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還要再來麽?
那鐵棍便從蘇漠手中脫手飛出,落到了一旁空白的地麵上,發出了一陣悶響。
不僅如此,一直向前沒有後退過一次的蘇漠,也因著的冀猛這個動作而後退了好幾步。
蘇漠倒退其實是為了拉開距離和冀猛對決。
因為冀猛的力氣遠勝於她。
因此蘇漠若與冀猛近身決鬥,勢必會吃虧。
因此她選擇後退兩步,利用自身靈活的優勢,與相對笨重冀猛進行拉扯周旋。
然後在伺機尋找機會打敗他。
殊不知她這個帶著些許算計而後退的動作,看在那些剩下的還沒被蘇漠打倒的殺手眼裏。
卻讓他們突然之間振奮不已。
甚至還齊聲大喊著。
“大猛哥威武!”
“大猛哥天下無雙。”
“大猛哥,把他揍成團肉泥,為受傷的兄弟報仇。”
“大猛哥……”
“大猛哥……”
先前他們這些人被蘇漠那般一麵倒的教育,以至於這些人不知不覺間,在心中對蘇漠起了畏懼之心。
這也是蘇漠為什麽能淡淡隻靠一些簡單的招式以及蠻力,就直接打倒這麽多人的原因。
有道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拿刀的害怕不要命的。
蘇漠先前的那種打法,就是十分純粹的不要命的打法。
因此光從氣勢上就已經單方麵的碾壓住了他們。
心理上被碾壓,就算他們想要反抗;出手的招式也是軟綿無力的。
至於蘇漠是怎麽碾壓他們的。
你見過有打人越打越清醒,還越打越興奮的嗎?
正常的人在殺紅了眼之後,整個人會處於極端興奮中;但是在那個時候殺紅了眼的人,腦子其實是十分不清醒。
剩下的其實都是潛意識裏的興奮。
因此那些殺紅了眼的人,看似無所畏懼了;實際上卻是已經失去了主觀判斷,腦子裏隻剩下了殺伐二字。
但是蘇漠不一樣。
雖然蘇漠自己本人沒怎麽察覺,但是當時一起圍攻的其他人卻看的十分分明。
一開始蘇漠與他們這些人交手,神色還是淡淡的。
但是隨著他們這邊越來越多的人被蘇漠一棍打趴,她的眼中逐漸有了光並染上了色彩。
好似她麵對的不是百十號人的圍殺。
而是有一件能讓她極為興奮的東西擺在她眼前一般。
雖然蘇漠一直蒙著麵,他們這些人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蘇漠在笑。
一種不聞聲,就能讓他們毛骨悚然的笑。
偏生她的意識還十分的清醒,無論怎麽打手上的力氣都把握的很精準,一招隻會讓人重傷絕不會要人性命。
這種對力量運用到極致的可怕的把控,誰見了不得在心中心裏暗罵她一句:瘋子!
這個人從頭到腳,徹頭徹尾的瘋子!
試問在麵對瘋子之時,有幾人能鼓起勇氣跟她一直周旋?
因此他們才會那麽輕易的節節敗退。
但是眼下就不一樣了,他們的頭兒冀猛大哥輕飄飄的一下,就惹得這漠一後退了好幾步。
看到這樣的場麵,這讓他們如何不精神振奮?心裏又怎能不陰霾盡掃?
