒼涼,身形似乎都消瘦了些許。
“想必王爺為了案子的事情一定忙的焦頭爛額的。”聞心攸心下想,“對了,上回和采菊在梧桐苑外踢毽子,發現了梧桐苑外的小門有一個被藤條攔住的出口,興許能進得去。”
聞心攸繞到圍牆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個被藤條纏住的小門,果然門板已經鬆動,聞心攸輕輕一拿便拿開了,隻剩下一些被藤條纏繞的柱子。聞心攸比量了一下,提著一口氣收著小腹才擠進去,聞心攸慶幸還好最近都是清粥小菜的,瘦了點,不然應該是擠不進去了。
聞心攸小心翼翼走到梧桐苑外的窗戶,看到宇文澈在案前坐著。
聞心攸突然想起,剛來王府的時候,就是在這裏,自己聽到宇文澈說第一句話,知道了宇文澈並非聾啞的秘密,現如今在出現在這兒,已是物是人非,這院子到處都是和宇文澈的回憶,想來也是可笑。
聞心攸看不清宇文澈在做什麽,見旁邊有棵樹,便爬了上去,手臂被橫生的樹枝擦傷了,聞心攸害怕宇文澈發現,強忍著痛不敢出聲。
宇文澈坐在案前,一動不動的看著書信,聞心攸看了好一會,才認出這是自己離開時留下的信,還好沒有近視,不然真是看不到,難道王爺是在睹物思人嗎?
聞心攸正想著,剛好有人來報:“王爺,你吩咐的事情有點下落了。”
“進來!”宇文澈收了書信起身道。
聞心攸猜測著會是什麽事情有下落了,是案情嗎,便立直了身子想聽的更清楚一些,卻打落了幾片落葉,聞心攸自己都沒有察覺。
宇文澈注意到樹上有落葉飄下,知道樹上有人,再一看樹下的腳印,便知道是聞心攸躲在那裏,便不讓來人稟報,不想讓聞心攸知道自己還關心著她。
宇文澈問道:“讓你去給水仙姑娘送信可送到了?”
來人被宇文澈問懵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宇文澈使了個顏色,才順著宇文澈的話答道:“送到了。”
“水仙姑娘可願意住進王府?”宇文澈又問。
“王爺垂青,水仙姑娘自然欣喜。”來人答。
“那便好,你吩咐下去,讓他們把白芍殿收拾出來給水仙姑娘居住,也方便本王和水仙姑娘見麵。”
“是!”來人答,宇文澈使了眼色讓他先下去。
隨後關上了梧桐苑的門和窗,坐在裏麵,捏緊了拳頭,心痛的憋紅了眼眶,心想道:“攸兒!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再卷進來,你快走吧!”
聞心攸心裏委屈:“宇文澈,虧我還掛念你,沒想到你已經要和別的女人雙宿雙棲了,是我看錯你了。”聞心攸邊想邊從樹上下來,一個腳踩空摔在地上,叫了出來。
宇文澈聽到聲響立馬飛奔出來,看到聞心攸倒在地上,手臂被劃傷了,腳也扭了,著急的想要去扶,卻被聞心攸遠遠的拒絕了:“站住!不要過來!”
