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感不妙

  此時,柴火已經升起,聞心攸和吳越對立而坐,中間明旺旺的火加上這日落的顏色,讓聞心攸整個眼前都是暈眩的黃色,定了定神後,聞心攸拿出雙手探一探活的溫度道:“這要是能在裏麵烤個地瓜就好了。”


  吳越偷笑的從背後伸出了兩個地瓜,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這是什麽?”


  想到了地瓜眼前就有了,聞心攸心下一喜,忍不住叫道:“地瓜,真的是地瓜呀!你從哪裏弄出來的。”


  看著因為突然出現的地瓜而驚喜過頭的聞心攸,眼睛非常明亮,吳越心下一咯噔,攸然有些心動,便支支吾吾道:“你管是哪裏來的,能吃就行。”


  聞心攸接過了吳越手中的地瓜,突然一臉正色道:“盜竊是不對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隨便在哪畝農田摘的。”


  吳越有些被揭穿的窘迫,沒有底氣的回應:“那又怎樣,區區兩個地瓜,回吳國後,我運一車來便是。”


  此時看著像做著偷竊勾當被抓包而窘迫的吳越,聞心攸突然覺得自己嚇唬他的效果到了,便“噗呲”一笑,隨即將地瓜放入了火堆中,話鋒一轉的說道:“但是情況情有可原嘛,像我們這種衣裳都濕了的人,要等到天黑了還吃不上飯,拿它兩個地瓜也不算什麽過分事。”說完還得意的向吳越眨了眨眼睛。


  得知自己被耍的吳越,看著眼前聞心攸明亮的眼睛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無奈又寵溺的笑容,隨即旺火堆裏繼續添加柴火。


  隨即吳越問道:“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名字嗎?”


  吳越的發問這才聞心攸發現自己這些天真的都沒告訴過吳越名字過,想著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來發現吳越也並非什麽歹徒,便直接相告:“聞心攸。”


  “聞心攸。”吳越將名字念了一遍後,笑開了,隨即誇獎道:“真好聽,可有什麽典故?”


  聞心攸搖搖頭:“哪有什麽典故,就是當個可以念的稱號罷了。”


  原來如此,吳越大悟,隨即道:“但我的名字可是有寓意的,你想要聽聽嗎?”


  聞心攸用柴棒攪了攪火堆裏的地瓜回應:“你便道來就是了,我洗耳恭聽。”


  吳越這才慢慢道來:“家中是做點小生意的,家父一聲好強,愛與別人爭鬥生意,每每都是功載而歸,自我出身起,家父便隻給我取了個“越”作為字,隻希望我能向他一樣一直都這麽好強,一輩子都能越過別人的成就做最好的一個。


  聞心攸聽後便道:“你爹也是有些望子成龍,在這天底下形形色色的人那麽多,怎麽可能每一樣都能超越別人,人各有優,隻要在一樣上能超越別人就已經很好了。”


  吳越無奈的笑笑附和道:“我就是這麽認為的。”


  聞心攸調侃道:“我看你賽跑倒是蠻厲害的,這點相信就能超越很多人了。”


  知道了聞心攸是在調侃,吳越也沒太在意,隻是看著已經熟透了的烤地瓜,吳越便用柴棒將它弄出來,隨即第一個給聞心攸。聞心攸結果後,感受到了什麽事燙手山芋,一直讓地瓜不停來回的兩手滾著。

  滾了好一會,等涼切後,便掰開來吃,弄得滿臉的黑灰,但還是收不住吃貨的心。


  吳越見狀,故意將手指撚了黑乎乎的地瓜皮,隨後叫了聲:“聞心攸。”


  聞心攸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吳越手一伸,直接將一層黑灰的手覆在了她臉上,聞心攸心裏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便將地瓜皮扔了過去,佯裝生氣道:“你幼不幼稚?”


  吳越嘻嘻哈哈的收回了手,隨即道:“逗逗你,我覺得開心。”


  天色已晚,聞心攸的衣服也幾乎快幹了,將外衣解下,遞給了吳越,隨即用木桶從河邊提一桶水來,澆滅了火苗後,便提起衣裳與吳越走回了家。


  一路上,聞心攸提到了,明早就讓吳越回吳國,身處他國之人,不宜久留在這綏國內,以免日後惹來什麽誤會。


  吳越也知道了聞心攸的擔心,隨即回應道:“你放心,明早我就回吳國,這些日子你的照顧對我來說很周到,身處異國,這將是我美好的回憶。”


  雖然聞心攸的逐客令讓吳越心中湧起了不舍,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麽原因才來的綏國,便又心冷了下來,拳頭逐漸握起,再次看到身旁的聞心攸時,臉上也沒有了任何笑容,反而有一股寒氣在心底增生。


  到了住處後,聞心攸看到了院子裏站了個人後,便嚇了一跳,借著夜色發現了是宇文澈後,便心裏歡喜的喊著:“你來啦!”