然而在周圍手下的一片歡呼聲中。
冀猛的麵色卻有些陰沉。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粗大的手,然後又看了看對麵神色恢複如常的蘇漠,眼神中多了幾絲慎重。
先前那根被他用力掀開的鐵棍,並不完全是被他掀掉的;其中很大程度還有漠一主動鬆手的原因。
而漠一這個後退幾步的動作,也不是因為抵擋不住他的力量,而是漠一順著他攻擊的弧度故意做出的後退。
可以說冀猛先前掀開鐵棍的力氣,十分當中被漠一輕鬆卸去了九分,最後剩下的不痛不癢一分力氣給漠一撓癢癢都不夠。
這個瘦弱的‘男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冀猛在心中如是想著。
要知道漠一在跟他交手之前,可是已經先他手下的數十人交過手了。
雖然冀猛心中已經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輕看蘇漠了;但是他還是沒想到,蘇漠能在這麽多人的車輪戰下。
竟然能絲毫不顯疲態不說,還能一直將贏麵穩穩的把握在自己手裏。
這事兒就算是換做冀猛自己來做,也會略顯吃力。
可蘇漠卻始終遊刃有餘,這讓冀猛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想到這裏,冀猛手握成拳,以排山倒海之勢,猛的向蘇漠襲去。
就在剛剛,他已經想明白了蘇漠為何後退的緣由。
因此冀猛絕對不會給蘇漠跟自己拉扯的機會。
他要黏著蘇漠,並一鼓作氣利用自身力量上的優勢打敗蘇漠。
蘇漠看著向自己襲來的冀猛,瞬間便洞察了他的想法。
心中忍不住微訝了一瞬,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冀猛看上去五大三粗的。
心思倒是挺細膩的,腦子轉的也夠快。
難怪能當這群反叛者的首領,確實有那麽幾分本事,武力上也比較過關。
若是能將其收服,將會是一個不錯的得力副手。
想到這裏,原本準備躲開的蘇漠,選擇了直麵冀猛這一拳。
既然準備收服,那就不能再用拉扯之法戰勝他了。
冀猛這樣的人,隻會服從拳頭比自己的硬的,實力比自己強的人。
因此她若是用拉扯之法勝過他,想必事後冀猛心裏也是會不服氣的。
但是蘇漠也並不準備就這麽跟冀猛硬碰硬。
明知道自己力量不如別人,而且自身還習有內力的情況;放著自己雄厚的內力不用,直接用蠻力與人對抗。
那是傻子行為。
而她雖然不怎麽聰明,但是剛好也不傻。
因此隻見蘇漠氣沉丹田,調動體內的內力裹於自己的手掌之間。
在冀猛離她的麵門隻剩幾寸之時,蘇漠微微抬手截下了冀猛這迅猛的一記重拳。
這輕飄飄的一下,頓時讓冀猛那本有氣吞山河之勢的重拳,變成了軟趴趴的喵喵拳,場麵可謂是讓人大跌眼鏡。
想象中的蘇漠被冀猛一計重拳擊中的畫麵並沒有發生,這讓周圍圍觀的人不由的心生了一些失落。
冀猛見自己的拳頭被蘇漠這般輕鬆的截下來了,也是不由的心頭一滯。
他嚐試著想讓自己的拳頭再遞進幾分,而那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怎麽都擊不中蘇漠的掌心,一股無力之感盤踞在了冀猛的心頭。
他撇了一眼蘇漠那隻攤開手掌,還沒有自己捏成拳頭的手大。
忍不住眉頭一皺,心想:不應該啊!
想罷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氣力,這一次拳頭終於遞進了幾分。
此時冀猛的拳頭與蘇漠的掌心就隻隔著一厘的距離;似乎隻要冀猛再微微使點力,就可以直接擊中蘇漠的手心一般。
然而事實卻是可是無論冀猛怎麽用力,他的拳頭就是遞進不了分毫。
就這樣冀猛和蘇漠就這般僵持了下來,冀猛動不了蘇漠分毫,蘇漠也奈何不了冀猛半分
這場麵,讓一旁圍觀的人看的十分心焦。
與冀猛的手下不同,李召瞧見了蘇漠微微上揚的唇角,明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瞧著蘇漠這般,李召心中明了自己不需要過多擔心蘇漠那邊了。
因此便抱起昏迷的妙衣,去找人給妙衣的傷口上藥了。
妙衣的作用是為了釣漠一,眼下蘇漠已經和冀猛對上了。
那麽她的作用便已經發揮出來了,因此即使有人瞧見了李召抱走了妙衣,也沒人上去攔他。
再說冀猛這邊的其他手下,看著冀猛和蘇漠就這麽僵持著。
便忍不住一直給冀猛鼓勁兒加油。
“大猛哥,加油!”
“大猛哥,打倒他。”
“大猛哥,打死他!”
“大猛哥,揍扁他!”
冀猛被這些聒噪不已的人嚷嚷的心浮氣躁,肉眼可見的能發現他的浮現出了幾分戾氣。
看著對麵把自己當貓一樣逗的蘇漠,心中恨的牙癢癢。
偏深他就是奈何不了蘇漠分毫。
最終冀猛心下一橫既然光靠蠻力沒用,那就上內力好了。
他倒要看看是他的內力更霸道,還是這漠一的更厲害。
想到這裏,冀猛深吸一口氣,緊握的拳頭又添了幾分力道,他的周身席卷起一陣濃烈的罡風。
隨著他出拳的動作,那陣罡風也向蘇漠奔襲而去。
蘇漠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眼冒精光,心中大喊:來的好!
