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忍不了
張大仙人吃飽喝足舒舒服服睡了個好覺,他發現自己應該是被軟禁了,不過他也不急,老爹給他提前打過了預防針,對這種狀況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先休息再說,這趟幽冥墟回來,身體極度疲憊,有種被掏空的感覺,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不養好身體怎麼回去給齊冰做牛做馬,愛一個人首先就得愛自己。
第二天清晨七點有人過來敲門,是王向陽提醒他馬上要進行體檢。
張弛不慌不忙洗漱之後,隨同王向陽來到醫務室,已經有醫生護士在等著。
張弛全程表現得非常配合,王向陽鬆了口氣,知道這小子是個刺兒頭,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呢,有點意外。
體檢的過程並不複雜,就是抽血、心電圖、測了個靈壓,連透視、超聲都沒做,張弛測試靈壓的時候特地關注了一下,自己的靈壓值還是萬年不變的零,一點驚喜都沒有。
摁著棉簽問那名帶著大口罩的醫生:「醫生,我正常嗎?」
醫生道:「目前看沒什麼問題,跟普通人一樣。」特地強調了普通二字,因為醫生沒見過這樣的超能者,方方面面的指標實在是太遜了,深度懷疑這貨失去了超能力。
王向陽看來不想讓他多問,提醒他現在可以去吃早餐了。
張弛起身去餐廳,剛好看到在那裡吃早餐的安崇光,張弛端著早餐主動來到安崇光對面坐下,樂呵呵道:「安局,我還以為您走了。」他對老安的態度還算不錯,畢竟還得指望搭人家的飛機回去。
安崇光微笑望著張弛道:「我還有點事情,過兩天才能走。」
「安局,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張大仙人歸心似箭。
安崇光喝了口米粥道:「下一趟飛機。」
「幾點啊?」
安崇光掏出他的手機看了看:「下周三。」
張大仙人愣了一下,今天才是周一,卧槽,玩我啊!老安真不是個好人。
安崇光吃完了,起身離去。
來到外面王向陽跟了過去:「安局。」
安崇光點了點頭。
王向陽將張弛的初步體檢報告遞給了他,安崇光看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什麼?普通人?」
王向陽道:「一個健康的普通人,和他出發之前相比,方方面面的指標都下降嚴重,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停頓了一下又強調道:「還不如過去。」
安崇光濃眉緊鎖:「奇怪,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向陽恭敬道:「要不要進行腦部測試?」
安崇光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情回京再說,你好好招待他,只要是不過分的條件盡量滿足,進一步檢查的事情等回到京城再說。」
王向陽將一個試管遞給了安崇光,裡面裝著張弛的部分血樣。
安崇光接過使館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安崇光從裡面將房門反鎖,打開了保險柜,從中取出一個箱子,箱子裡面是一個小型的工作站,安崇光將張弛的血液樣本置入其中,然後又抽取了自己的血液樣本,開始進行比對測試。
比對的過程中楚滄海打來了電話。
「崇光,我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江河的身體沒有問題。」
安崇光笑道:「放心了吧,我早就說過吉人自有天相。」
「他的記憶被清除了!」
安崇光對楚滄海的興師問罪早有心理準備,平靜道:「這件事我已經提前知會過你,一切都符合神秘局內部的規定,而且這樣做對他本人有好處,這部分記憶很可能會造成他的心理陰影。」
楚滄海淡然笑道:「崇光,你不用解釋,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訴你江河的狀況,我希望他能夠好好休息一下。」
安崇光道:「好啊!那就讓他安心休息,什麼時候覺得恢復了,什麼時候再來局裡報到。」
「崇光啊,張弛的情況怎麼樣?」
安崇光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對比數據已經出來了。
張弛在機場呆了七天,神秘局方面倒也沒虧待他,每天好吃好喝供著,在他和安崇光共進早餐之後,安崇光就消失了,張弛百無聊賴,閑來就開始真火煉體,感覺明顯火力不足,應該是從幽冥墟回來之後身體狀態產生了較大起伏。
就在張弛無聊透頂的時候,王向陽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今天就有飛機返回京城,不過他去京城之後仍然要先去醫院進行為期一周的隔離檢查,然後才能回歸正常的生活,張弛對此並無異議,無論如何總算看到了希望。
當天晚上張大仙人總算搭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為了護送他還專門出動了一支五人小隊,隊伍由王向陽帶領,抵京之後先把他送到了醫院,張弛對醫院非常熟悉,過去學院學生出事的時候,都送到這裡來,說這裡是神秘局附屬醫院也不為過。
張弛被優先安排入住了特護病房,住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抽血,雖然心裡有點抗拒,可還是表示理解,畢竟是入院,入院常規必須要查,而且這裡檢查相對要比機場那邊正式得多也要高端得多,既來之則安之,看看自己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
護士給張弛抽血的時候,有朋友過來探望他了,是馬達。
馬達一進門就激動地大叫起來:「哥,我就說你沒事,我就說你肯定沒事。」一臉難受想哭的表情,咧著大嘴,用力擠著眼睛,可惜還沒等他把眼淚擠出來。
護士瞪了他一眼:「出去!」
馬達愣了一下,張弛跟著說:「滾出去!」
馬達本想衝上來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可惜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看清人家正忙活著,只能灰溜溜去外面等著,等護士抽完血從病房裡出來,這才推門走了進去,哭喪著臉,紅著眼圈道:「哥,你可想死我了。」