  隨即將手裏的衣裳直接交給了吳越,上前挽著宇文澈的手臂小聲的說道:“進去再說,不要暴露你是王爺的身份。”


  宇文澈大老遠就看到了聞心攸和一個陌生男子慢悠悠的走回來,心裏早已醋意大發,想要質問聞心攸是怎麽回事時,沒想到聞心攸卻讓他不要暴露王爺的身份,宇文澈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吳越看到了宇文澈後,立馬收起了原本冷起來的臉色,隨後恢複了平淡的笑容道:“在下吳越,是從吳國來的,因為聽聞綏國這鄉下捕獵最好,便前來探探,沒想到居然被其他獵人的獵鏢射中,昏迷過後,是聞姑娘見著發了善心將我救起,所以這些日子就暫住她這邊養傷,明早就回吳國,感謝聞姑娘的出手相救。”


  “吳國!”一聽到這個國家的名字,宇文澈忍不住握拳,繼而顫抖,想到了楊家當初就是因為被聞九言誣告說楊家大將軍私通吳國軍情才會被抄家。


  見到了對方穿著不俗,宇文澈越發覺得此人來路不簡單,頓時青筋暴起,隨後從腰間抽出了劍,直接抵在了吳越脖子上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來綏國什麽目的?”


  吳越被宇文澈橫來的劍給鎮到,隨後恢複了嬉皮笑臉道:“那個……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前來捕獵的,沒想到會受傷就被聞姑娘救起,在下到如今還很感謝聞姑娘。”


  聞心攸也勸宇文澈收了劍,隨即附和:“就是他說的那樣,你先別激動,把劍先放下吧!”


  聞心攸並不知道宇文澈一提起吳國就會有多麽痛的怨恨,她單純的隻是覺得宇文澈見到了吳越是別的國家的人,認為闖入綏國隻是有危險性,再加上看到她與陌生男子相處,覺得不開心有些吃醋罷了,才會發這麽大的火。

  然而宇文澈卻依然把劍架在了吳越脖子上,並且劃出了傷口,他冷冷道:“我不管你是吳國什麽人,今夜你就給我離開綏國,明早如果還繼續看到你,我這把劍是不饒人的,你給我小心點。”


  吳越見到了宇文澈還是不依不饒,以大局為重,他向一旁的聞心攸告了別道:“今日真是不湊巧了,本來還想報答聞姑娘的救命之恩,看來隻能擇日再報,吳某就先在這跟兩位道別了。”


  吳越說完便做了個輯,隨後轉身離去,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與剛剛的禮數周到截然是不同麵孔,隻不過宇文澈和聞心攸並不知情。


  聞心攸知道此時的宇文澈絕對很生氣,便道:“回屋說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宇文澈冷冷的看著她道:“這樣來路不明的他國之人,僅憑一張禮數周到的嘴臉就可以在你這歇下幾天,攸兒你怎麽這麽大意,就不怕他的到來對綏國有任何不利。”


  聞心攸覺得宇文澈將人說的太過複雜了,便道:“我怎會是大意呢,正因為知道他來路不明,又穿著不俗,我料定他非富即貴,也不想多透露王爺你的身份,單憑僅僅是因為他受了鏢傷,才讓他在這裏休養幾天,畢竟人命關天,見到了總不能見死不救。”


  見到了聞心攸瞞著他在鄉下藏了他國之人,宇文澈難免動氣道:“那這樣的事,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說,為什麽就一個人這樣擔著,僅僅就因為你見他受傷了,就料定不會傷害你嗎?”


  聞心攸見到了宇文澈是因為擔心自己,也放軟了口氣道:“就是因為吳越不是綏國人,我怕你擔心才會不告訴你,怕你會不讓他休養下去,但你也別擔心過頭了,現在的我不是什麽事也沒有。”


  宇文澈不知道內心這種無奈的情緒要怎麽跟聞心攸說,畢竟聞心攸處於不知者無罪的狀態,如果自己再這麽怪她下去,反而會讓她因為做了好事卻得來自己的不體諒而傷心。


  思量一番後,宇文澈扳過聞心攸的身子,隨後抱緊了她道:“以後別這樣將事情藏著掖著,這個人以後別來往了,跟綏國之外的人來往,對自己總歸是不利的。”


  聞心攸沒想到宇文澈氣那麽快能消下去,還以為他會當場醋意大發,但沒想到卻是那麽體恤自己的行為,瞬間覺得自己這樣救一個人卻要瞞著他,反而不了解他秉性。


  聞心攸更加抱緊了他道:“來日有什麽事,都不會再瞞著王爺,這次是攸兒做得不夠周到。”


  宇文澈雖然並不怪聞心攸私下救了吳國人,但卻覺得一個吳國人這樣好端端的跑來綏國鄉下打獵,就因為聽聞這個地方獵野多,難免太過荒唐,而且這鄉下人打獵用的都是籠子,很難用鏢,吳國人受的居然是鏢傷,這點就更讓宇文澈懷疑,如果並非有意而來那大抵是有鬼。


  宇文澈想著自己的舅舅就是因為太過大意了,才會當年被聞九言誣告叛通吳國,導致發生了那麽慘烈的楊家事件,宇文澈視線放遠,決定明日讓人查一查這個吳國人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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