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醍醐灌醒
一看到聞心攸的到來，柏原咂舌的說不出話來：“心攸……你怎麽會來這邊找我？”
聞心攸故作不滿道：“好長時間沒見著本姑娘了，怎麽就不接迎一下？”
柏原有些愣愣的這才反應過來道：“那快請進，我與你是有許久不見了。”
聞心攸拍了拍柏原的肩膀道：“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你這位老兄，所以今日便來看看你，不打聲招呼就來，你不會怪我吧？”
柏原道：“這話可說不得，讓你家王爺聽見了還不宰了我，你來是好事，有什麽怪不怪的，隻是覺得有些唐突罷了。”
聞心攸聽後便道：“隻可惜我不會用飛鴿傳信，不然早就利用它傳達於你了。”
柏原笑道：“你與我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像我跟王爺一樣相處著就行。”
知道聞心攸是出名的大胃王，柏原便讓下人備了些瓜果上來道：“這些都是朝廷賞發下來的，你嚐嚐，不然放府上我也不愛吃。”
聞心攸忍不住吐槽道：“你這胃口真金貴，連朝廷發來的東西都不愛吃，那我今日必當替你解決掉。”
柏原調侃道：“那你可盡管拿去，如果實在吃不過，我讓人用馬車將東西拉到你府上去也行。”
聞心攸故作不滿道：“你是把我當豬養啊！豬都沒我那麽能吃，既然知道我回京城了，怎麽就不來看看我，咱們不是朋友嗎？”
柏原假裝咳了幾聲道：“是朋友也更是男女授受不親，我去你府上坐坐，你就不怕王爺醋壇子都翻了嗎？”
聞心攸一想到宇文澈曾經吃過吳越的醋，還當場拿劍劃了他的手臂，便擺擺手：“那你還是好好在府裏待著吧，我來看看你就好。”
柏原一聽便笑開了，說道：“本太傅與你開玩笑的，你和我之前比親兄弟還親，你來這裏做做客，王爺也隻當你是來解解悶，哪會對我動粗。”
聞心攸扔了一把橘子皮到柏原身上，故作責怪道：“我當然知道王爺不會生我的氣，因為他放心自己的容貌絕對會把我迷住，並不會看上你的。”
柏原聽了這番話，便將雙手呈抱胸狀態，故作生氣道：“你來我這府上吃吃喝喝，怎麽不誇誇我，淨誇你家王爺了？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受人恩惠，看人臉色？”
聞心攸這才賠笑道：“柏原你也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往街上那麽一站，我敢保證婦幼都不知道被你迷死多少個！”
柏原都被聞心攸的一番話給都笑了，便順便接過這個梗道：“本太傅當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了，不用你多加提醒了。”
見柏原絲毫不害臊的自誇，聞心攸也隻是在內心翻了個白眼，繼續跟他攀談其他事務。
柏原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要恢複王妃的身份嗎？”
聞心攸一聽到這個話題便歎了聲氣道：“皇威在上，王妃的位置也不是想爬就爬上的，王爺說日後會繼續娶我，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並非像皇上這次解禁我回京之事那麽順利。”
柏原附和：“這是自然，王妃將來是有可能涉及到皇後身份，想恢複並不容易，而回京之事，也不過是皇上施發給王爺的一個善心罷了，性質不同。”
聞心攸一臉憂愁：“那你這個問題不是白問我，明知道本姑娘現在隻是一介平民，並無法挽回一切，憂心忡忡又如何，還不是得照樣受著無名無分的苦。”
柏原歎氣道：“王爺對你很好，隻不過王爺是皇室的人，你如果不早點為自己爭取回妃位，怕是日後皇上會親自來主持王爺的婚姻大事，那到時候你可能連侍妾都沒法當。”
柏原的一番話，讓聞心攸止住了吃的動作，瞬間想起來了宇文澈那天為什麽會想要說盡早恢複她王妃的身份，怕是宇文海對他說過些什麽，隻是他並沒有將這份擔心告訴她。
“完了完了。”聞心攸忍不住心慌的喊了起來，柏原不解問道：“我也隻是猜測罷了，你無須太緊張，至少現在皇上還沒真正開始行動王爺聯姻的事情，所以你還有機會恢複王妃身份，雖然也確實是希望渺小，困難重重。”
聞心攸問道：“是不是每個皇子都會跟他國聯姻，或者是跟朝廷大臣的千金聯姻以此來鞏固皇家地位？”
柏原點點頭道：“這才是我為你擔心的，如果你還想要與王爺結為夫妻的話，就不要掉以輕心，能親自麵聖求得王妃身份自然是最好，但也不要魯莽行事，而是要見機行動，別讓皇上感到不悅！”
柏原的一番提醒，瞬間讓聞心攸有了危機感，之前她從未想過這些那麽複雜的事情，她一心一意以為隻要她和宇文澈兩情相悅，那必然是誰也拆散不了這段感情，但是皇威在上，想要維持下去，確實很艱難，難怪之前宇文澈那麽擔心她會離開他，事實上是宇文海可能已經提到了聯姻之事。
聞心攸整個個人都晃了神，柏原有些無奈用手在她麵前揮了揮，讓她醒過神來，隨即道：“看天意了，有緣無緣也是後來的事，你這樣擔心，我真怕你會壞了什麽事，即使你有幾分聰明也會為情所困。”