張大仙人沒好氣道:「離我遠點,你丫貓哭耗子假慈悲,當我看不出來?」
「天地良心,哥,我坑誰也不可能坑你,上次的人物,是上頭讓我盯著你和米小白,你們又不是神秘局的人,我是忠孝不能兩全啊。」
張弛止了血將棉簽扔到垃圾桶里,想拿瓶水喝,馬達搶先拿起床頭櫃的有點甜,殷勤地幫他擰開遞了過去。
張弛接過礦泉水喝了兩口,不小心弄濕了嘴,馬達趕緊送上紙巾,察言觀色方面一直都是他的強項。
他嘆了口氣道:「哥,你是不知道,你出事這些天我變成了過街老鼠,幾乎每個人都拿我出氣,李躍進、方大航他們把我揍得那個慘,我委屈啊。」
「你委屈個屁!」張弛對馬達在上次任務中跟蹤自己也是耿耿於懷,雖然明白這廝身不由己,可因此也對馬達生出了警惕。這貨絕不可能為自己兩肋插刀,巴結自己是因為自己有用,自從加入了神秘局,明顯心就倒向神密局了,不過比起把自己坑進深井的白小米,他也算是有良心了。
馬達道:「哥,那天飛機失事後我到處找你,我發誓,我從沒覺得你會落難,你命比我大,我都沒死你怎麼可能死。」
張弛呵呵笑了一聲,從床上下來,舒展了一個懶腰,借著窗戶的反光看馬達在自己身後的表情,馬達表情沒變,一臉的慚愧,張弛道:「知不知道你們局裡想怎麼處置我?」
馬達道:「處置你?沒的事兒,我打聽過了,就是要給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只要你身體沒問題馬上就讓你出院,不過在此期間要絕對保密。」
張弛道:「不就是變相軟禁。」
馬達小心翼翼道:「哥,你這段時間都去什麼地方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張弛道:「我也不清楚,我就記得飛機失事,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等我恢復意識就躺在……」他停頓了下來:「我說你丫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旁敲側擊打聽消息來了?」
馬達道:「哥,我對天發誓,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我這輩子要是對不起你,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張弛道:「你死不死跟我沒關係,可現在大家都覺得我死了,我一天不露面,關心我的人都會為我擔心。」
馬達跟著點頭道:「是,大家都很擔心你,哥,要不說您魅力大啊,你這一出事,所有人都在為你積極奔走,咱們那幫哥們就不說了,齊冰哭得跟淚人似的,連米小白都把眼睛給哭腫了。」
張弛心中暗自呸了一聲,這妮子絕壁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其中發生了什麼她最清楚,自己和楚江河之所以落難,全都是她在背後搗鬼,不過在馬達面前他沒有表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小米啊白小米,老子這次平安歸來,看我以後怎麼虐你。
馬達道:「對了,哥,您人緣真不是蓋的,連林黛雨她媽都非常關心你,我看應該是林黛雨讓她媽媽來打聽你的消息,她對你也沒忘情啊。」
張大仙人白了馬達一眼,自作聰明的傢伙,那是我親媽不是林黛雨她媽。
張弛轉身向馬達伸出手去:「手機給我用用。」
馬達搖了搖頭道:「進門的時候給收走了,不讓我帶任何的東西進來,連我買得營養品都給沒收了,說是檢查完沒事才能給你送過來。」
「他娘的!」張大仙人忍不住爆粗,真把自己當成犯人對待了。
馬達笑道:「哥,沒事的,就幾天你忍忍。」
張弛打量著馬達,馬達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毛:「哥……」
「咱倆還是兄弟不?」
馬達點了點頭。
張弛道:「我今晚就得走,我連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馬達意識到這貨想幹什麼,同時也意識到只要他準備乾的事情,他一定會幹,自己非但無法阻止,而且還會被他拖下泥坑。明知勸說也是沒用,馬達還是苦口婆心地勸道:「哥,別衝動啊,你想想,都已經回來了,再忍兩天,等體檢結果出來,等……」
張弛一臉壞笑地來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肩膀道:「你說我是拿你當人質呢,還是咱們倆肩並肩一起殺出去?」
馬達有點後悔了,自己今天根本就不該來,張弛什麼人,天不怕地不怕,之前的事情這貨憋了一肚子火,現在正無從發泄,神秘局又把他弄到醫院裡暫時控制起來了,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馬達道:「哥,別啊,咱不能幹違法亂紀的事情。」
張弛抬頭看了看消防噴淋頭:「要不咱們驗證一下這裡的火警?」
馬達向牆角看了看,示意那裡有攝像頭。
張弛道:「那就是不肯幫我了?」
馬達嘆了口氣,低聲道:「哥,你等我用電磁干擾監控,然後你從通風口爬到隔壁的房間。」
張弛笑了起來:「真麻煩。」他拉開了窗戶。
馬達驚呼道:「這是九樓啊哥……」
張大仙人毫不猶豫地爬上窗檯,他早就觀察好了地形,伸手抓住一旁的排水管,沿著排水管一路滑落下去,滑到中途,那排水管就因為承受不住這廝身體的重量,脫離了牆體。
馬達驚呼一聲,再看的時候,張弛已經四仰八叉地摔在住院大樓前面的草坪上,身後兩名神秘局特工沖了進來,大吼道:「舉起手來!」顯然是把馬達當成配合張弛逃走的同夥了。
馬達雙手舉起,看到樓下已經沒有了張弛的身影,這貨顯然已經成功脫逃了。
安崇光獨自坐在書房內,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位正值芳華的少女,他的目光充滿了感傷,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安崇光接通了電話。
聽完部下的彙報之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算了,讓他去吧,人沒事就好。」
安崇光放下電話,打開了電腦,找到檢測報告雙擊打開,盯著那份報告陷入沉思。
此時窗外響起了雷聲,安崇光站起來到窗前,拉開窗帘,一道奪目的閃電撕裂了濃濃的夜色,雨點敲擊窗戶的聲音響起,節奏變得越來越密集。