比內力?她從來沒怕過。
冀猛相對的手掌,翻轉了一下,隨後用力的向前推去。。
與冀猛的霸道不同,蘇漠的內力更為綿長。
眨眼間,一剛一柔,兩道都很強勁的內力,撞擊在一起,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以兩人為中心,她們的周身頓時塵土飛揚,散開的起浪逼得圍觀的人後退了好幾步。
圍觀的人都下意識的伸手用自己寬大的袖子,擋住了襲向自己沙塵。
而內力稍微淺薄一點的便被散開的起浪直接掀翻在地,就連這個根基深厚的屠戮閣都跟著抖了兩抖。
可見這兩人內力的碰撞威力有多大!
三息之後,一切塵埃落定。
眾人放下自己揚起的手,再往屠戮閣大廳的中心位置看去。
蘇漠和冀猛都還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兩人腳下的石板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縫。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冀猛這邊要比蘇漠那邊狼狽的多。
這時,蘇漠偏頭看了冀猛一眼,麵罩下的唇角掛起了一抹淺笑的弧。
然後用自己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問道:“還要再來麽?”
隨著蘇漠的話音一落,一直與蘇漠對壘的冀猛突然悶哼一聲。
接著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灑而出,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之後盡數灑在了地上。
翩然躲開的蘇漠,看著冀猛出來的一大灘血跡。
不由得挑了挑眉:還好她躲的夠快,這才沒被這人噴出來的血濺一身。
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這還不算完。
冀猛在猛吐了一口鮮血之後,整個人雙眼一閉便直直的向後倒了過去。
蘇漠見狀心中忍不住有些詫異。
按理說不應該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冀猛的那群手下誰也沒想到。
但是好在有反應快的,那些人瞧見冀猛往後倒去。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的,直接衝上去接住了下墜的冀猛,這才避免了冀猛傷上加傷的事情發生。
一大群人圍著冀猛,喊著:“大猛哥。”
蘇漠站在一旁,看著雙目緊閉,暈的十分安詳的冀猛,忍不住眉梢微挑。
雖然她方才在拚內力的時候,為了能碾壓這個男人。
便故意多用了幾層內力;但是蘇漠心中有數,她用的那幾分內力,還不足以導致這個大塊頭男人昏迷。
所以這個男人現在是因為覺得他輸了沒麵子故意昏迷的呢?
還是說有其他的原因夾雜在裏麵?
冀猛昏迷不醒,有人忍不住轉頭憤恨的看著蘇漠、
這個致使他們大猛哥昏迷的罪魁禍首,但是卻沒有一人上前去跟蘇漠拚命。
因為他們怕。
冀猛倒下的瞬間,他們因冀猛而退下去畏懼敢,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雖然他們在心中很不甘心,但是他們當中最強的大猛哥都被他打敗了。
因此他們不得不承認,傳說並不隻是傳說,這個被祥叔封為屠戮之神的‘男人’真的很強!
在殺手的圈子裏本就強者為尊,因此他們先前才會尊冀猛為領袖。
而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反叛。
一是因為他們本身實力不強,之前在屠戮閣一直是被欺壓的對象。
二是祥叔身死,被授予薪火令的漠一卻一直沒現身。
整個屠戮閣亂成一團,因此有心之人的刻意攛掇和挑唆。
長期被欺壓的他們聯合了起來,逐漸起了反叛的心思。
眼下漠一回歸,並在他們的麵前展現出了絕對的實力。
他們這些反叛者根本就沒有不服的道理。
但是一想他們又要回到先前被欺壓的日子。
一想到她手下不留情,打傷了他們那麽多兄弟。
一想到她讓一直愛護他們的大猛哥重傷昏迷。
他們的心裏又覺得膈應的慌。
蘇漠懶得去管他們這些人的心理活動。
從始至終他們在蘇漠眼裏就不是很重要的角色,隻是立威需要他們,所以她才會在這裏跟他們周旋這麽久。
眼下她想做的事兒,該做的事兒都已經做完了。
那麽她該摒棄這裏去處理別的問題了,祥叔死前授予的薪火令,至今她都還沒見到過。
再有就是屠戮閣裏的其他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