是啊！聞心攸此時腦海裏恨不得立馬闖進皇宮，跪在宇文海麵前求他恢複自己王妃的身份，不然自己的王爺日後可就成了別人的王爺了，聞心攸無比擔心道：“王爺為什麽不跟我生在二十一世紀裏麵，這樣也就沒有多少阻礙了？”
柏原以為聞心攸被嚇得亂說胡話了，便寬慰道：“別太患得患失了，本太傅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王爺會有自己的選擇，現在當朝最有可能成為皇帝的是太子，所以皇上並不會太在意王爺的聯姻線，日後你們能再次成為夫妻，也是有一絲生線的。”
柏原的話還是沒有讓聞心攸減少了擔心，回到了朱攸府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管家有些小心翼翼的告訴她書已經進一些進來了，要不要挑幾本給她看看。
聞心攸想著這樣白擔心也是白擔心，便點點頭自己去挑了幾本，當看到了《玉台新脈》和《孔雀東南飛》典故時，聞心攸越來越有不好的預感，雖然和宇文澈的感情應該也不至於像劉蘭芝和焦仲卿的結局這麽悲慘，但卻真的是各自飛了。
聞心攸心煩意亂的收起了書，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還攪得一身的不安，便回了房間，整個人倒在了床上，逼自己不要再想太多了，一切都會往好的發展。
突然聽到了外頭有馬聲，聞心攸從床上一躍而起，震了震神，聽到了管家喊了句：“王爺好！”便知道是宇文澈回來了，聞心攸衝出了房門，立馬就看到了宇文澈的身影。
聞心攸大喜，患得患失後就趕緊上前挽住了宇文澈的手臂一臉慘兮兮道：“王爺你可算回來了！”
宇文澈不明白聞心攸經曆了怎樣的心境曆程便問道：“怎麽會是這般模樣，誰讓你生氣了！”
聞心攸搖搖頭道：“也隻是在感慨日後我與王爺的命運會如何罷了。”
宇文澈不解：“好端端的，怎麽想著這些，不是讓管家給你進些書看了嗎？”
聞心攸道：“看了《孔雀東南飛》，覺得日後我與王爺的命運會不會像比喻如此，各自臨頭飛？”
宇文澈拉住了聞心攸的手道：“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
聞心攸止住了腳步問道：“王爺為何如此肯定？”
宇文澈回頭將她的頭發揉亂道：“你有像劉蘭芝那麽慘嗎，本王也不會做到焦仲卿那樣錯失一時的情愛，最終解決不了，隻能靠殉情來解決。”
聞心攸聽了宇文澈的一番話後，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下來，她道：“有王爺的一句話，攸兒還是信得過的。”
宇文澈覺得不對便問道：“攸兒怎麽會無緣無故那麽擔心這個問題，是誰在你這嚼舌根了？”
聞心攸沒有說是柏原提起的話題，便道：“這個問題何須別人嚼什麽舌根，但凡有點領悟的人都會想那麽遠，我現在在王爺身邊並無名分，很難保皇上不會讓你迎娶別的姑娘。”
原來是擔心這個，宇文澈這才知道自己一回來就看到了聞心攸的焦慮是怎麽回事，他便道出實情：“父皇是有說過，日後在為我謀一個新王妃，有可能是別國公主，但是你別擔心，本王無論如何都會恢複你王妃的身份，如果到時候真當要娶別國公主，那也會在日後讓你成功躥位。”
聞心攸都快被宇文澈的一番話給氣笑了，便嗔怪道：“什麽躥位，我與王爺本是真心相愛，隻是被權勢所迫而已，如果到時候王爺真的迎娶別國公主，那也不要隨意傷害人家，王妃身份並不重要，能當個侍妾也可以，隻要有個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待在王爺身邊就行。”
宇文澈刮了刮聞心攸的鼻子道：“難道你就甘心將我讓給別人家？”
聞心攸正色道：“不，王爺是我一生所愛，如果發生那樣的事，也並非你我意願，命運既然不公，也隻能順從，畢竟攸兒身份卑賤，自然是比不起一個公主身份，皇上能為你這樣做主，證明他考慮到了綏國大局，王爺到時候萬萬不可因為這樣的私事就讓皇上動怒。”
宇文澈看到了聞心攸那麽將自己讓了出去，便一把抱住她道：“本王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些那麽多，這些事都還沒有發生，正如你所說的，來日可期，並非不詳！”
聞心攸為這樣的身世倍感無奈，想著當初要是不跟聞九言作對就好了，那麽他也不會突如其來要來個什麽“滴血驗親”查出自己不是親生，如果沒有這一查，她也不會與宇文澈京城鄉下兩地分離，她還是澈王府的正牌王妃，跟宇文澈采菊倚梅她們繼續生活在一起多好。
聞心攸那麽一想，覺得自己真的當初作死，害得現在事情變得那麽複雜為難，所以她也想好了如果來日真的不可複位王妃身份，那麽她也不會去責怪宇文澈，自己隻要能當他的侍妾就好了，無需求太多，皇上如果能賜這樣的地位給她已經是眷顧了。
聞心攸喃道：“但願真的來日可期，如果來日不可期，也請王爺好好善待自己和別國公主，不要因為要複位攸兒的王妃身份，惹得皇上不悅，到時候就真的連侍妾也做不成，待不了王爺您身邊！”
宇文澈心疼於聞心攸的顧大局，但是未來如何，他也無法知曉斷定，隻能拍拍聞心攸的後背安慰道：“一切都會往好的發展，相信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