宇文澈看著聞心攸滿臉淚水,臉都哭花了,腳受著傷還強撐著站起來,心痛的感覺都沒辦法呼吸了,努力克製著自己:“我找人送你走,給你請個大夫。”
“不勞王爺費心了,我自己回的去,你隻管和你的鶯鶯燕燕雙宿雙棲吧。”聞心攸哭著,重重的咬著每一個字。
“攸兒!”宇文澈著急道,話在嘴裏卻說不出口。
“打擾了王爺,聞心攸告辭了,從此都不會再來叨擾王爺。”聞心攸哭著拖著腿,一步一步的絕望的走出了梧桐苑。
宇文澈望著聞心攸的背影,他多想上去抱著她,告訴她,他的心裏始終隻有他一人,宇文澈看著看著淚迷了眼,聞心攸走後許久宇文澈還傻傻站在院裏,恰巧這一夜下了雨,宇文澈就這樣在雨裏站了許久。
聞心攸出了王府,城門已經下了鑰,回不去小竹屋了,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傷,還有崴掉的腿,不知道該去哪裏,隻好找了個地方躲雨。
宇文玦在院子裏看到聞心攸狼狽的離開,追到梧桐苑看到宇文澈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明白了七八分,再出來追聞心攸,已不見了蹤影,隻好四處找卻沒有找到。
宇文玦尋找無果再返回王府時,卻瞧見聞心攸蜷縮著身子在王府外的牆簷下瑟瑟發抖:“心攸!你怎麽在這裏淋雨呢,快起來。”
宇文玦見聞心攸的手臂還在流血,衣服都被雨和雪浸濕了,忙把自己的外套取下來披在聞心攸的身上,聞心攸抬頭卻以為是宇文澈:“王爺……”隨後便暈了過去。
宇文玦背起聞心攸,本想回府,又想到宇文澈和聞心攸現在關係緊張,加上自己的私心,便把聞心攸背到了客棧,請了大夫。
聞心攸因為傷口淋了雨發炎,導致高燒不退,嘴裏一直迷迷糊糊的念著宇文澈的名字,宇文玦看到聞心攸如此安靜的躺在那裏倒是比平時凶巴巴的樣子美多了,宇文玦看著情不自禁想要穩聞心攸的額頭,不料聞心攸輕輕的喚了一聲“王爺……”,宇文玦這才注意到自己越矩的行為,停下了,摸了摸聞心攸的額頭,宇文玦看在眼裏隻能無奈的接受。
宇文玦守了聞心攸一夜,聞心攸第二日才醒來,見到宇文玦趴在自己床邊,知道宇文玦一夜定沒有好好休息,便沒有叫醒宇文玦,輕輕起身倒了杯水喝,看到已經快到和莫離約定的時辰了,便留了張紙條,先離開回小竹屋去了。
宇文玦醒來發現聞心攸不見了,著急的叫了店小二問,店小二卻道聞心攸一早便離開了,宇文玦才注意到聞心攸的紙條“有事先走了,日後再謝過”宇文玦看著信愣愣發呆。
宇文玦回了府,瞧見秋應民從梧桐苑出來:“二殿下。”
“秋太醫取笑了,我早已不是什麽二殿下了,秋太醫可是來找五弟,真羨慕五弟有秋太醫這樣亦師亦友的朋友。”宇文玦恭敬道,“過去宇文玦不懂事,對秋太醫多有得罪,秋太醫見諒。”
秋應民見宇文玦仿佛脫胎換骨似的,當初宇文澈要救宇文玦時自己還深深擔憂,看來宇文澈是對的:“老臣是來給王爺看病的,王爺昨夜淋雨受了風寒,老臣過來抓幾服藥。”
宇文玦客氣道:“有勞秋太醫了。”
秋應民瞧了一眼四周:“今日來怎不見王妃,好些日子不見王妃,老臣還有些想她了呢。”
宇文玦歎了口氣,將聞心攸已經出府的事情告訴了秋應民,秋應民也隻能連連歎息:“這丫頭老臣第一眼見就很喜歡,從來沒有人能讓王爺開心,除了她,老臣原以為王爺從此便有人相伴了,沒想到……”
秋應民離開後,宇文玦去梧桐苑探望宇文澈,宇文澈已經醒了,臉色十分蒼白,宇文玦心下想,果真是一對,連生病都要一起的。
“五弟可好些了,你說你為何如此折磨自己呢?”宇文玦進屋道。
“剛喝了秋太醫的藥,已經好多了。”宇文澈見宇文玦進來便要起身。
“要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連生病都要一起。”宇文玦給宇文澈倒了杯水。
“你說心攸生病了?”宇文澈水都來不及喝,緊張的抓住宇文玦端水的手腕。
“現在緊張啦?昨晚那麽大的雨,她還有傷口怎麽可能不生病,我見她在王府外麵蹲著,就把她帶去看大夫了。”宇文玦看宇文澈緊張的神情,“放心吧,她現在已經無礙了。”
宇文澈沉默了一下,聽到宇文玦說聞心攸無礙這才鬆開了手。
“你說你們這是何必呢?真是搞不懂你們。”宇文玦歎息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