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隔代親人

  楊子一聽頓時一愣，隨即想起海龍女來，之前海龍女也認錯過自己，將自己當成了父親，言語之中，透露出些許信息，好像海龍女和自己父親有過那麽一段愛恨糾葛。


  如果父親也曾到過這定海龍宮，那這水母婆婆認識父親也是正常的。


  當下楊子就點頭道：“楊銘東正是家父，至於晚輩怎麽知道前輩名諱的，則是在海麵上，聽海姑姑提及過你老，海姑姑說海婆婆當年離開龍宮，被貶楊家坪之後，都是你一手養大的她，所以晚輩就記了下來。”


  這話一出口，那老婆婆身形一閃，已經坐在了中間那根石柱子之下，閉目沉思，呼吸也略微粗了一些，顯然心情有點激動。


  楊子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這老婆婆滿頭白發如雪，臉色卻很是紅潤，要不看頭發隻看麵目的話，也就四五十歲，但從頭發上來看，隻怕八十都不止了。


  麵目倒是慈祥，慈眉善目的，尤其閉目沉思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母愛似的光輝，讓人忍不住有親近之感，隻是左邊臉頰之上，有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傷痕，顯示著婆婆年輕時所經曆過的腥風血雨。


  身上穿著一件已經洗的發白了的藍色對襟粗布大褂，腿上穿著同樣顏色質地的粗布褲子，腳上穿著千層底黑布鞋，針腳走線就能看出來，應該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


  老婆婆盤膝坐在石柱旁邊，略微過了幾分鍾，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緩緩說道：“怪不得你進得了定海龍宮，是龍兒放你進來的嗎？銘東人呢？他也來了嗎？”


  楊子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如何進來的說了一遍，老婆婆一聽，頓時又是一聲歎息，連聲道：“冤孽！冤孽啊！你竟然是跟著何笑癡來的，當真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全來了，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倒來了！”


  楊子一愣，脫口問道：“前輩此話怎講？誰是該來的？什麽時候又才該來？”


  那水母婆婆看了一眼楊子，再一次歎息道：“該來的是銘東，龍兒苦苦等了他二十年，他卻一走再無音訊，這些年來，老身都以為他死了，誰知道他竟然在外麵娶妻生子，將龍兒的一腔柔情，忘了一幹二淨。”


  “不該來的是你和何笑癡，你們前來，隻會激怒龍兒，更別提什麽深海銀魚了。”


  “後麵兩句則是說何笑癡的，當年金花待他，真是恨不得心兒都掏與他了，他卻不辭而別，在金花產女，又被六門排擠的時候，他最該出現，卻和銘東一樣，了無音訊，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龍兒都長大成人了，他卻忽然跑來了，這不就是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卻來了嗎？”


  說到這裏，輕輕搖了兩下頭，喃喃道：“可憐金花妹子，可憐龍兒，母女倆的命運竟然如此相似，同樣悲慘，我早就告誡過她們，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六門中的男人，她們不聽啊！”


  “結果一個不辭而別，一個走後了無音訊，金花妹子娘兒倆一輩子，就這麽毀在了他們手上，也是怪老身，怪老身啊.……”

  說到這裏，忽然一抬頭，目光之中精光一閃，看向楊子道：“你這次前來東海，銘東可知道？”


  楊子苦笑道：“婆婆，不瞞你說，我之前一直都以為父親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完全不知道他竟然也是六門中人，隻是後來遇上了海姑姑，才發現父親好像沒那麽簡單，但從那之後，我們父子也沒見上麵，我這次前來，他根本就不會知道。”


  那老婆婆卻一搖頭道：“不對，銘東肯定知道，那孩子一向心機深層，怎麽可能連自己兒子的動向都不清楚？你找上何笑癡，隻怕都是出自他的授意。”


  楊子早就看出這老婆婆和他父親關係不淺了，當下急忙說道：“不是，晚輩找上東天王，是鐵口神算公孫前輩告訴晚輩的消息，和家父無關。”


  老婆婆卻依舊搖頭道：“你說的是公孫前輩，是公孫天機嗎？”


  楊子點頭道：“正是！”


  老婆婆眉頭皺了起來，麵露遲疑之色道：“奇怪，何笑癡一向與公孫天機不和，怎麽會讓公孫天機得知自己的行蹤呢？這裏麵隻怕還有隱情，孩子，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得多加一個小心啊！”


  楊子一愣，聽這老婆婆話裏話外的意思，怎麽有點偏袒自己呢？難道說這一關，這老婆婆並不準備為難自己了？


  一想到這裏，忍不住問道：“婆婆，請恕晚輩無禮，您和家父的關係是.……？”


  那水母婆婆苦笑了一下，歎息一聲道：“銘東沒有告訴你嗎？不過也正常，老楊家估計誰也不想提起我吧！畢竟當年我錯的太離譜，給老楊家造成的苦難太大了，就算是其修，也不想認我這個姐姐了吧！”


  楊子一聽，頓時大驚，詫異道：“你是誰，你是.……爺爺的姐姐？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那水母婆婆就點頭道：“是的，按輩分算，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奶奶，可是啊！六十年前，我就已經被逐出楊家了，連楊字都不許我姓，畢竟給楊家丟了那麽大的人，也確實不配再姓楊了，隻能做個無名無姓的水母婆婆，我已經消失了六十年了，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楊子完全震驚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老婆婆，竟然會是楊家的人，是自己嫡親的姑奶奶，更不知道這位姑奶奶當年到底犯了什麽錯，竟然會導致被從楊家除名，當下忍不住問道：“你說你是楊家的人，你有什麽證據嗎？當年又是因為什麽事？才被逐出楊家的？”


  那水母婆婆一聽，苦笑了一下，歎息一聲道：“六十年了，連原來的名字都快忘了，哪裏還有什麽證據，我隻能記得，楊家老宅的密室下麵，藏著一條通往鎮龍山腹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